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吳問站在原地沒動，她像是沒聽到鐘聲一般，面無表情。
還好，可怕的鐘聲只響了三下。
「大佬！剛剛那是什麼啊！」
孫明麗想小聲問問吳問，結果張嘴就大聲喊出來了，聲音在悠長的走廊傳出去好遠，甚至還有回音。
吳問微微皺眉，「閉嘴。」
這麼大聲，嚇死我了！
孫明麗雙手捂嘴，表示她一個字都不會說了。大佬這一眼殺氣騰騰的，一定是在警惕剛剛那古怪的鐘聲。
「回去。」吳問想了想，她轉身往剛剛出來的教室走。
孫明麗想問問為什麼，但是又不敢說話，只能一瘸一拐的跟上了。
教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牆上的人形洞，表示著剛剛發生的慘案，吳問走到教室正中央，盯著有些髒的椅子和桌子，不說話。
孫明麗趕緊掏出小手絹幫吳問擦乾淨，小手絹的來源是圖書館的白盒子，真沒想到小手絹也屬於能吃的東西。
大概是有玩家有吃手絹的怪癖？
孫明麗的想法不自覺的走歪了，她竟然沒想到吃完飯用小手絹擦嘴這個步驟。
吳問坐在孫明麗擦乾淨的座位上，靜靜的等待長舌鬼的出現，一直到孫明麗聲音恢復正常，長舌鬼也沒有露頭。
「好奇怪啊，怎麼突然感覺學校特別的安靜。」孫明麗坐在吳問旁邊，看向窗外，窗外只有路燈的光亮，還有天上的明月光。
對面教學樓漆黑一片，每個黑漆漆的窗戶，都好似一個黑洞，裡面不知道藏著什麼危險。
有什麼氣息，在整個學校蔓延開來，那種氣息，像是黑夜中的幽藍鬼火，沒有溫度，帶著刺骨的寒冷，讓人想入非非。
吳問低頭看著書桌，桌子的右上角貼著課程表，課程表上頭的黑碳素筆跡漸漸扭曲，在前頭標註的上課時間，統一變為00:00-08:00。
「現在是上課時間。」吳問帶著病態般純白的手指頭，按在標註的時間上，「那些鬼怪是學生，學生不能在上課時間到處遊走。」
「啊？學生？他們都死了，還要上課嗎？」孫明麗想到了高中時苦逼的學生生活，臉上不免多了一絲同情，「真可憐，還要上八個小時。大佬，這麼說，這八個小時，咱們是不是能隨便在一中里行走，不會碰到鬼怪？」
「那要看誰是學生。」吳問指了指自己身上藍白色校服，「我也是學生的一員。」
孫明麗這才想起來，大佬是個土著玩家，她是一中有學籍的學生。
「鬼怪在上課，八個小時之內，咱們是不是絕對安全，如果真是這樣，大佬，咱們睡覺吧，我已經很困了。」孫明麗說著，打了個哈欠，不知道為什麼，她坐在椅子上，就有種學生時期下午上數學時的睏乏感。
眼皮子上下打架，明明告誡自己清醒一點兒，身體卻不聽使喚。
講台上數學老師的喋喋不休，更是成了最好的催眠曲，越聽越困，越聽越困……
「嘭！」
看著已經睡著，直接臉摔在桌面上的孫明麗，吳問眨了眨眼。
教室中的破舊漸漸褪去，外面的月亮也失去了光澤，轉而是太陽普照，每個座位上都出現一個虛影，連講台前都有高大的身影站定。
投影儀的光照在黑板的幕布上，老師在上面講課，每個人都坐直身體，一動不動的乖乖聽課。
只有孫明麗呼呼大睡。
講台上的老師定定的看了孫明麗一會兒，最後像是放過了她，沒有管她，繼續面無表情的講課。
青春的校園場景，因為每個人的面無表情，硬是多了幾分詭異。
不過吳問冷淡的樣子，倒是成功混入了鬼群中，毫無違和感。
「啪！」
天邊不知道哪裡扔來一個紙團，扔在了吳問面前，吳問低頭靜靜看著紙團，一動不動。
這破場景里的東西，現實中指不定是什麼，萬一是什麼沾著血跡的紙呢？再抹她一手，多噁心。
扔紙團的人不死心，又扔過來一團，而且還衝吳問發出「嘶嘶」的聲音，提醒她。
吳問餘光看到，扔紙團的人，是個頭髮燙成大波浪的女孩。
成熟的髮型，加上少女獨有的純真，給人視覺上的絕對衝擊。
吳問喜歡一切乾淨的東西，女孩琥珀色的眼睛，乾淨的像一顆寶石。
她臉上稚氣未退，還有些許嬰兒肥。窗外的陽光照在女孩的臉上，她白的發光，光芒中，女孩沖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左嘴角還有個小酒窩。
吳問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那種類似於危險的直覺，讓吳問從不知名的情緒中醒來。
她剛剛是怎麼了？像是被妖精迷惑了一樣。
吳問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側過身，正面看著女孩。
女孩還衝她笑，她已經沒了那種心臟似乎終止般的悸動。
吳問沒搭理女孩，她將桌面上的紙團拂走，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桌子一定是乾淨的，睡覺吧，等她醒了，長舌鬼大概就下課了。
吳問沒看到的是，在她趴下的一瞬間，在場鬼怪的臉上同時出現了畏懼的神色，笑的好像小天使的女孩，身影在陽光中消失。
b南，空白區。
「我好睏啊，咱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孫明珍打個哈欠，她又困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