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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做錯了?究竟又該如何挽回?一股無望的罪惡感將所有知覺都湮沒,不可抑制的強烈衝動令秦絕珩眼睫間有淚滾了出來。
——該哭的究竟是誰?
她是有多厚的臉皮才敢當著自己的面哭?趙績理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簡直算得上我見猶憐的秦絕珩,防備地轉身就往住宅區大門外走。
“績理,你別走。”秦絕珩的聲音裡帶著細微的哭腔,再次拉住了趙績理:“我送你。”
說著她便不由分說地扣住了趙績理五指,將人往車庫方向帶。
趙績理始終面色冷漠,她看著秦絕珩的身影,五指無力地任秦絕珩扣住,垂著眼睫一聲不出。
恨嗎?是恨嗎?趙績理自己也摸不清楚。
每一次的靠近都讓她感到無邊的沉淪,每一次的接觸都讓她體驗到龐然的饜足。但餘下的那些爭執與不合,又足夠將她心裡的美夢與幻境敲碎。
她把自己看做什麼呢?究竟是不可辜負的人,還是養來取樂的無知稚子?
趙績理看著秦絕珩小心翼翼的神色,嘲諷地笑了笑。
“秦絕珩,你的臉皮有多厚?”趙績理用力地反握住秦絕珩的手將她拉住,一時指節使力,疼痛的感覺傳開,彼此誰都不好受。
“你以為用這樣的殷勤,就能彌補過你犯下的錯?”趙績理指節都泛出了白色,另一隻手將臉頰上白色的創口貼揭了下來,微微踮起腳湊到秦絕珩面前,盯著她的眼睛:“這不可能,你做了這個世界上最噁心、我最不會原諒的事。你就算是死,也有餘辜在。”
秦絕珩看著趙績理臉頰上帶著血痕的牙印,逃避般地垂下了眼睫,伸手抱住了趙績理柔軟的身體。
“對不起。”秦絕珩的聲音帶著些顫抖,她緊緊抱著趙績理,力氣大得讓趙績理感到了幾分窒息。
但這份窒息並不能蓋過此刻趙績理的怒意。她任由秦絕珩抱著自己,半晌才輕輕說著:“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強.奸。”
秦絕珩的懷抱明顯僵硬了起來,須臾沉默後,她輕輕地說:“你告不了我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績理,我喜歡你,我愛你,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
這句話仿佛挑開了潘多拉的匣子,趙績理的面色在同一瞬間卷上了怒意。她咬著牙,猛地掙開了秦絕珩的懷抱。
“我不要你噁心的愛,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這種人面獸心的變態待在一起。”這一刻仿佛身上所有的傷痕都開始隱隱作痛,持續了一夜終於漸漸平息的受辱感又重回心頭。趙績理帶著恨意而憤怒地捲起了袖子,將傷痕暴露在秦絕珩眼前。
“這就是你的愛嗎?這就是你對我的愛?”趙績理極力忍著落淚的衝動,卻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把你噁心又變態的心意強加給我,控制我,擺布我,這就是你的愛?”
趙績理憤恨地瞪著秦絕珩,模樣像極了一隻豎起了毛的小獸,露著尖尖的白牙。
“秦絕珩,我恨你。”淚水撲簌簌地從趙績理下巴尖墜落,她眼裡的憤怒讓秦絕珩感到一陣心慌。如果此刻趙績理手邊有刀,秦絕珩覺得那刀下一秒就一定會沒入自己身體裡。
“我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你,一輩子也不會愛你。”趙績理說著,轉身便朝車庫外走去。
秦絕珩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先做出了反應。她伸手便拉回了趙績理,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來塞進了車裡。
秦絕珩繞到了駕駛座,將車門鎖上。
“你會原諒我的。”秦絕珩輕輕地說了一句,面色落寞地湊近了趙績理,為她扣上了安全帶。
這是一段從來不平等的關係,以不合適的方式敲響前奏,又以扭曲的手段將其開封。一切都錯得離譜,一切都不是彼此所想。
盛夏的晨間,路面潮濕而平坦。公路兩旁的月季開得正盛,纏繞著深色的欄杆,互相挨蹭著,在高樹的庇佑下一吐芳妍。
秦絕珩看著身邊趙績理漸漸冷靜下來的神情,心裡的晦暗與陰霾漸漸深重。
作者有話要說:關係正式進入塑料階段!
本變態感到很享受,這種扭曲的關係真是太舒服了。(啊!)
離小白眼狼長大不遠了,秦阿姨你可勁兒作,走著瞧吧2333
趙績理(笑):打死你。
秦滿(溜)
第22章 無知
“下午放學我來接你。”
秦絕珩解開副駕的安全帶,拉住了趙績理的手,輕輕摩挲著她指尖上新塗的深色指甲油,眼神晦暗不明。
“是四點半吧?”秦絕珩很快收斂了眼裡的糾纏意味,朝趙績理笑了笑。
“五點。”車門鎖還沒有開,趙績理沒什麼表情地用力拉了拉車門。
“好,那就五點。”秦絕珩這才伸手開了門鎖,對趙績理揮了揮手:“那晚上見。不要亂跑哦。”
趙績理連眼神也沒有多給秦絕珩一個,將車門嘭一聲關上,頭也不回地朝學校走去。
秦絕珩輕易就信了趙績理說的五點,可當她提前了十分鐘到學校樓下時,卻發覺人早已經走得乾乾淨淨,教學機構的樓前空空蕩蕩,只剩下一樹聒噪的蟬鳴聲音。
趙績理站在學校七層樓的頂端,用手遮著炙熱的陽光,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絕珩茫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