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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安嬈摸了摸鼻子,她這樣……是不是有點變態?
系統,都是你的錯!
安嬈將這一切都歸咎於系統身上,不再多想。她也不敢走遠,以莫爾和火堆為中心點呈螺旋形往外。半小時後,將周圍的喪屍都解決掉,安嬈哼著歌走了回來。
此刻莫爾正繃緊了神經,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這場景,仿佛與他當初被困在樓頂上時重合了。那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而拷著他手的手銬鑰匙又掉入了下水道,樓下是成群結隊虎視眈眈的喪屍,他可以聞到濃郁的腐臭和血腥。他從來認為自己是悍不畏死的,不怕與人爭鬥,不怕衝突,甚至樂於挑起爭鬥。但那一刻,他意識到,他也是怕死的。而現在,他被綁在陰暗的樹林中,身邊躺著兩具臭氣熏天的喪屍,周圍黑漆漆的,看不清夜色中有什麼。他又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和絕望。
當安嬈哼著歌走回來時,她那嘶啞的聲音唱出的不成調曲子仿佛是上帝的福音,讓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想起,那時候也是這樣,她突然出現,將他從那種絕望中拯救出來。
莫爾死死地盯著安嬈,直到她走到他身旁,在他直勾勾的視線中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才移開視線,皺著眉兇狠地盯著火堆。
安嬈在火堆旁坐下,撥了撥樹枝,讓火燒得更旺了些,才慢悠悠地說:“今天我見到你弟弟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莫爾猛然回神,惡狠狠地瞪向安嬈。
安嬈瞥了他一眼,不為所動,依然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語速道:“達里爾長得可真不錯,高大勇猛,身手又好,嘖嘖……”
說著,安嬈還舔了舔唇。
莫爾頓時被她激怒,“你對達里爾做了什麼?你這個臭女人,怪物!”他話還未說完,就見眼前光影一閃,下巴處陡然熱了起來。
安嬈握著一端燃火的樹枝,著火的那端幾乎貼在莫爾下巴旁。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他的額頭有汗液落下。
“莫爾,注意你的措辭,我之前裝得無害,不代表我的脾氣很好。”安嬈盯了莫爾片刻,驀地笑了,“當然,好好說話的話,我沒意見。”
她收回樹枝丟入火堆中,望著跳動的火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像有些過頭了,在莫爾眼中,她真的要變成變態神經病了吧……
安嬈悄悄瞥了莫爾一眼,決定稍稍收斂一下。
“睡吧,別瞪著我看了,再看我也不會被看死。”
安嬈對莫爾一笑,後者終於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激動,平緩了語氣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抓住他,卻又不殺他……難道真像她說的,養肥吃了他?
“我沒想幹嘛。”安嬈道,“聽話點,別惹我生氣,我就不會傷害你。”
莫爾轉了轉眼珠子,挑起眉毛,“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安嬈玩火的手一頓,側頭似笑非笑地說:“你說呢?”
莫爾被噎了一下,看來之前確實是她偽裝的,可面對這樣的安嬈,他的心頭隱隱跳動著一種莫名的興奮。
“要我說,你肯定喜歡我,不然不會不殺我。”莫爾痞痞地笑了。
“哦。還有嗎?”安嬈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往莫爾那邊瞥一眼,閒閒地問。
莫爾頓了一下,“之前我說過了,我也有點兒喜歡你。既然如此,你不如放開我,我們之間沒必要弄得這樣僵。”
“哦。”安嬈應了一聲,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莫爾等了會兒沒見安嬈過來給他鬆綁,心頭火蹭的一聲又冒了上來,“你聽到沒有,臭女人!”
“我不叫那個名字。”安嬈冷冷淡淡地瞥了莫爾一眼。
莫爾急促地喘息了兩聲,平息了自己的怒火道:“安,解開繩子吧,我不會再傷害你。”她的名字很早就告訴了他,但他之前從未叫過,現在聽到那個簡單的音節從自己嘴裡蹦出來,他的心裡竟然湧上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就對了嘛。”安嬈丟下手中樹枝走到莫爾跟前,在他充滿希望的目光中話鋒一轉,挑釁道,“不過我就是不給你解開,你咬我啊!”
莫爾臉色一變,下一秒張嘴便要罵,安嬈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盯著他的眼神中帶著危險氣息,“敢再罵我,試試。”
莫爾動了動嘴唇。
安嬈又笑了,“真要咬我啊?我倒是不在乎,疼是一時的。你要不怕變喪屍的話,試試呀。”
莫爾終於不動了,只是眼神里涌動著極快狂暴的怒氣。
安嬈鬆開他,踱步回到火堆邊,心情是格外舒暢。原來完全制住別人的感覺這麼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當壞人!
安嬈的身體不會疲勞,見莫爾閉上眼似乎睡著了,她無聊之下開始設計陷阱。她先是在地上用樹枝畫出個設計糙圖,塗塗抹抹,覺得差不多了才開始動手。其實說是設計糙圖,不過是最簡單的線條,將她所設想的陷阱畫出來,跟機關大師的設計圖自然是無法比的。
安嬈先是做了個簡單的絆馬索,將繩子的一頭綁在樹上,自己牽著繩子走到另一棵樹後蹲下,令繩子松松垮垮地緊貼地面。她腦中模擬著敵人追來,那虛擬敵人快到跟前時,她猛地拉緊了繩子,繩子瞬間離地,在距離地面二十厘米處繃緊成一條直線,她腦中的敵人猝不及防,摔了個人仰馬翻。安嬈又練習了多次,熟悉自己對時機的掌握。
她的穿越雖然接近於無限流,卻完全不能兌換任何血統異能或者武功。而每個世界中,遇到的情況千差萬別,她若沒有一技傍身,太被動了。而鍛鍊身體是沒有意義的,每一次她都用的別人的身體,換一個世界一切清零重來,因此她只能多學點利用手邊任何東西戰鬥的方法。
之後,安嬈又離火堆遠了些,在一處不高的小山坡旁設了個陷阱,她給它取名叫一箭穿心。先是用軍刀將樹枝的一段削尖,將平的那端插進山坡下的泥土裡,而另一段朝上,緊接著又砍了些帶葉子的樹枝,鋪在山坡上,堪堪擋住下面的陷阱。如此一來,要是有人追著她來,她就帶人往這種陷阱跑,等對方一腳踩空被那樹枝戳個對穿,她就安全了。但這陷阱太過血腥,落入陷阱的人不死也差不多了,因此安嬈在試了幾次後,立刻將之拆除,免得傷到別人。
帶著所有材料回到火堆旁,安嬈又繞著兩人的暫時休息地走了幾圈,選定一處不高的小樹,這棵樹中間的枝椏形成了一個Y字。她找了跟小樹枝削尖,又回車上找出幾條皮筋,之後在枝椏上研究擺弄了很久,終於將削尖的小樹枝削尖的一端搭在Y字形中間,而另一端牢牢頂在皮筋上,皮筋中間被細繩綁住拉扯出一個弧度,而細繩則緊繃著繞到樹幹下部,然後綁到了另一棵樹上。
這是安嬈目前為止做的最複雜的一個機關陷阱,做完後她立刻親身嘗試威力。她彎腰將腦袋抱住保護起來,走過去一腳踢到細繩,只聽咻的一聲,那小樹枝直衝她而來,划過一條拋物線的軌跡,撲的一聲刺入她的手臂。
安嬈面無表情地將刺得不深的樹枝拔。下來,調整角度,之後又嘗試了幾次,才找到竅門。如此一來,一個中等身材之人若是絆到這根繩索,樹枝將刺到他的胸膛位置。
這個陷阱,安嬈將它命名為暗箭難防。
之後,她又煞費苦心,爬高竄低,陸陸續續試驗出了“一錘子砸死你”“斷頭台”等陷阱。等她滿意回到火堆旁,天色已經漸漸泛白,火也快熄滅了。
安嬈先去了營地不遠處,看到他們準備出發了,她也忙回來推醒莫爾,在他殺人似的目光中將綁在樹上的那圈繩子解開。安嬈之前將他綁了三層,第一層是將他手背在身後,手腕和腳腕分別綁住,第二層是在他上半。身繞了一圈,令他的胳膊被緊縛在身上,最後一層則是將他綁在樹上。她自知這身體的力量太小,雖然現在是她占了上風,卻不能掉以輕心。
“我們要去哪?”安嬈將莫爾帶上車後,莫爾問道。
安嬈坐上駕駛座,側頭微微一笑,“按照原計劃。”
看她熟練地掛檔開車,莫爾眯了眯眼,當初她一直在騙他。
車子行駛了會兒,莫爾忽然道:“給我鬆開,我餓了。”
安嬈將車靠邊停下,從背包里取出瓶水,卻沒有如莫爾願,而是將水瓶遞到他嘴邊,道:“張嘴。”
莫爾眼中頓時閃過驚怒,緊閉著唇不肯喝。
“別想我給你鬆綁了。”安嬈一直將水瓶放在莫爾唇邊,眉毛一挑,一字一頓道,“我絕對不會給你機會反擊!”
意圖被看穿,莫爾卻沒有絲毫心虛,一口咬住瓶口,仰頭讓水流入,滋潤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