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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從他身後擠了出來,感受著病房門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問陸順這是怎麼一回事。陸順指指榮焱,又指指自己隊長,攤了攤手。
白羽看了眼托著手的榮焱,再看看瞪著封無過一臉戒備的保鏢們,最後望向一臉無關人士模樣的封無過,頭疼不已。要是平時他肯定覺得是封隊這個惹禍精的鍋,但想想對方的遭遇,到底還是心有不忍,平時那麼裝逼……額,好強的一個人,吃了這麼個大虧,還弄得眾人皆知,確實是挺慘的。
他抬手拍了拍封無過的肩,「節哀。事情已經發生,再生氣也於事無補,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解決,口供我已經錄完了,你們兩個當事人最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然後,他壓低聲音,湊近耳語道,「我給你申請換一間病房吧。我在門口等你,有什麼問題談不攏的別動手,交給我,OK?」
……雖然白羽難得這麼溫柔地跟他說話,但並沒有覺得很愉快呢。「行啊。我就跟他,心、平、氣、和地好、好談一談。」他走到病房門口,將杵在門口的顏玉律一把推了進去,自己也一步跨了進去,反手鎖上了門。
「靠!封無過你幹什麼!你鎖門幹什麼!你想做什麼沖我來別碰我表弟!」榮焱也顧不上手疼了,把門拍得啪啪作響。
白羽:……
保鏢:……少爺你的人設徹底崩塌了。話說少爺你真不覺得你的話很容易引人遐思嗎?
封無過拉開病房中間的帘子,在自己病床上坐下,「坐。」
聽他這副房間主人口氣,顏玉律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也在自己病床上坐下,與他相對。
封無過倒真的挺心平氣和的,「還是沒想起來?」
「嗯。」
「沒事。我說給你聽。」
「哦。」
「你狂暴了,傷了我們一個同事,也就是公關部的季隊。」
「嗯。白副隊跟我說了。」
「然後,我救出了季隊,被你打斷了兩根肋骨、一條腿、外加內出血。」
顏玉律似點漆的眼睛微微顫動了下,「……哦。」
「還有就是我們打鬥過程中,你不小心咬了我一口,只是咬的位置不太好,有點靠近腺體。」
「……嗯。」
「但是呢,記者捕風捉影亂寫一通,這個你知道的吧?」
「……嗯,剛知道。」
封無過滿意地點點頭,「基本要點就是這些了,所以呢,我的訴求就兩點,一呢,我因為一些原因必須得儘快恢復健康,但醫療艙費用有點貴,公家不給報,所以這個費用你要承擔,畢竟這傷也是你造成的。二呢,記者亂報導對我的……當然,對你的名譽更是造成了影響,所以這件事上我們是同仇敵愾的,應該及時澄清,要求他們恢復我們名譽。這兩點,你沒異議吧?」
顏玉律沉默地看著他,不說話。
封無過挑了挑眉,「我這個人,很民主的。你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如果你是覺得醫療艙費用不太合理,也是可以商量的,我只用醫療艙恢復恢復腿就行,其它的傷處我慢慢養也行。」
顏玉律還是沉默。
封無過不太樂意了,「你該不會還讓我承擔你的醫療費吧?你要是這麼得寸進尺,那咱們就好好掰扯掰扯。是,我承認給你造成了一些皮外傷,但是這種傷完全不需要動用醫療艙這種東西,我看了你的帳單,你還做了全身檢查,而我這傷筋動骨怎麼著也要養個個把月,後續的醫藥費用我也沒給你要吧。話說你們有錢人,現在都這麼守財的嗎?」
「第一條,我沒意見。」
聽對方終於捨得開金口了,封無過卻並沒有鬆口氣,「第一條沒意見?也就是說你對第二條有意見?」第二條他們兩個的立場完全是一致的,他不明白對方會有什麼意見。
「我不記得事情經過,所有的話都是你一面之詞,但是,在我看來,你的話漏洞太多,還不如那些新聞的可信度高。」顏玉律聲線溫暖而慵懶,一雙鳳眼眼尾微微上翹自然向外延伸,開合之間頗具神韻,蘇中帶欲,「我給過你機會,可惜你選擇了欺我瞞我,那麼你之後再找補的話,我也不會再信。」
封無過挑眉:「比如?」
「你說是我把你傷成這樣,所以我比較好奇的是,我既然能把你傷得這麼重,你又是怎麼制服得我?別拿應付公關部那一套說辭來應付我,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是不是信息素透支,你我都心知肚明。」
封無過面色平靜半點不慌,「確實不是信息素透支,我是給你注射了麻醉劑,只是你需要的劑量,嗯,比較大,不方便透露罷了。你也不想讓旁人知道吧?我幫你隱瞞我還錯了?」
「哦。那我是要謝謝你。所以,你是在說,我在被扎了一針兩針後,依然不長記性讓你扎滿了五六針嗎?」
「……狂化的人,腦子本就不大好使。」
「嗯。有道理。看來我不光是腦子不好使,身子也不好使了。我怕是得蠢得站著不動讓你扎了。」
「……那倒也沒那麼蠢的,我這一身傷都是為了給你打針留下的戰功。」
「嗯。這補丁打得有模有樣……」顏玉律眼角微彎,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不信。」
?封無過覺得他大概這幾年修身養性修養得太成功了,是個人都能在他面前肆意蹦躂了。他捏了捏小指骨節,「簡單點,直截了當地說,你有什麼訴求。商量嘛,有商有量,我絕對不是不講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