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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唐婉這個不靠譜的,怎麼也聯繫不上。
打到後面,電話乾脆被摁掉了,岑虞皺了皺眉,發出一聲輕嘖,「搞什麼啊。」約她一起回去,自己又聯繫不上。
「怎麼了呀,今天還要不要續住?留下來多玩兩天啊。」結帳的時候,招待所的老闆娘玩笑道。
這一家小賣部也是老闆娘開的,平時她就一直坐在這裡守著店,晚上也營業,是鎮上唯一一家二十四小時開著的店鋪。
老闆娘丈夫七八年前死了,她有兩個兒子,大的在外面念大學,小的在鎮中學念書。
在這樣的小鎮裡,一個女人獨自供兩個孩子讀書,可想而知是要有多累。
岑虞客氣地笑了笑,「不了,我和朋友約好了今天走。」
老闆娘點點頭,一臉瞭然,「哦,是你們劇組的那個年輕帥小伙嗎?」她知道江晝多續了一天房,以為是和岑虞一起的。
岑虞付了錢,把吃的一件一件裝進帆布包里,還沒來得及解釋,老闆娘轉了轉眼珠子,湊近了她小聲嘀咕,「那小伙子長的那麼好看,就是私生活看起來有些不檢點啊,你要小心一些。」
聞言,岑虞一愣,有些不明白。
老闆娘捂著嘴和她咬耳朵,「昨天晚上大半夜了,他戴著個口罩來我這兒買那個,一買買了好幾盒。」
岑虞順著老闆娘的視線移到貨架上空了的一層,面色一滯,瞬間懂了她說江晝買的是什麼。
小鎮裡就是這點不好,誰都認識誰,干點什麼都能被知道。
耳邊老闆娘還在嘖嘖感慨,「年輕人就是體力好,早上我回招待所弄早飯的時候,還能聽見動靜呢,人姑娘聲音都哭啞了。」
「......」岑虞呵呵乾笑,有些接不上話,真的是聽不下去,她滿臉寫著尷尬,在心裡估摸著,唐婉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這時,小賣部門口的風鈴晃蕩,走進來一個人。
老闆娘結束了和她的閒言碎語,目光移到門口,「哎呀,沈老師,下課啦?買點什麼。」
男人淡淡『嗯』了一聲,「拿包煙。」
聲音低低沉沉很有磁性。
岑虞的呼吸沒來由地一窒,抬起頭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
沈鐫白還穿著昨天那一身衣服,清爽乾淨,腳上踢踢踏踏踩著一雙黑色的運動拖鞋,散漫而隨意。
他低著頭,好像感受了來自岑虞的光壓,眼皮微微掀起,正對上她的眸子,平靜無波的瞳仁里,倏地亮了光。
「你還沒走?」他問。
「就走了。」岑虞拎起帆布袋。
沈鐫白掃一眼腕處的手錶,「來不及了吧,去縣裡的大巴十二點發車。」
「沒事,我晚上搭六點那趟。」
冰溪鎮地處偏僻,每天只有兩趟去縣裡的大巴和外界勾連。
一路上車程要四五個小時,又因為都是崎嶇的山路,一側就是懸崖,不是當地人,根本沒人敢開那路,所以他們劇組進山,也沒有自己開車,都是通過大巴出行。
「哎喲,那不巧了,」老闆娘聽聞,趕緊說:「六點那趟,因為天氣預報說晚上有大暴雨,怕路上遇到泥石流,今天的班車取消了。」
「......」知道這個消息,岑虞無奈又沒有辦法,她倒也沒什麼急事,尤其是在這樣的鎮上,時間不知不覺就變得很慢,讓人悠閒下來,不像都市裡的快節奏,耽誤半天就覺得天塌了下來似的。
她很快接受了事實,「這樣啊,那我再續一晚上的房間吧。」
「行。」老闆娘從柜子里拿出登記簿,做了記錄,「等你退房的時候,一起結帳就行。」
臨走的時候,她不忘叮囑,「晚上暴雨,記得別出門啊。」
岑虞道了謝,雙手抱著裝了滿噹噹東西的帆布袋出了小賣部。
她買的東西是算上唐婉和江晝的,光礦泉水就好幾瓶,沉甸甸的,光拎拎不動。
沈鐫白在櫃檯上匆匆拿了煙付帳,不動聲色地緊跟著她出了小賣部,然後伸手將她抱著的帆布包提起。
岑虞手裡一松,抬起頭看他。
「我幫你拎回去。」
免費苦力不用白不用,岑虞也沒和他客氣,由著他拎。
走回房間門口時,岑虞摸出鑰匙開門,接過帆布袋。
「下午我有兩節課,上完大概五點。」沈鐫白突然說。
「......」岑虞一愣,不知道他說這個和她有什麼關係。
「所以呢?」她問。
「五點以後,我來你這兒洗個澡。」
「......」
「學校宿舍不能洗?」真當她這是什麼公共澡堂了,洗澡洗上癮了。
「今天單周,沒水。」
「那你不能忍忍明天洗?」
「不能,」沈鐫白眉心微微蹙起,看了看自己踩著拖鞋的腳,「我覺得昨天沒洗乾淨,還是有味道,你要聞聞嗎?」
他抬起腳朝她的方向伸過去。
「......」岑虞翻了白眼,快速地向後退了一步,從袋子裡摸出一瓶水,往他身上砸了過去。
「誰要聞你腳啊。」
沈鐫白反應極快地接住砸來的水,眼眸低垂,頗為委屈地說:「你嫌棄我了。」
「......」
饒是他這樣控訴,岑虞輕咳一聲,依然和他保持著警戒的距離,「你聽過劇本寫作里主角和反派的人物設定理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