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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相當溫馨的房間,暖色的基調,半拉開的窗簾間透進了溫暖的陽光。
安嬈掀開被子下了床,扶著牆壁慢慢向外走去。
打開門,外頭就是客廳。
吃力地走到沙旁,安嬈撐不住坐了下去。客廳中靜悄悄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安嬈很清楚,能救下她的只有鈴木一郎,如果是被警察抓住,她現在恐怕就是在嚴加看管的特殊病房裡了。
另一間屋子裡有輕微的動靜,安嬈下意識地看過去,便看到鈴木一郎走了出來,兩人的視線陡然對上。
鈴木一郎並不常主動開口,如果安嬈不說話,他們兩人或許能互相看上一天。想起昏迷前的事,安嬈心底有些黯然,怕鈴木一郎會覺得無法面對差點被他殺掉的她,決定做點兒什麼來消除尷尬。
“你是誰?”
安嬈木然地看著鈴木一郎,裝起了失憶。
鈴木一郎眼瞼輕輕顫了顫,望著安嬈,好幾秒之後才說道:“鈴木一郎。”
“哦。”安嬈點點頭,又道,“那我呢?”
“佐藤紀子。”
安嬈有些意外,沒想到鈴木一郎告訴她的,居然是她之前告訴他的假名。
“哦……”她沒有表現出內心的驚訝,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望著他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鈴木一郎像是早就料到似的沒有一點驚訝,走過來在安嬈身邊坐下,如同每一次一樣,他的身姿很筆挺。
安嬈看了他一眼,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正好播放著新聞,說的是三日前醫院的爆炸案。
安嬈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已經睡了三天。
電視上出現了水澤尤莉亞的照片,主持人說炸彈被順利解除,犯人已經死亡。而因當時醫院的混亂,兩名窮凶極惡的罪犯還在逃。緊接著,屏幕上就放出了綠川紀子和鈴木一郎的照片。之後支持人回顧案情,將安嬈和鈴木一郎的“豐功偉績”又播報了一遍。
安嬈沒有換台,就這麼沉默地看著電視,半晌後道:“上面的人,是你和我。”
鈴木一郎應了一聲,“嗯。”
“原來我們是窮凶極惡的歹徒麼?”安嬈低聲喃喃著,片刻後道,“我們要不要去自?”
“不用去。”鈴木一郎回道。
“哦。”安嬈點頭,學著鈴木一郎之前的樣子,不再追問。她現,這樣的相處模式,竟然異常輕鬆,她只要保持木呆呆的樣子,不用去想鈴木一郎現在在想什麼,也不用琢磨他的喜好,刷他的好感度。
什麼都不用想的感覺,原來這麼好。
電視上又放了點無關緊要的新聞,安嬈也沒事情做,倒是就這麼坐著看完了。看時間快到中午,安嬈轉頭問鈴木一郎,“我餓了,我們是做飯吃還是叫外賣?”
鈴木一郎轉頭看著安嬈,過了幾秒也沒給出答案。
安嬈兀自點點頭,“好的,我們就叫外賣。有手機嗎?”
鈴木一郎點頭,從桌子下拿出一個手機,沒想到竟然正是她當時買的那個。
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接過手機,上網查了離她所在地最近的餐館,叫了兩份外賣。
在等待的時間裡,她向鈴木一郎要了錢,聽到門鈴聲就起身準備慢慢挪過去開門。誰知鈴木一郎動作比她快,風一樣就到了門邊,把外賣接過來,錢遞過去,也沒等對方找錢就把門給關上了。
安嬈默默地坐了回去,心裡卻忍不住吐槽,他既然決定要去開門,為什麼剛才她向他要錢的時候還真給她錢……
吃過午飯,安嬈休息了會兒,繞著房子慢慢走了幾圈後,又挪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好。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再加上槍傷未愈,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隨時會倒下的狀態中。
在養好身體前,安嬈決定就先保持“失憶”的狀態,什麼都不去想。
平靜的生活過了五天,有一天早上起床,安嬈現鈴木一郎不見了。
大約是看到她身體正日漸好轉,能夠照顧自己了,就走了?
安嬈也沒在意,她現在只想養傷,順道過過完全放鬆的日子,並不願意多想。如果非要多想,她就會強迫自己只去想現實世界,想她自己那個世界的家人和朋友。如此一來,她才能更堅定回家的信念,不被其他事物所干擾。
當天下午,鈴木一郎回來了,與安嬈最後一次見到他沒什麼差別,只除了衣袖上有一點點血跡。
安嬈的視線只是從那點血跡上掠過,並沒有多做停留。今天鈴木一郎出門,必定又是去殺那些逃脫法律制裁的惡人了吧。
又過了三天,安嬈已經勉強能自如地行動了。而這幾天,她也在等著鈴木一郎哪一天突然消失,就好像上回一樣。那時候要不是她及時追了出去,又運氣好聽到了黑幫分子的對話,恐怕早就把鈴木一郎跟丟了。
可令她吃驚的是,鈴木一郎就算哪天會不見,卻不會徹底消失,晚上之前就會回來,好像真的把這裡當成了家。
安嬈不願意想太多,從這次醒來之後,她就以失憶為藉口,刻意跟鈴木一郎保持距離,表現得很淡然。而在屋子裡悶太久後,她也開始時常出去走走,好放放風。
然後有一天,安嬈出門丟垃圾的時候,被人綁走了。
麻醉劑的藥效散去的時候,安嬈慢慢醒了過來。
她現自己正被吊著,大字型綁在一面牆上。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房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而她的面前有一張沙,沙上坐著一個男人,正臉色陰沉地看著她。
哦,是山口史郎。
安嬈很快就認出了眼前之人是曾經被她盯上,後又被尤莉亞斷了子孫根和舌頭的變態男人,想必在失去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之後,現在他的心理更加扭曲了吧?
“你終於醒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啊!”山口史郎從沙上站起來,陰冷地說道。或許是少了一截舌頭的緣故,他說話就好像大著舌頭,安嬈還真挺怕他說著說著就流出口水。
安嬈望向他,眨了眨眼,“你是誰?”
山口史郎驀地一愣,隨即臉色扭曲起來。他衝過來用力捏住安嬈的下巴,惡狠狠地說:“我是誰?你把我害成這樣你居然敢忘了我?”
安嬈面色平靜,掙開他的手聲音很平穩,“我失憶了。”
山口史郎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好藉口,你以為我會相信?”
“哦,不信就算了。”安嬈淡淡地說。這幾天一直在跟鈴木一郎裝失憶,她都已經裝成習慣了。
看著安嬈泰然自若的模樣,山口史郎有些懷疑地看著她,片刻後掐住了她的下巴,癲狂地笑起來,“失憶了又怎樣?你以為你失憶了,就能逃過我的報復了嗎?”
安嬈只是安靜地看著他,並沒有任何表示。
山口史郎被激怒,用力扇了她一巴掌,又湊上前把她被打歪的臉扳回來,看著她嘴角被打出的血跡嘿嘿笑起來,“這還只是個開始哦。哈哈哈哈我會讓你嘗嘗地獄的滋味!”
他伸出斷了一截的可怕舌頭舔了舔安嬈嘴角的血跡,露出了滿足的神情,“復仇的滋味,果真是非常的美味啊!”
安嬈只是看著他,不管是他的話,還是他的動作,似乎都不能激起她的任何反應。
就算他拿出一條長長的鞭子,又用刀割破她前胸的衣服,露出穿著胸衣的上半身,她的呼吸照舊很平穩。
鞭子一下下打在安嬈的身上,她的胸口,腹部,臉上,漸漸的多了很多傷痕。身體的本能反應無法抑制,她禁不住出了幾聲疼痛的悶哼,卻只覺得莫名的慡快。當然她很清楚,她絕不是個抖m,這一陣鞭打對她來說更像是自我懲罰。這還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內,要是之後山口史郎的“報復”出她的承受能力了,她還能選擇自殺脫離這個世界。反正,她上一次本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了,從沒想過還能活過來。
山口史郎體力不行,大概打了二十多鞭就累得氣喘吁吁,躺在沙上不住喘著粗氣。
而安嬈則垂著頭,像是已經被打昏了過去。
看到自己在她身上造成的傷痕,山口史郎露出了極其興奮的笑意。他本就是個性。欲極其旺盛又很扭曲的人,單純的做。愛已經不能滿足他,所以他才會綁架女人,jian。殺她們。可她竟然將他最重要的器官給毀了!那些美妙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他再也無法享受到了啊!可今天,他現了另外一件能讓他感到滿足的事。
啊啊,他的人生又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啊!
休息夠之後,山口史郎站起身走到安嬈跟前,貪婪地用手指摸上那些傷痕,他想像著鞭子抽打在她身上時她的痛苦,只覺得渾身像過了電似的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