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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這樣的人,安嬈覺得大概只有順著他的部分幻想進行下去了。
“所以呢?”她開口,“就算我跟蹤你好了,在我離開亞特蘭大之後,我就不再是你的威脅了。可你……居然跟了我這麼遠。”這都從美國的東南到東北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他還真不嫌長。
戴恩深吸口氣,鬆開安嬈,讓她靠在椅背上,看上去他的情緒似乎又穩定下來了。
“一開始跟你見面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在意你。你雖然漂亮,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轉頭我就會把你忘記了。可沒想到,你一次次地跟蹤我,讓我不得不注意到你,不得不躲避你。可你真是厲害啊,總能找到我。”戴恩一邊說著,甚至還露出了一點點讚賞的表情。
安嬈面上保持著面無表情,心裡卻好氣又好笑。這個男人……果真病得不輕,把她跟蹤他的事說得煞有介事,還聲情並茂,不明真相的群眾恐怕真的會認為她是個跟蹤狂,可問題是,有沒有做過,她自己會不知道嗎?她可沒有不正常地失去意識,她很肯定這回她沒有第二個人格。
“一開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可我很快就發現,原來你是有目的的。你抓住了兩個連環殺手!我的殺人計劃還只是在紙上沒有實施,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戴恩緊緊盯著安嬈,像是要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任何端倪。
安嬈默默地回望著戴恩,她覺得她真是服了他了。他這想像力夠豐富,腦洞夠大,完全可以去拍電影了。
“如果我說我是無辜的,你相信麼?”安嬈不抱希望地問道。
戴恩果然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斜睨著她,冷哼道:“你覺得我會被你欺騙嗎?”
早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安嬈倒是沒有多少失望,第三次問出關鍵問題,“那麼,你把我抓來,到底想幹什麼?”
戴恩這回終於將她的問題聽了進去,他在車廂中坐得筆直,臉上露出奇異的表情。就在安嬈眉頭略微皺起之時,他忽然俯下。身,幾乎跟她面貼面,此刻,他的眼中有一種詭異的瘋狂和奇妙的冷靜交織著,“我一向是個樂於滿足別人的好人,你不是對我感興趣,不是愛跟著我嗎?那我就滿足你。”
安嬈偏了偏頭避開他的呼吸,眉頭緊皺,“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除此之外,我不接受第三種選擇。”
安嬈故意表現得態度強硬,從戴恩的話和態度里可以看出來,他把她綁過來,就不會輕易殺了她,但不知道會不會有令人無法忍受的折磨虐待,趁現在兩人還能好好說話的份上,她想探探他的底線。
安嬈其實對於這次的任務心裡沒底,之前制服那些連環殺手,她幾乎都是偷襲成功的,而這個男人,知道她到底是個多麼危險的人物,絕對會對她充滿戒心,她不認為自己能輕易將他制服,甚至能不能從他手下逃脫都是個問題。他不是那種特別高大的男人,但手臂上的肌肉顯然不是放著好看的,在所有武器都被他收繳,她又被綁著的情況下,她根本就別想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你可真是硬氣啊!”戴恩並不十分生氣的模樣,右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眼中帶著一絲諷意跟她對視,“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
他的態度讓安嬈稍稍放心,似乎在並不觸及他的那些“幻想”的情況下,他對她有著相當不錯的容忍度。
“我……”安嬈正想繼續探他的底,卻見他的臉在她眼中迅速放大,他對著她的雙唇狠狠地吻了下來。
安嬈雙眼微睜,腦袋用力掙開他掐著她下巴的手向一旁偏去。他的力氣不小,她僅能略略偏過腦袋而已,他的雙唇帶著驚人的熱度印在了她的臉頰上。
戴恩臉色陰晴不定地退開了些許距離,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安嬈,深棕色的雙眼中似乎醞釀著風暴。
安嬈冷冷地與他對視,沒有絲毫怯懦和妥協的意味。
戴恩怒氣沖沖地瞪著她,“別忘了你現在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別以為你能反抗我!”
安嬈眉頭也沒皺一下,“身為一個強壯的男人,你居然還要靠偷襲和囚禁的方法才能把一個瘦弱的女人控制住,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你在說我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嗎?”戴恩果然安嬈刺激得又憤怒了幾分,大有下一秒就把她放了公平決鬥的意思。
“是!”安嬈揚起下巴。
戴恩猛地吸了口氣,但下一秒他又緩慢地呼出了這口氣,嘲諷地看著她,“你放心,我不會被你的話騙過的,你是個很危險的人。”
說完這話,他轉身想要離開車廂。
安嬈突然開了口,“你不是說,你很好奇我是怎麼找到那些連環殺手的嗎?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抓住他們?”
戴恩身形一頓,轉過頭盯著安嬈,顯然對她的這個問題很好奇。
安嬈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忽然露出了與戴恩如出一轍的嘲諷笑容,“你不會以為,我是個好人,是個天使,最喜歡抓連環殺手吧?”
“難道不是嗎?”戴恩警惕卻又帶著點興奮地關注著安嬈的變化。
安嬈小幅度地勾了勾唇角,一副傲然的模樣,“那些人的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為了他們把那些毫無品味的連環殺手抓住?”
戴恩雙眼眯起,看了安嬈一會兒,又坐了回來,“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安嬈微勾的唇角顯出了點邪惡的味道,她直勾勾地望著戴恩,眼底仿佛閃動著全然邪肆和興奮的光芒,“你不覺得,將向來自認為是獵人的連環殺手們當做獵物抓起來,是件很有趣的事麼?”
戴恩嗤笑了一聲,“比如你被我抓住這件事?”
安嬈卻仿佛一點兒都不在意,自然地說道:“我不是上帝,當然會有失手的時候。可這不正是這場遊戲的有趣之處嗎?”
戴恩似乎感同身受地點點頭,“確實。之前在亞特蘭大,你也想把我當獵物,可惜沒想到我比你想像得更警覺吧?”
出乎戴恩意料的是,安嬈卻搖了搖頭。
戴恩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在你已經警惕我的情況下,還能跟蹤你這麼多次,就沒有辦法趁你放鬆的時候抓住你?”安嬈故意放鬆了繃緊的肌肉,慵懶地倚靠在身後的椅背上,以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望著他,“我沒有對你下手,不過是覺得你有點潛質罷了。”
“潛質?”戴恩疑惑道。
安嬈無所謂地笑道:“簡而言之,就是你有跟我並肩的潛力。而現在的事實證明,我沒有看走眼。”
戴恩眯起眼,困惑迷茫卻又戒備地看著她。
“當然了,現在我頂多收你當個打下手的跟班,如果你表現得好的話,我不介意將你作為‘同伴’來看待。”
“‘跟班’?”這個詞讓戴恩的眼中立刻染上憤怒,他怎麼能忍受被人這麼貶低?
安嬈卻仿佛感覺不到他的怒意,點頭,“沒錯,就是跟班。”
戴恩突然俯下。身,雙手用力掐住了安嬈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安嬈被掐得說不出話來,但她直接用鄙夷嘲諷的眼神看著戴恩,無聲地表達著“你可真是個懦夫”的嘆息。
戴恩受不了安嬈這種□□。裸的鄙視,猛然鬆開了她。
安嬈大口呼吸著,讓冰涼的空氣重新替換著她肺內的濁氣。
還沒等她平復呼吸,戴恩又把她扯了起來面向她,憤怒深沉地說:“我必須要提醒你,就算我們將來成為‘同伴’,我才是發命令的那個,你明白嗎?”
安嬈掀起眼皮,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鄙夷之情盡皆顯露。
戴恩氣得大喊,“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安嬈垂下視線,只是嘴角那抹嘲諷的弧度,明明白白表達了她的想法。
戴恩幾乎氣紅了眼,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下將安嬈推倒在車廂鐵皮上,強壯的身體壓了上去,同時怒氣沖沖地說:“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安嬈心中緊張,但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恐懼,聲音平穩沒有絲毫起伏,淡漠中透出深深的譏笑,“你就這點本事?”
戴恩停下了拉扯她衣服的動作,抬起頭來瞪著她。
安嬈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只有在我的遊戲裡贏過我,我才會承認你。不然,我永遠都看不起你。”
安嬈口中的“看不起”顯然讓戴恩比什麼都在意,他臉上神情數變,滿是掙扎之色,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眯起眼看向安嬈,“你不會在耍什麼把戲吧?難道你在等著FBI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