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他頭沒動，用餘光瞟向發笑的封無過，見他從地上撈起一隻肥胖的橘貓擼了把，戲謔地看著自己，「你喜歡貓嗎？」
「嗯。當然喜歡。這種毛絨絨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呢？」
似是為了驗證自己話里的可信度，他伸手輕輕摸了下前爪踩在他胸前的白貓的脊背。
封無過挑了挑眉，「喜歡就好。喜歡你就多挼下。」
封太太端著果盤出來時，看到這幅情景，匆匆把果盤放下，趕緊把白貓抱了起來，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不喜歡貓，我這就把它們倆關在陽台。」說完又瞪了封無過眼。
封無過已經被瞪佛了。
「沒事兒阿姨，我不討厭貓的。就按照你們平日的習慣來就可以了，聽說貓是很記仇的動物，如果被關在陽台，可能會生氣的。」顏玉律說著，又幾乎隔空地摸了下封太太懷裡白貓的腦袋。
封太太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他，隨後說了句「真是好孩子」，把白貓丟到封無過懷裡，「看好它。」然後返回廚房了。
顏玉律：？？？
白貓和橘貓冷不丁撞在一起，下意識地對橘貓哈氣，橘貓一臉蠢萌地盯著它，滿臉懵逼。然後，哈氣無果的白貓伸出一隻前爪照著橘貓的腦袋就呼了過去……成功把橘貓給嚇跑了。
封無過倚在沙發一側，一隻手抵著下巴，一隻手挼了下白貓，對著有點迷茫的顏玉律解釋，「如你所見，這隻白貓脾氣不太好，有點怪。說好聽點是傲嬌，說難聽點就是賤，除了我家的人，但凡喜歡貓的，它從來不樂意讓人摸，反倒是對於不喜歡貓的人，尤其喜歡往前湊。」
顏玉律：……
封無過搖搖頭，「知道你虛偽，沒想到你能虛偽到這份上。連只貓都不放過。」
本是調侃的一句話，封無過敏銳地發現，他說完後，顏玉律整個人的狀態都有點不太對。形容不上來，但是有點壓抑的感覺。
他坐起身，「餵。我開個玩笑而已。」
「小時候，我曾害死過一隻貓。」
封無過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後，伸手捂住白貓的耳朵。「是連累的那種還是……」
顏玉律偏過頭看著他，「是死在我手裡的。我勒死的。」
封無過難得地沉默了。
顏玉律唇角掀起薄笑，「很殘忍對不對？」
封無過點點頭。
顏玉律眼裡的溫度冷了幾分。
「那時候你幾歲？」
「五歲。」因為年齡小不懂事，所以是可以被原諒的是嗎？他不想這個人討厭自己，但也不想聽到這個人虛偽地應付自己。他發現自己……也挺難伺候的。
「五歲……你好像說過，你沒上過幼兒園？」
顏玉律：「嗯。這兩件事有關係？」
封無過沒什麼誠意地敷衍道：「沒關係啊。我就是隨便問問。」
客廳一時間只有電視的聲音響起。
「主人，你為什麼要和B哥說這個呢？這樣你的印象分會被扣的呀！你該不會自我感覺良好到誤以為你能夠被扣的分數有很多吧？B哥明顯喜歡貓，你告訴他你小時候殺過貓——天吶，真是槽多無口！主人你不會真的之前被B哥揍傷了腦袋吧？」
春火覺得自己簡直要為主人的低情商操碎了心。
顏玉律眼睫打下一片扇影，站起身，「抱歉，我想起來我還有事，今天的午飯就先不吃了。」
「是你說要來蹭飯的，老太太興致高昂地做那麼多菜，現在你又說不吃了，你是浪費感情呢還是浪費食物呢？不是你自己說的天天閒得就等你表哥補辦婚禮了，現在說有事？怎麼，你表哥剛剛用意念聯繫的你通知你他現在要補辦婚禮了？」
顏玉律：……
「嘖。真是慣的。」封無過撈起一個桃子咬了一口，「你說你告訴我你小時候害死一隻貓，然後呢，也不說個前因後果，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所以呢，你想聽我說什麼？說你還是個孩子？還是說你打小就是個變態？」
「你——」
「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害死了貓你跟貓懺悔去呀，你要是覺得是童年陰影你就多為貓做點事消除一下你的愧疚感。」
「你——」
「我又不是神父，你害死的又不是我，你跟我懺悔個什麼勁兒。」
顏玉律扶額，「……我是想提醒你抱完貓沒洗手……算了，不用了，你都快吃完了。」
封無過看了眼手裡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桃子，扔到垃圾桶，捂著嘴跑向了洗手間。
都是被這貨氣的！顏狗真的有毒！
封太太聽到動靜探出腦袋，「怎麼了這是？」
封無過從洗手間出來，眼裡冒火，「他嫌你做的飯難吃，不想吃了，正準備走了。」
顏玉律：……倒也不至於這樣互相傷害。「沒有，怎麼會，他開玩笑的，我最期待阿姨做的飯了。阿姨做的飯，我至少能吃三碗。」
有些受傷的封太太瞬間就被治癒了。
然後，顏玉律很快為自己這句話付出了代價。
封瀟瀟下學時，回到家，飛快地換好鞋進了客廳，對著沙發上的人就撲了過去，「哥！我回來了！」
被他撲住的人身子僵住，把他扯到了一邊，手指彈了彈被碰到的肩膀，「嗯。歡迎弟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