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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了把臉,忍不住笑出聲。「真夠傻的。」
他把被糟蹋得不成樣子貼在身上的衣服一一脫下,明明已經全濕了還是整整齊齊疊好放在一旁,然後重新站到花灑下面。
他又乖又安靜地站著,閉上眼,任由水流從臉上滑過。
好一會兒,他動了,開始仔仔細細地清洗著自己。
忽然,他睜開眼,眼裡清明不少,關了花灑。確定外面的動靜不是他幻聽。
他扯過浴巾匆匆圍在腰間,打開浴室門沖向了一片混亂的會客廳,扣住緊緊掐著陶歌脖子的那隻手,「鬆手。你想掐死他嗎?!」
顏玉律雙目泛紅,本來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鬆開看了過來,結果目光觸及到他後,目眥欲裂,剛有鬆開苗頭的手掐得更緊更用力了。
陶歌是個Beta,還是個體質很一般的Beta,面對一個S級,還是盛怒中的S級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眼看沒進氣淨出氣就要休克了。這還不算,他屁事沒幹,不光要挨掐,還要挨電!
掐死和電死哪個會先來到?陶歌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般人,這個時候還能苦中作樂。
「顏玉律!我讓你鬆開你聽到沒有!你是不是瘋了!」這要是自己被制,他有的是辦法脫險,但是陶歌他是個體能廢!封無過目光快速掠過顏玉律身上幾個致命點、臉、腹部,最後手刀狠狠砍向他的肘關節,額頭撞向他的鼻樑,「你清醒點行不行?!」
顏玉律如他所願地鬆開手,看起來似乎恢復了冷靜,但也只是看起來似乎而已。「你為了他打我。」
封無過:……這是什麼狗血劇台詞。也不看看他自己幹得什麼好事,他打他都是輕的。
拜這瘋子所賜,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他現在真的不想看見這個糟心的傢伙,彎腰去扶遭受無妄之災的陶歌。結果,腰沒彎下去,整個身子反倒被往後拉去。
他閉了閉眼,「你有完沒完?怎麼?在顏家打一架不過癮,還要來這兒再打一架?你既然這麼好鬥,不如和我打?」
顏玉律薄唇緊抿,不容反抗地拽著他拽到了浴室,從衣櫥里取出浴袍,沉著臉幫他穿上,系得嚴嚴實實。
封無過:……
他突然想起他背上還沒消下去的痕跡……也不知道陶歌看見沒有。如果看見的話,不然,就放任這瘋子把他滅口了算了……
顏玉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轉向外面的臉掰了回來,聲音涼人心脾,「你就那麼擔心他?」
封無過無心和他上演這不堪入耳令人智熄的戲碼,拂開他的手,「身為一名軍校生,拜託你守點法吧。你剛剛的行為,非法侵入他人住宅不說,已經可以判定為故意殺人未遂了。」
他向外跨了一步,與此同時,浴室門被鎖上。
封無過勾了勾唇,「怎麼?你還想玩非法拘禁這一套?」
顏玉律沒有回應他的諷刺,「我們談談好嗎?」
「可以。等會兒。」封無過很爽快地應了。「你可以罔顧人命,我卻不想一而再卷進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件里。」
一而再……
封無過越過他走了出去。這次,顏玉律沒有再攔他。只是趕在封無過之前先一步扶起陶歌。
陶歌毫不留情地抬手拒絕,啞著嗓子自己站起身,「可別,我可不敢勞你大駕。」
顏玉律不強求,鬆開手退開。
封無過盯著陶歌脖子明顯的紅手印,皺了皺眉,「你還好嗎?」
陶歌捂著自己的脖子,聲音嘶啞緩慢聽著都痛,「你說呢……」
封無過:「我送你去醫院。」
陶歌冷冷地望向他背後,「我如果報警找律師,你會有意見嗎?」
封無過扶著他的手頓了下,「隨你便。那是你們之間的事。」
翻找著治療儀的顏玉律微微垂眼,右手扣上左手手腕的手環,又一次強制壓下去暴動的信息素。
這種套房放東西都有規律,他並沒有花費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治療儀。他走到正在自拍留證據的陶歌身邊,強制地給他用上,沒什麼歉意地說:「抱歉。醫療費我會全權負責。」
陶歌簡直被他氣笑了,「我缺你那點醫療費嗎?我跟你說一聲抱歉,然後我往死里掐你可以嗎?」
「可以。」
陶歌:「……你那體質,掐你我都嫌手疼。」
顏玉律輕描淡寫道:「你可以藉助外力、工具,都行,我無所謂。」
陶歌:「……簡直是個瘋子。我是守法公民,還是走法律程序吧。」
「可以。報警或者請律師,都隨你。現在,我送你去醫院。」顏玉律不由分說地扛起他,對封無過說,「你在這等我。哪都不要去。」
頭朝下卻掙扎不動的陶歌被他氣得不只嗓子疼頭也疼,「誰要你送!」
封無過不放心地往前跟了兩步——
顏玉律唇角彎起沒有笑意的弧度,「我如果真想弄死他,你覺得需要幾秒?如果你真的擔心他,就乖乖地待著不要亂跑。還是,你真的想穿成這樣就出去?」
不知道是哪個原因說動了他,封無過沒有再往前,只是提醒他:「他是個體質不好的Beta。」他的重點在於強調陶歌「體質不好」,經不起折騰。
顏玉律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是個值得憐惜的Beta。」
封無過:……你知道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