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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鐫白極少參與影視的業務,都是交給手下管理,倒是難得親自來劇組探班。
聯想起剛才陳則越那一通電話,事無巨細地問了葉闌萱和岑虞因為替身的事兒鬧出的矛盾。
難不成沈總也要來插一腳,給自家藝人撐腰,找岑虞興師問罪?
他反覆琢磨著陳則越簡訊里的語氣,越想越覺得是那種班主任小弟,到班級里提溜惹事學生的態度。
這戲才剛拍,投資人要想換演員,那真是一句話的事兒。
周度越想越覺得難辦,岑虞是他力薦進組的,他並不希望因此埋沒了一個正經兒會演戲、能扛劇的演員。
他趕緊翻出通訊錄,聯繫岑虞,琢磨著晚上得想辦法好好給投資人認錯。
隨後周度又想了想,決定把葉闌萱帶去,讓岑虞向她道個歉,這事兒說不定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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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虞下了飛機,就看見消息提示上,周度七八個未接電話。
她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撥了回去。
「哎呦姐姐,你怎麼才接電話。」
「抱歉,我剛在飛機上。」岑虞解釋。
「?」周度一愣,「飛機?你去哪了?」
「今天沒戲,我回南臨一趟。」
周度聽了,瞬間急地拍大腿,「沒事你也不能——」
「哎,算了,要不你現在回來吧。」
「......」
岑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這兒剛落地,哪能又回去,你先說什麼事。」
「嗯…就是投資人要來劇組探班,晚上有個局,你作為主演,得參加一下。」
周度說的比較委婉含蓄。
他以前和岑虞合作過電影,了解她的脾氣,要是照實說,指不定就翻臉不伺候了。
也不知道當初她的演藝事業是怎麼一帆風順的。
難不成真像外界傳的那樣,背後有什麼神秘金主?
周度忍不住嘀咕,但看她復出以來的資源,又不像是有人在背後運作。
他隨後又自嘲地搖搖頭。
越是有能力的演員,越是不需要資本加持,自然會有資源找上門,岑虞這部戲不就是他自己找上門送的嗎。
「......」岑虞沉默半晌,「投資人是誰?」
「懷宇集團的沈總,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他你可惹不起。」
「......」
岑虞拖著行李箱,在計程車上客點排隊。
她淡淡『嗯』了一聲,語氣敷衍,「那能怎麼辦,我真回不去——」
計程車停定。
岑虞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去驪景苑。」
周度被她漫不經心的語氣給惹惱了,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他沉下音調,「岑虞,你今天沒有請假,私自離組本來就不對。」
雖然劇組對於主演,不會很嚴格的要求時時刻刻待在劇組裡,沒戲的時候也有插通告的,但這會兒周度倒是講起規矩來了。
「......」
岑虞搖下車窗,南臨乾燥的晨風吹進來。
她眯了眯眼,無奈地輕嘆一聲,「不是我不想回去,最早的一班飛機也要晚上七點,落地就九點了,總不能讓投資人等我吧。」
周度沉默半晌。
「這我想辦法,總之你再晚都得來。」他的態度強硬,不容人拒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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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虞返程的飛機一落地,司機和宋文文就在機場門口等著。
她上車以後,一眼看見保姆車上掛著一件精緻的高定裙裝。
「這是什麼。」
宋文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解釋道:「製片讓我幫你提前準備的衣服,直接去那邊換。」
周度猜到岑虞下了飛機,身上的打扮肯定是隨隨便便,所以特意叮囑了文文,提前準備好妝造。
打扮好看一點,投資人心情好,可能就不和她一姑娘家計較了。
「......」
岑虞本來因為改簽了飛機,沒有怎麼陪到家裡的小朋友,就已經很煩躁了。
紅色絲絨質地的收身連衣長裙有漂亮的反光。
她眯著眸子,輕聲道:「真是給他臉了。」
宋文文沒聽到她這一句,打開手機,開著導航遞給前排的司機,「師傅,麻煩去合璽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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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璽酒店。
周度挑的地兒,是這一所城市裡,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最高的檔次。
他包下了頂樓的娛樂會所。
周度打完催促的電話,走進VIP包間,視線落在坐於主位的男人。
沈鐫白懶散地靠在真皮沙發上,手執玻璃杯,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敲邊緣。
指尖敲擊的節奏里藏著不曾泄露的燥意。
他就那麼坐著,也不講話,鴉羽似的眼睫低垂,蓋住了瞳孔里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態度。
周度犯了迷糊,從晚上吃飯的時候,沈總就是這樣興致懨懨,就連陪吃飯的葉闌萱也沒看幾眼。
難不成是他沒安排好?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
但這也不能怪他啊,誰讓岑虞大晚上才能回來,他就只能提議再續一攤。
周度悄咪咪地走到正拿著麥唱歌的陳則越旁邊,「出去抽根煙?」
「......」陳則越瞥他一眼,沒搭理,繼續點歌。
也不知道周度是不是傻的,明明讓他叫的岑虞,把葉闌萱帶上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