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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中午吃了頓比較遲的六星級大餐,肚子尚算爭氣,沒有不合時宜地叫起來給他丟面。他看著一語不發用餐,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某人,嘖,一看就是貴族出產的,得虧沒一起吃,不然這得吃得多壓抑,對美食簡直是一種褻瀆。
顏玉律用餐看著速度不快下飯卻不慢,沒一會兒就放下了筷子,吃飽不吃飽姑且不論,只外面的爭執吵鬧聲就讓這晚飯無法繼續下去。畢竟,他們這種體質大多耳聰目明,就連爭執的內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偏過頭,「哥哥不解釋一下?」
封無過微微聳了聳肩,「沒什麼好解釋的,我純屬躺槍。」
「是嗎?可我第一次見到哥哥的場景……哥哥似乎並不是全然無辜?」
封無過望著人的時候,眼底總像是藏著星辰大海,微微上揚的唇角更添了幾分邪氣,「聽了幾句牆角,就以為開了上帝視角。和聽信僅憑几幅畫面就斷章取義的記者之言的網友又有什麼本質區別?那是不是也可以認為,陷入輿論危機,你似乎也不是全然無辜。」
顏玉律失笑,「哥哥這張嘴當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他算是體會到了「好好一張臉偏要長張嘴」的內涵了。
「過獎。分人的。」
「哥哥的意思是,我不配?」
「這種話意會即可,何必言傳?含蓄點好。」
「那哥哥可真夠含蓄的。」顏玉律站起身,向病房門走去,「哥哥對我這麼體貼,我也得回報哥哥的好意才是。哥哥既然無辜,我怎麼忍心見哥哥被牽連躺槍呢,總要給哥哥找幾分公道的。」
封無過看著並沒有問過自己意見就被某人打開的門,覺得腿傷似乎轉移到了腦袋,腦殼隱隱作痛。楚沐和榮焱,他自認為對這兩個人該說的話都說到了,說完了,可耐不住這拎不清的兩個局內人執著地拉扯著他參演這齣滑稽的言情劇,不付參演費不說,淨給人惹麻煩。他說過,他討厭麻煩,可墨菲定律在他身上總是一次又一次被應驗。
顏玉律開門的時候,外面兩人剛從一方不斷重複「你聽我解釋」就是不說解釋內容而另一方「我不聽不聽」的階段升級到相互指責委屈階段。
「我難道連關心一個朋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朋友?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中午還私下和他見過面,你就是忘不掉他!你們以前的過往……我努力告訴自己那都是過去式,我才是那個和你結婚的人,我聽你的,邀請他來參加婚禮,給他安排最好的位置,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和他背著我見面的時候,你給他送飯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才是你的Alpha!你究竟將我放在什麼位置!」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大度,你請他來參加婚禮究竟抱著什麼心思,你清楚,我也清楚,最好的位置……你不過是想看他難堪看他笑話罷了!你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尊重我,就不會隨意處置我的東西,刪除我的相冊,我連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都有你的人監視向你匯報,別再用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你骨子裡的自私霸道!」
「我那是擔心你的安危!是,我就是要他親眼看到你嫁給我,要他認清楚他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那是因為我在乎你害怕失去你!那些東西相冊我看著礙眼,你既然決定嫁給了我,這些東西不用我說你也不應該留著,我只是替你把你該做的事情給做了,我錯了嗎!」
……
保鏢眼觀鼻鼻觀心,只有陸順在旁邊試圖勸架,卻幾次被連推帶搡地給撥了出來,便也放棄了,吵吧吵吧,反正不要碰到隊長就行,別的他也不管了!都什麼事!
顏玉律還真是頭一次直面這種情侶間的吵架場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勸。
背後傳來一聲嗤笑。
顏玉律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封無過,「他們因為哥哥而爭吵,哥哥倒似乎局外人看戲一般。」
封無過嘖了聲,「是家族遺傳嗎?你們表兄弟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如出一轍,碰瓷本領各個爐火純青呀。中午是誰先看你表嫂的戲的?他們爭吵是他們之間本就存在問題,拿我當藉口罷了,一而再拿我說事兒,我還沒有追責,你們倒是什麼鍋都往我身上扣。你們這鍋之大,是要把我整個人都給放鍋里煮熟燉爛分吃了嗎?」
顏玉律頓了頓,沒有接這個話茬,反問道:「這也是哥哥對我的體貼嗎?」
封無過挑了挑眉:說人話。
顏玉律頭微微後仰湊近他的耳垂,封無過眉心微蹙,想起之前嘴角的突然觸感,渾身一個激靈,向一邊撤了一步,「我耳朵不背,說話不用靠這麼近,謝謝。」
顏玉律遺憾地直起了身,「他們再這般爭執下去,明日的頭條就不是我了,但估計應該會有哥哥的一席之地,哥哥為了拯救陷入輿論危機的我,不惜以身犯險……哥哥對我總是這麼體貼,我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吧。」
「……弟弟,拜託你要點臉吧。你男神人設已經崩得稀碎。我知道你沒有人設這種東西,但起碼作為人的設定你總該有的吧?你知道你現在越來越狗了嗎?還是一隻天真的狗。你以為我如果上了頭條,你能倖免?到時候變成一出四角倫理大戲,哥哥我頂多背個花心的名聲,花心的另一面也意味著魅力值高,至於你們表兄弟嘛,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