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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想去的話,我晚上給你帶浣風苑的點心回來?” 秦絕珩瞥了一眼趙績理皺著的眉頭,試探地問道:“或者這個周末就帶你去瑞士玩?好不好?”
趙績理還是不說話,眼裡閃著隱晦的光,看起來和要哭了似的。
“這……” 秦絕珩最最見不得趙績理這幅模樣,心裡仿佛被什麼捏住了似的,一松一緊,伴著每一次心跳微疼。
她知道趙績理是在耍性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太溺愛縱容她,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了她面前時,她還是動搖了。
“那我今晚不去了,陪你好不好?你昨天說了什麼,現在再告訴我,我一定記住,好不好?”她幾乎是連掙扎也沒有,便軟了語氣,面對著這個狡黠又任性孩子,做出了第無數次妥協。
趙績理正鬧著脾氣,聽到這裡,才緩緩回過頭來看著秦絕珩:“真的不去了嗎?不是說那些人很重要嗎?”
趙績理眼神裡帶著糾纏不清的期待,仿佛微弱的火光升騰,就這樣望著秦絕珩,能將她的眼底都灼疼。
這個孩子是很渴望被愛的吧。即便任性,即便無理,到底也是個孩子。
秦絕珩想著,就無論是什麼事都能夠拋在腦後了。
“嗯,不去了。告訴我,昨晚你說了什麼?” 秦絕珩看著路,瞥了趙績理一眼,帶著笑意問道。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趙績理嘟了嘟嘴,孩子氣地道:“昨天你看起來有些不清醒,我跟你說什麼你都只笑,我有些生氣,叫你不許再去晚上喝酒。”
“你昨晚答應得好好的!剛剛卻還說要去。” 趙績理氣鼓鼓地控訴著,邊說邊踢了踢座椅,眼裡閃著氣惱的光,看著秦絕珩。
秦絕珩失笑:“嗯,對不起。我再也不喝那麼多了。”
趙績理見秦絕珩道了歉,也就軟了下來,主動將臉頰湊過去在秦絕珩手臂上輕輕貓兒似的蹭了蹭:“那珩姨姨今晚要陪我玩什麼呀?”
“帶你去浣風苑,就我們兩個?” 秦絕珩問道。
“嗯!”
.
自從那一日秦絕珩許諾了趙績理後,出門在外都多了幾分約束。
“滿姐,怎麼不喝酒?可別說要開車。”
眼看著一桌狐朋狗友又開始勸酒,秦絕珩卻仍只端起茶杯,示了示意:“家裡有人管得嚴,實在不能喝了。”
她抱歉地笑了笑,只以茶代酒,將身邊一干好友驚了一驚。
“什麼時候秦董還管你喝酒了?秦滿,你可別騙人。” 身邊徐家老大徐偌瑜敲了敲酒杯,頗為不滿地抱怨道:“家裡有人?有什麼人?得有三年沒見你往家裡帶人了,你這由頭,糊弄誰呢?”
秦絕珩失笑:“想什麼呢?是我家績理。”
“你家哪個績理?” 徐偌瑜來了興致,“是不是長得特好看那個小孩兒?有幾年沒見你帶出來過了,都以為你早丟了呢。”
秦絕珩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寶貝著呢。今年快十二了,脾氣真給慣得有點難哄,我可不敢再喝了。”
桌面一群人看她一副後怕的神色,鬨笑起來:“打小就這樣嬌橫,看長大了得給你克成什麼樣。”
一群人心思通透得跟明鏡似的,都知道秦絕珩好哪一口,又極少見她對什麼人像如此上心過,便都將秦絕珩養的這個孩子看做了個意義特殊的、小情人一類的存在。
左右有錢人,又算得清閒,誰還沒有些見不得人的愛好。不說孌.童.癖,就算是更為怪異的,眾人也皆是見怪不怪。
秦絕珩對這些人的齷齪心思心知肚明。她抿了口茶,卻沒有解釋,也沒有多說。
她當然還沒有下作到戀.童這一步。但她就是不願解釋,或許是明白辯解了也無用,又或許是占有欲在作祟,也或許其中還摻雜了些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總之,她不願跟這群人多提起她的寶貝。
一次聚會,秦絕珩就只喝了些茶,也沒有再參加別的活動,早早便回到了家。
但直到開門後,她才想起趙績理不在。
趙績理似乎是去同學家了,下午還專門告訴過自己。
秦絕珩站在玄關出神,一時房子裡顯得有些冷清,也有種空落落的異樣感覺向秦絕珩席捲而來。
她靜靜地沉思了片刻,拿出手機給趙績理打了個電話。
“績理,什麼時候回來?”
“……”
“嗯。要不要我去接你?”
“……”
“好,你等我一會兒。”
掛了電話,秦絕珩便又拿起鑰匙出了門。當她看到趙績理在昏暗中遠遠向她笑著迎來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恍惚。
觥籌交錯,燈紅酒綠,再熱鬧其實也不過如此,到底不如和趙績理待在一起安心。
那些酒宴聚會,其實不去也罷。
秦絕珩看著趙績理眼裡勝過星光的色彩,一時這樣想道。
第6章 知覺
一切的不合都早有根源。往事一件件回溯,都有跡可循。
在沒有引線的時候,這樣的不合或許一輩子都無法顯露端倪。
但所有的矛盾一旦雙方朝夕相對,便很輕易能變得岌岌可危、一觸即發,便總有一天將要為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