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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一郎只是盯著安嬈,忽然抬手,用了巧勁飛快地從安嬈的手中脫出,往後退了一步。
安嬈皺了皺眉,正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見鈴木一郎忽然轉頭看向外面。
她順著他的視線向外看去,就見十多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男人提著長刀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走來。
顯而易見,他們的目標正是安嬈和鈴木一郎,或者說至少是其中的一個。
“快走!”安嬈拉住鈴木一郎要跑,卻發現後面也有十多個男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們被包圍了。
領頭者上下打量著安嬈,又拿出一張紙比對半天,一聲大吼,“就是她!上,活捉她!”
安嬈這才明白,他們竟然是衝著她來的。
可為什麼呢?她到底惹了什麼事,會讓這麼一大群人來捉她?
安嬈忽然注意到他們身上的刺青,心中一動,立刻就明白了,他們恐怕是那個什麼伊豆組的成員,為了替老大的兒子報仇,就要把她捉回去慢慢折磨。
可他們是怎麼知道她的?難道是……那盤未完全復原的錄像帶?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承認黑道合法的國家,似乎現代黑道的管理就跟企業差不多。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有機會從警方那裡看到那盤錄像帶。
現在卻不是追究到底怎麼泄露自己的好時機,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安嬈從包中將匕首拿了出來,橫在身前。她可不會坐以待斃!
這一群男人手中拿的武器有長有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兇悍,膽小的人光看著這一群人就容易嚇破膽了。
但安嬈經歷頗為豐富,連怪物都不怕,又怎麼會被這樣的小陣仗嚇到呢?
她做著守勢,屏息等待著。
其實,她內心是希望鈴木一郎能稍稍伸出援助之手的,這樣一來,她的危機能解除,她跟他的關係想必也能在並肩作戰之後更進一步。
但……她發現情況有點不妙。
領頭者似乎並不想多樹立敵人,對鈴木一郎道:“小子,不想送命的話,就快離開這裡,老子放你一條生路!”
聽到這話,安嬈有些擔憂地看了鈴木一郎一眼,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她纏煩了,於是順著領頭者的話丟下她一走了之。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她有些低估了鈴木一郎,會去將未被法律繩之以法的行兇者殺害的他,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
那領頭者的話並未對鈴木一郎造成任何影響,他反而站到了安嬈的身邊,顯然是共存亡的態度。
領頭者臉色變得猙獰,立刻揮手道:“上!”
聽到他的命令,這些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男人立刻就揮舞著長刀沖了過來。
離安嬈最近的長刀很快就到了頭頂,她抬起匕首格擋住刀鋒,一腳踹在男人的膝彎上,他悶哼了一聲跪了下去,正迎上安嬈打過來的拳頭,他便又是一聲痛哼,往後栽倒。
安嬈順手奪了他的長刀,往前一甩插。入了一個男人的大腿,對方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他身後的兩個同伴立刻就接住了他,慌亂地帶著他脫離了戰場。只要刀不拔。出來,他就不會因大出血而死亡,就能順利撐到醫院裡。
安嬈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繼續對付她的下一個敵人。特地往旁邊瞥了眼,看鈴木一郎那兒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她也放下心來,專心對付她這邊的人。
直到自己這邊的人倒下了十多個,領頭者才意識到點子扎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們會全軍覆沒!
他一咬牙,立刻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安嬈。只猶豫了會兒,他又轉移目標,將槍口對準了鈴木一郎,扣下了扳機。
鈴木一郎正專心地對付著拿刀的男人們,聽到槍聲,下一秒肚子上就中了一槍。但他只是稍稍僵了僵,就仰頭避開了向他砍過去的一刀,搶了對方手上的刀,一拳把他揍飛。
聽到槍聲,安嬈心頭一跳,下意識地看向鈴木一郎。
他的腹部已經被鮮血染紅,卻還面色如常地跟這群男人搏鬥。他是個沒有痛感的人,恐怕就算身體被割成一片片,只要氣沒斷,他也不會感受到一點點疼痛。
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又一把刀帶著歷歷風聲向安嬈面門砍來,她忙竭力側身讓了讓,躲開了致命處,卻讓對方砍中了她的手臂。她一腳向對方踹過去,將他連帶著他手中的刀一起踹飛了。
這個時候,安嬈就特別希望能跟鈴木一郎調一調身體,這樣她就不用嘗到現在這種劇痛了。
顧不得手上流出的鮮血,安嬈繼續抓緊時間對付著剩下的人。不遠處還有個人拿著槍虎視眈眈,她得儘快先解決了這邊的人!
就在安嬈緊張地瞥向那個領頭者的時候,她感覺到眼角有一道光一閃而過,緊接著,領頭者的脖子處多了把長刀,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肌肉血管之中。他瞪大雙眼,像是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死得如此輕易,卻終究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這自然是鈴木一郎的傑作了!
領頭者一倒地,其餘男人都慌了神,下手反倒變得畏首畏尾,甚至起了逃走的念頭。
恐懼的念頭一旦冒了出來,行動間就不可能再像原先一樣勇猛而無所畏懼。
接下來不過兩分鐘,所有人都被安嬈和鈴木一郎打倒,還活著或者還未昏迷的人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著。
安嬈喘著粗氣,低頭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因為她不停地運動,傷口被撕裂得更大,鮮血還在往外冒著。
暫且不去管手臂,安嬈看向鈴木一郎,赫然發現他身上原本淺色系的衣服已經被染紅,也不知多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
遠處似有警笛聲響起。
安嬈立刻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他,帶著他閃入了一個陰暗的小巷子裡。或許是因為傷重,鈴木一郎並沒有拒絕安嬈的攙扶。
好在這個地方離安嬈的住處並不遠,她扶著鈴木一郎儘量往偏僻的地方走,許久之後才回到住處。一路上,她很注意不要留下太多痕跡將兩人的行蹤暴露。
悄悄地帶著鈴木一郎回了房,安嬈立刻將他放下,掀開他的衣服,查看他腹部的傷。
鈴木一郎看上去有些虛弱,即使傷成這樣,也是面無表情,雙眼卻一直直勾勾地看著安嬈。
安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轉身去拿手術刀,酒精等東西,看著鈴木一郎道:“你自己會取子彈嗎?”她不敢把鈴木一郎送到醫院去,但以鈴木一郎曾經受過的訓練來看,取子彈這種事應該不難。當然如果他不會的話,或許她就得新學一樣技能了。
“我會自己取子彈。”鈴木一郎接過安嬈用酒精消過毒的手術刀,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自己的腹部下了刀。
安嬈別開視線,站起身打了一盆水回來,鈴木一郎已經將子彈取了出來。她立刻蹲下。身,遠一些的地方用水擦乾淨了,而傷口近處,則小心地用酒精擦拭,然後纏上繃帶。
處理好腹部的傷,安嬈正要去處理他其餘部位的傷,忽然又感覺到喉嚨里冒上來一股熟悉的甜腥味。她猛地側過身,捂著嘴,卻沒辦法阻止鮮血從指fèng間流出,滴落在水盆中。
或許是因為剛剛經過了一場劇烈運動,這一次的發作對安嬈造成的負擔相當重,她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碰到水盆前,她仿佛感覺有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攔腰接住。
☆、96腦男3
安嬈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動了動身體,只覺得渾身酸痛,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小心地坐了起來。手上一陣鈍痛,她瞥了一眼,發現手臂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而她昏迷前吐在手上的鮮血也被清洗乾淨了。
安嬈牽了牽唇角,她當然知道這是鈴木一郎做的。那現在……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掀開被子跳下了床。
鈴木一郎不會走了吧?!
當看到沙發上的身影時,安嬈舒了口氣。
或許是處理完自己身上的傷口,再把她安置好花費了鈴木一郎不少力氣,現在他正躺在沙發上沉睡著。這是一張小沙發,鈴木一郎將近一米八的身材只能蜷縮在上面,顯得萬分可憐。
安嬈拿了條毯子,輕輕地蓋在鈴木一郎的身上。
睡著了的鈴木一郎就跟醒著的時候沒有區別,神情木楞楞的,就像是仿真機器人一樣。
要攻略一個幾乎沒有感情的人,還真是……
安嬈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走。雖說當時她很克制,只是儘量打傷那群人,但鈴木一郎卻殺了不少人,這一起這麼嚴重的群體死亡事件,想必會造成不小的影響,她沒辦法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兩個小時後,鈴木一郎醒了過來。
睡了一整個晚上,安嬈已經睡夠了,醒來後就沒有再躺下去,鈴木一郎醒來的時候,她正坐在地上,有些發呆地看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