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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可欣,我還想問你呢?在你眼裡,我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是蛇蠍心腸的毒婦?還是殺人如麻的混蛋?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毒是我下的,那你還會信守承諾,我毒幾個,你便救幾個嗎?”
渝可欣恍然間回到了那些年少的時歲,曾經的承諾終是太輕,經不起考驗。
“人,我已經救了。只是,你做的錯事,也該算一算了。”語畢,渝可欣抬手抽出了一旁侍衛身上的佩刀,一步一步走近她。
寒素衣瞪著眼睛看著她,有些不可思議地搖著頭。
渝可欣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剛一靠近她,便抬手一刀下去,寒素衣不禁“啊!”的一聲痛呼出聲。
斷臂處,血流如注。寒素衣的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爬滿額頭,全身的重力都靠著另一隻被吊起來的胳膊支撐著,身體搖搖晃晃,似是凋零的花瓣,隨風飄蕩。寒素衣一直低著頭喘著粗氣,除了剛才的那一聲喊叫,便再也不發出任何聲音。
渝可欣提起一口氣,看也不看她一眼,手起刀落,另一隻胳膊也砰的一聲掉在地上。然後,抬手快速地在寒素衣的肩膀處點了兩下,血便不再那麼洶湧了。
沒有了手臂,寒素衣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蹭了半天,才靠著牆壁坐直身子,看著她道:“行吧,渝可欣,我們之間可以兩清了嗎?”
渝可欣背對著她道:“以後好好生活,不要再做壞事了。”
寒素衣看著她的背影,終於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淡淡道:“沒有什麼以後了,渝可欣。”
渝可欣猛然回身,對上了她一雙死寂的眼眸,心頭狠狠地痛,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卻被寒素衣狠狠地掙脫開了,寒素衣看著空張著雙臂的渝可欣,冷冷地道:“別抱我,渝可欣,你砍了我的雙臂,就應該知道,今生,我不可能再跟誰擁抱了。”苦澀的笑容掛在寒素衣嘴邊,不知究竟在嘲諷誰。
渝可欣想要說些什麼,卻空張著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突然,寒素衣猛地嘔出一口血,渝可欣一驚,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陣不安:“寒素衣,你做了什麼?”
寒素衣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看著她嘴角扯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道:“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在刺殺當天,我就服下了二月譚,你曉不曉得這個□□?”
她笑著問她,就好像在詢問一個好玩又稀奇事情。
“現在是第幾天了?”
“笨蛋,”寒素衣好笑地罵了她一句道:“你看我這個狀態也應該知道了。”隨後,將頭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眼睛空空盯著上方道:“我跟自己賭,十五日內,你定會來看我。”然後轉頭看著她,笑得一臉驕傲地道:“我賭贏了。”
“走,我帶你出去。”渝可欣邊說邊將手環過她的脖頸,正打算打橫抱起她時,寒素衣的聲音清清冷冷地響起:“不用費力氣了,這個毒沒有解藥的。”
“寒素衣,你不要質疑我的能力。”渝可欣看著她狠狠地道。
寒素衣輕笑道:“那你也不要質疑我的能力。”
頓了頓,寒素衣正色道:“可欣,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沒有毒過你師父。”
“我知道,你不要說話了。”渝可欣抬手擦了擦她嘴角溢出的血,才發現怎麼擦也擦不淨。
“可欣,也不管你信不信,我愛你,愛到了骨子裡。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雖然荒唐,但卻是我一輩子最珍貴的回憶。”
渝可欣慌亂地想要止住她從眼口鼻分別溢出的血跡,可是卻手忙腳亂,於事無補。
“可欣,你看看我。”
渝可欣抬眼看著她此時雖然狼狽卻仍是姣好的容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落在她的臉上。
“可欣,你和你的朋友們要警惕丞相劉傲冥。他這次沒能成功,下次必然還有更厲害的計謀,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渝可欣點點頭,說不出一句話,心裡像被插了無數把刀,還來回撕扯著。
“可欣,”寒素衣微微地閉上眼睛,聲音輕到猶如虛無的青煙,“若有來世,若有來世,”頓了頓,她接著道:“我們還是不要再遇見了。”
而這一世再相遇時,渝可欣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含笑望著寒素衣,一臉的單純無害地道:“學姐您好,我叫渝可欣。”
第24章 我可不可以喜歡你
有時候寒素衣都在想,要是自己也什麼都不記得了該多好,如此才好心無芥蒂地重新開始。可惜,她什麼都記得,那些刻骨的思念,撕心的疼痛,悔恨的淚水,他們的過往太過慘烈,她無法一笑置之。於是她故意對她冷漠,她原以為冷言冷語幾句,他們的緣分也就斷了,可渝可欣似乎比想像中要有毅力的多。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無論是圖書室還是實驗室,無論是操場還是餐廳,她總能看到那個令她心煩的人。
“學姐早。”
“渝可欣,”寒素衣冷著臉看著她道:“我記得細胞生物學你至少明年才會學到,所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渝可欣乾乾笑了笑,隨後諂媚地道:“我這不是提前預習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