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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崩潰俯下身子摟著她,抬手將解藥塞進她嘴裡,苦澀一笑:“李嫻澤,我後悔了。我當初不該為了輔佐鍾離夜而故意接近你、招惹你,如此我也不至於狠不下心來,殺了你。李嫻澤,我想,我終究是捨不得你。”
苦盡甘來,原以為之後的生活能對他們二人好一些,可緣分到這兒不再下筆。
得知她收留了蘇筱曦,李沐風容不下她,命她帥軍三萬,匈奴不滅不得回。
那一場大戰,城牆外李嫻澤一身鎧甲氣勢如虹,殺一場英雄蓋世;城牆上蘇筱曦著一襲紅衣為她撫琴,彈一曲生死相隨。
最終,城守住了,匈奴滅了,只是李嫻澤活活累死在伊軻城外,蘇筱曦抱著她的屍首,淚水滾滾落下,滴在她臉上多年後形成了淚痣,以續來生緣。
上一世,她是藥王的徒兒渝可欣,妙手回春,天下無敵。然,偏偏對她動心。
上一世,她是毒王的徒兒寒素衣,出手狠辣,殺人如麻。然,偏偏對她不忍。
渝可欣初見寒素衣的時候便被她深深吸引,於是自顧自地死皮賴臉地跟著她,她曾對她許諾:“你毒幾個,我便醫幾個。”
後來又對她冷語:“你是殺人,我是救人,你說有什麼差別?”
後來的後來,渝可欣一路追尋寒素衣,找到她時,她已經因為毒殺太子而鋃鐺入獄。
為了救她,渝可欣親手砍下了她的雙臂。可哪知,寒素衣更是決絕。
寒素衣看著她的背影,終於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淡淡道:“沒有什麼以後了,渝可欣。”
渝可欣猛然回身,對上了她一雙死寂的眼眸,心頭狠狠地痛,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卻被寒素衣狠狠地掙脫開了,寒素衣看著空張著雙臂的渝可欣,冷冷地道:“別抱我,渝可欣,你砍了我的雙臂,就應該知道,今生,我不可能再跟誰擁抱了。”苦澀的笑容掛在寒素衣嘴邊,不知究竟在嘲諷誰。
渝可欣想要說些什麼,卻空張著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突然,寒素衣猛地嘔出一口血,渝可欣一驚,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陣不安:“寒素衣,你做了什麼?”
寒素衣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看著她嘴角扯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道:“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在刺殺前一天,我就服下了二月譚,你曉不曉得這個□□?”
她笑著問她,就好像在詢問一個好玩又稀奇事情。
“現在是第幾天了?”
“笨蛋,”寒素衣好笑地罵了她一句道:“你看我這個狀態也應該知道了。”隨後,將頭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眼睛空空盯著上方道:“我跟自己賭,十五日內,你定會來看我。”然後轉頭看著她,笑得一臉驕傲地道:“我賭贏了。”
最後,寒素衣躺在渝可欣的懷中,聲音虛無地道:“若有來世,我們還是不要再遇見了。”
後來,渝可欣獨自一人漂泊江湖,感受著刻骨銘心的思念,體會著悄然無聲的孤獨。她總是會回憶起,那年三月,桃花滿天,樹上樹下一對璧人。渝可欣將手裡的酒壺扔到一邊,翻身上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衣擺垂落,洋洋灑灑。樹下,寒素衣依靠而立,花瓣落在她發梢,渝可欣抬手摘下,兩人相視而笑,驚艷了歲月。
只是那樣美好的畫面再也不會出現了,空留世人悲嘆,俗世難料。
歷史的齒輪繼續向前轉動,碾碎白骨,掩埋風沙,不休不止。但它轉來轉去終究是個圈,圈住的不過是不想忘記或是不想逃離的某某某吧。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發文,希望大家多多提寶貴意見,本人感激不盡!!!
第2章 七日祭
一九九九年的鐘聲剛一敲響,警察便帶著追捕令闖入彼時L市黑幫龍首李權忠的家中,並將其逮捕。令人不解的是,李權忠剛被捕,其女李嫻澤便被軟禁家中。
更令人意外的是,在李權忠被帶回警局的路上,警車突然招人劫持,李權忠下落不明十餘天,最終不幸被害,而李家連李權忠的屍首都未得見。
李家花重金懸賞劫持並殺害李權忠的人,然,還未等他們找到任何線索,當時與李家勢力不相上下的劉家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一場奪權之戰,矛頭自然也就對準了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李家。李權忠拜了把子的二弟全家被殺,三弟李景明的妻兒被人活活燒死,李權忠長子李沐風被人砍斷了雙腿,險些喪命。
李家元氣大傷。劉家家主劉傲冥更是放話“要讓李家在L市再無立足之地。”
李權忠此生最愛的女人徐凌菲大悲之餘,下令帶領剩下的李家弟兄衝進劉家與其同歸於盡,而劉傲冥看著眼前一身戾氣的女子淡笑著也不說話。許久才讓人將李權忠的屍首帶來,眼裡嘴角皆是得意,傲慢地看著徐凌菲道:“只要你肯帶著李家滾出L市,我便將他的屍首還你。”
徐凌菲仰天長嘯,脖頸處青筋根根突兀,半晌輕蔑地瞥了劉傲冥一眼,咬著牙道:“好。”
從李權忠失蹤到李權忠下葬不過七日,然而這世道早就翻天覆地大變了樣。
徐凌菲帶著李家一路從L市回到了他們白手起家的S市,再見到這些熟悉的場景,徐凌菲只覺得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