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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媽將楚沁放在了餐椅上囑咐:“寶寶,奶奶去給你拿奶,你等一下哦。”
小楚沁這會正是奶膘嬰兒肥的時候,大大的如同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小豬鼻子,嘴巴一丟丟,一看就知道是楚媚生的,目前還看不到蘇沁的影子,那模樣放在小孩堆里是要被其他孩子歧視的。她蹬著小肉腿耐心的等著自己的早餐,楚媽快步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準備拿楚媚吸出的奶,可一看什麼都沒有。
楚媽緊張的回頭看楚沁,楚沁看著她空空的手,“哇”的一聲哭了。
楚媽趕緊去敲門,這一敲敲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足足敲了十分鐘,楚媚和蘇沁一起走了出來。
楚媽一看楚媚那脖頸點點紅就趕緊捂住了楚沁的眼睛:“哎呀,辣眼睛,少兒不宜,寶寶咱不看。”
小楚沁這會兒正哭的大鼻涕吹泡,楚媽看著楚媚:“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餵孩子啊。”
楚媚“哦”了一聲,趕緊過去,露出胸就準備奶孩子,蘇沁叫了一聲:“別。”
楚媚和楚媽還有楚沁一起看她,看著這三個年齡不同,表情卻一模一樣的祖孫三代,蘇沁差點笑出來,她看著楚楚:“你清理一下。”
楚媚咬了下唇,臉一下子就紅了,楚媽一聽用手捏了捏楚媚的胸,一下子就發火了,“你們兩個大人,有沒有臉!我們寶寶的飯也搶!”
蘇沁有點尷尬,楚媚這會兒淋漓盡致的表現了什麼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個道理了,她一舉雙手:“冤枉啊,我的奶我自己又吸不到,跟我沒關係。”
蘇沁:……
楚媽:……
到最後,寶寶還是喝了奶粉才止住了哭泣,楚沁一臉的委屈,肉嘟嘟的臉頰上都是眼淚,看的人心都碎了。她伸著胖嘟嘟的小肉手,往兩個媽媽的方向夠。
楚媚伸出手,“哦哦哦,媽媽疼,媽媽疼。”
原本該上演非常有愛的母子深情一幕,可楚沁小朋友從小就有自己的脾氣,她的身體前傾,直接越過楚媚抱住了蘇沁。
楚媚伸著胳膊整個人都僵硬了。
……
蘇沁的心都被融化了,她一把抱住楚沁小朋友用力的親了一口。
楚媚哭喪著臉看著她們娘倆,心哇涼哇涼的,蘇沁勾了勾唇,抱著小楚沁低頭又親了親楚媚的肉包子臉,楚媚正開心的笑著,小楚沁看到了,喊了一聲:“媽媽媽媽媽媽”,“啪”的一聲一個小巴掌打到了楚媚的臉上。
楚媚瞬間憤怒了,“你幹什麼?我媳婦親我你管得著嗎?”
蘇沁:“……好了,楚楚。”
小楚沁看著她,黑豆一樣的眼睛開始泛淚花,片刻之後,“哇”的一聲哭了。
楚媽:……
臥槽,這蛇精病爭風吃醋的一家三口,她真的不想再看了啊。
——
林雪茵一大早就收到楚媚的電話,說是約中午飯。
林雪茵以忙碌為藉口拒絕了,她推掉行程,照例開著車來到了大學。
將車子停好,林雪茵看了看變化很大的校園,嘆了口氣。幾年的時間,不僅僅是人,連建築物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今天是芳姐的生日……
林雪茵照理先去校園裡溜達了溜達,她走過教學樓、圖書館、體育場、健身房……凡事她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她都走了一遍。無數的記憶在腦中盤旋,她就像是自虐的病人,明知道會痛,卻依舊捨不得攆走。
到最後,林雪茵坐在綠茵糙地上,她劃開手機,打開了相冊,點開了一張許久未曾點開的照片。
照片上,她嬌羞的縮在芳姐的懷裡,芳姐的胳膊霸氣的摟著她的脖子,這是楚媚給倆人照的,上面還留了楚楚的一個大手指,倆人笑的都很開心,花兒般燦爛的面孔。
如此的甜蜜,如此的恩愛,又如此的幸福……
一眨眼,兩年了……倆人已經分開整整兩年了。
楚媚不是說過,一個人的疼痛點只有六個月麼?
林雪茵切身感受過才知道,這是真的,真的是過了六個月之後,不會再那麼沒完沒了的流眼淚,但回憶卻更加的洶湧襲來,點點滴滴,一絲一毫,全都被林雪茵放在心裡想了又想,痛了又痛。
坐了足足半個小時,林雪茵往校園外走,按照以前的習慣,她在一家麵館前停了下來。芳姐以前最愛吃麵,只要是倆人一起吃飯,大部分時間都是吃麵,她也一直以為林雪茵愛吃麵,其實芳姐並不知道林雪茵最不愛吃的就是麵食,可是相愛之後,她逐漸習慣了麵食,因為心愛的人,將喜好改變,林雪茵覺得這種刻骨的愛,這輩子她都不會再有了。
一進店,年輕的老闆娘就跟林雪茵熟悉的打著招呼,“呀,阿茵,很久沒來了。”
林雪茵笑了,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是啊,很久了呢。”
老闆娘看著她:“還是老樣子麼?”
林雪茵點了點頭,她走到角落裡,坐到了以前倆人總是喜歡坐的地方,點上兩碗面,林雪茵一個人靜靜的吃著。
“生日快樂。”
林雪茵對著對面空空的椅子輕聲說,她閉上眼睛,兩手合十,靜靜的許著願望。
願她能夠如意達到心愿,願她能夠幸福,願她的內心燦爛不再孤單……
還是關於她呢,許許多多都是關於她……
林雪茵許願的功夫,麵館里放著的是王菲的《匆匆那年》,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睜開眼睛的瞬間,眼淚滑落。
而對面也已經不再空蕩,夢中出現了千萬次,帶走她的愛她的青春她的靈魂的人又坐在了那裡。
“嗨。”芳姐看著林雪茵,笑了笑,眼睛泛紅,“真的是你。”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 是否還能紅著臉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
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
……
伴隨著歌詞,林雪茵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敲打,“你怎麼在這兒?”
曾經想過無數次如果倆人再相聚該是會什麼樣的片段……
或是歡喜,或是怨恨,或是眷戀?
唯獨沒有現在的平靜。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就好像對面的她從未離開過……
芳姐看著林雪茵,笑了,笑容間眼淚滑落:“今天我的生日,我們曾經說過,每年的每年都要來這裡。”
林雪茵不說話,手緊緊的揪著褲腿,忍著眼淚。
芳姐擦掉臉頰上的淚,她看著林雪茵,“去年我來的晚了,老闆娘告訴我你也來了,還問我為什麼今年沒有一起。”
相對無語凝噎……
此時此刻,林雪茵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我可以吃麼?”芳姐指了指林雪茵對面的面,林雪茵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話,可心裡卻默默的念著,當然,這本就是點給你的。
吃麵的時間,芳姐一直看著林雪茵,兩年未見,歲月將她打磨的愈發的成熟美麗,還有一些淡淡的陌生……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縮在她懷裡撒嬌的小姑娘了,何止是林雪茵,她們都變了。
吃完面,倆人就像是有默契一樣在操場上溜達。
芳姐微微的笑:“阿茵,我成功了。”
林雪茵看著她,芳姐的眉眼間都是神采:“我的公司成功了,我終於可以不靠家裡,不用看他的眼神了。”
“恭喜你。”林雪茵看著芳姐衷心的祝福,是啊,她成功了,她知道的啊。芳姐的公司,每一點進步,每一次嘗試,她都知道。
芳姐兩手插兜,看著林雪茵,勾了勾唇:“這一年我遇到了貴人,沒少幫助我。”
林雪茵笑而不語,她看著芳姐燦爛的笑,心裡像是有溫潤的陽光流淌而過,她的願望實現了呢。
芳姐看著她,“我在二環附近買了房子,你還記得嗎?阿茵,以前那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
是啊,倆人以前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不靠任何人,只是兩個人努力打拼,曾經不敢想的事兒,如今都成真了。
可惜……
可惜我們身邊已經再沒有彼此的陪伴。
芳姐對於成功侃侃而談,這些年,這個場景,她不知道想了多少次,她終於可以——終於可以抬頭挺胸的站在林雪茵的面前了。
足足說了有半個小時,芳姐才停住了,她看著林雪茵:“你呢,阿茵,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你過得好嗎?
林雪茵看著芳姐,看著那記憶中熟悉又陌生的臉,她淡淡的笑:“我也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