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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陶斐,只見陶斐努力忍著笑,還不動聲色地朝張思毅眨了眨眼睛,張思毅差點沒崩住也笑出聲。
“嗯?吃什麼醋?我不吃醋啊……”哈哈哈哈哈,陶斐又不是他男朋友他吃個毛線醋啊!
柏睿見張思毅的反應,一時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但也沒太多疑。
三人去公司附近的粵菜館,落座後,張思毅和陶斐便把柏睿晾在一邊,故作親熱地說起了出差時發生的事。
柏睿插不上話,就坐在他們對面佯裝認真地聽著,結果他越聽表情越凝重,最後突然問道:“你倆不是情侶?”
陶斐一怔,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張思毅也捂著肚子笑,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報復般的快感。
柏睿一臉蛋疼,可竟然也沒生氣,只是有種欺人不成反被欺的挫敗感,他捂了會兒額頭,最後看向陶斐,既好氣又好笑道:“你這麼騙我有意思麼?”
陶斐伸手摟住張思毅的肩膀,壞笑道:“柏兄,這可怨不了我,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張思毅推了他一把:“別賴我,我可沒要求你去騙人。”
陶斐斜了他一眼,道:“是師兄叫我騙的啊,還讓我幫你探探這傢伙的目的。”
張思毅:“……”
全程被蒙在鼓裡且被騙得團團轉的柏睿:“……”
第205章 申請
沒想到表面勸自己別把柏睿放在心上的顧逍背地裡還會做這種事……不過這也能證明顧逍是真的很緊張自己,不希望自己再被柏睿所影響吧?
張思毅心裡一暖, 直接當著柏睿的面問陶斐:“那你探出什麼來了麼?他到底是想幹嘛?”
陶斐叉了塊服務員剛端上來的餐前水果,也不給柏睿面子,聳聳肩道:“我感覺他就是閒得蛋疼!”
柏睿:“……”
張思毅抽了抽嘴角,閒得蛋疼所以才要搞這麼多花樣吸引他們注意力?
柏睿的表情說不出是無奈還是鬱悶:“我不是都說了麼,只是想跟你們交個朋友。”
陶斐抬抬眉毛,用小叉子點了點他道:“你就是sa!只是想交朋友也別表現得這麼有目的行吧?要是張思毅和我師兄感情不那麼牢固, 說不定真會被你撬動牆角呢,到時候你咋收場?再擺無辜臉都會被罵心機boy, 蠢死了。”
柏睿被陶斐數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了張嘴, 最後又吃癟地把心裡的反駁都憋了回去。
張思毅看著直想笑,也不知道是他對柏睿以前的認知有錯還是陶斐太厲害, 就半個月功夫, 柏睿就像只被鬥敗的公雞, 蔫不拉幾的,和當初在任夢萱面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判若二人。
柏睿看向張思毅,再次重申道:“我發誓我真沒什麼特殊目的,我的經歷之前也都跟你說了,你怎麼一直不相信我呢?”他頓了頓,坦誠道,“同樣都是同性戀,對比自己的經歷,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實在太好,可能就是因為羨慕,因為好奇,所以才想接近,想了解你們。”
陶斐打斷他道:“我可不是同性戀啊!”
柏睿深沉地望了陶斐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憂鬱。
陶斐一怔,下意識地偏開頭,道:“好吧,之前騙你也是我不對。”雖然是道歉,但陶斐的下巴仍揚得高高的,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
柏睿並不在意,反而問張思毅:“所以說,那個總監才是你男朋友?”
張思毅點頭,此時此刻,他才真正對眼前這人放下防備。
柏睿苦笑:“沒想到幾次三番都是栽同一個人手裡,我實在好奇你們總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抬手看了看時間,道,“現在也不晚,要不你們叫他過來一起吃個飯吧,我請。”
陶斐向來愛看熱鬧,當即贊同:“好啊好啊,陪你做了這麼久的戲,也是時候跟我師兄邀功了,嘻嘻。”
柏睿:“……”
張思毅給顧逍打了電話解釋了情況,柏睿又加招服務員過來點了幾個菜,約十五分鐘後,顧逍就出現了。他目不斜視,走路帶風,在服務員的指引下來到他們面前,那叫一個瀟灑自信。
四個帥哥齊坐一桌,引來周圍無數視線。柏睿主動站起來,跟顧逍握了握手,笑著道:“兜兜轉轉一個月,總算見著正主了,顧先生真是玩得一手好心機啊。”
顧逍不動聲色地笑:“哪裡。”
飯菜上來後,四人又把這一個月發生的事當玩笑話似的說了一遍。
原來柏睿起初的確是兩人都試探了,結果見張思毅對他送陶斐玫瑰花的反應更大,陶斐在面對他時又顯得更自來熟,便默認了陶斐是張思毅的男朋友。
至於搬到無境樓上的原因也是純屬巧合,當初柏睿的公司正好要找辦公空間,他那天來給張思毅送蛋糕,看到CBD有空間招租,租金也能承受,他立即回去了解了一下周邊環境和地段,覺得合適,便租了下來。
張思毅出差半個月,柏睿找了機會請陶斐吃飯,有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但兩人平時交流的話題卻大多是藝術和建築,偶爾聊起陶斐和張思毅的關係,柏睿也只是好奇他們如何相識,平時相處的過程中又會一起做一些什麼,還有對未來的打算等等,可這陶斐哪知道啊,只能跟他一頓胡謅!
這會兒吃飯時說起來,柏睿又是一陣苦笑。
不過,張思毅不得不承認,柏睿的涵養的確是好,一般人淪落這麼尷尬的境地肯定炸了,他竟然還能維持自己的風度,不生氣也不翻臉,還時不時自嘲兩句。
席間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畢竟從教育背景和自身條件上看,柏睿跟顧逍、陶斐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飯後柏睿結了帳,四人一同回去。
陶斐和柏睿走在前頭,張思毅和顧逍走在後頭,張思毅聽見柏睿問陶斐,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他圈內一位朋友舉辦的現代畫畫展。
陶斐自然而然地回頭問他倆:“你們去不去啊?”
張思毅要趕著準備申請材料,英國的碩士申請時間一般截止在入學前一年的12月份,他肯定沒時間,只能找藉口推了。而他不去,顧逍自然也不會去。
陶斐有些沮喪地指指自己:“就我一個人?”
柏睿偏頭看著他道:“反正你現在單身,就算跟我一起去又怎麼樣?總不會有你的‘男朋友’跳出來吃醋了吧?”
陶斐粗著脖子吼道:“再說一次,我不是同性戀!”
柏睿點點頭:“哦,那你到底去不去?展覽在海城國際貿易大廈頂層,結束後有免費的高檔自助餐,到時候會有不少現代藝術家前來,包括……”
陶斐面容扭曲了幾秒,咬牙道:“去!”
張思毅一聲感嘆,大麻煩被大妖孽收了,他的世界真正清靜了。
僅剩二十天申請時間,白天的工作不能鬆懈,晚上加完班到八點後才能回家,還要準備申請資料,張思毅陷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磨難期。
寫申請信,準備個人作品集,還要在PEDR*補齊一年半的工作經驗,張思毅每天的睡眠時間被壓縮到了四個小時,比當年高考、考雅思出國、本科畢設期的任何階段壓力都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顧逍在他身邊,不僅身為上司、男朋友,顧逍還是一個持有執照的獨立建築師,給張思毅記錄PEDR的過程一路開綠燈,連推薦信都輕輕鬆鬆就可獲得。
這個過程中,張思毅仿佛體會到了虞蕊靠找男朋友一步步往上爬的快感。(=_=)
當然,他們是不一樣的,至少顧逍在PEDR上對張思毅的點評以及為他寫的推薦信完全從他本人能力出發,實事求是,除了必要的修飾詞和推薦詞,絕無誇張。
因為誇大並沒有什麼好處,英國大學寬進嚴出,尤其是張思毅所選的Part2院校,就算進去了,靠渾水摸魚和名不副實的能力也會被立即刷掉,和那種賣一年制學位純賺學費的專業截然不同。
而張思毅也的確在這一年半內靠自己的努力提升了許多,只要按部就班地備齊申請資料,不出岔子,ABC三所大學中至少有一所是囊中之物。
至於他想碰碰運氣的A大,如果準備充分了仍然沒能申請上,就說明院方不認為以他目前的能力能夠跟得上學業進度,那就算硬擠進去了也只是白耗學費罷了,對這方面張思毅的心態擺得很好。
不過,在製作申請用的作品集時,張思毅又遇到了問題——他所選的三所大學尤其是A大卻格外注重設計者在設計時的推敲和思考過程,然而工作以來,張思毅雖然實打實地參與了不少項目,但項目風格大多是國內偏經濟型的,投資少、周期短、樣子還不怎麼好看,最致命的就是沒有什麼深刻的過程。
張思毅翻了半天,都沒翻出幾個能代表自己目前思想深度的作品,但他又沒那個時間去專門做一個新的作品。
和顧逍討論後,顧逍建議他除了準備作品集,索性寫一篇詳細的個人陳述,實事求是地闡述一番自己在這一年工作中對建築設計本身的反思。
寫文章是張思毅的弱項,他現在設計能力不錯,也在顧逍的指引下陸陸續續讀了不少書,但動筆寫作仍然是最頭疼的事,先前念本科時,一些涉及寫論文的課程都是拖他後腿的。
苦惱之下,張思毅靈光一現想到了蘇源,蘇源寫這種文章可是老手,不如向她討教討教?
之前蘇源說想請他和顧逍吃飯,可張思毅很快出了差,回來後也忙得抽不開身,對方幾次發來微信,張思毅一直沒時間,現在是不得已求助,總算有了見面的機會。
打了電話,張思毅約蘇源第二天晚上在市中心見面,順便提到了自己的請求,問她有沒有空幫忙。
蘇源道:“你還跟我這麼客氣?一句話的事!”
次日下班後,張思毅帶著顧逍前往赴約,再次見到蘇源,只見對方臉上化了淡妝,剪了新的頭髮,看上去神采奕奕、幹練又知性,和兩個月前已大不一樣。
蘇源落落大方地跟顧逍握了手,道了謝,落座後將這兩個月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顧逍將她推薦給梁學英後,梁學英也在第一時間給蘇源打了電話,熱情地邀請她去他們公司。
蘇源在國內建築行業碰了一年半的壁,一直掙扎在底層,只覺得外面的世界也和她所處的環境差不多,連跳槽都沒有勇氣,何曾有過同行公司老總親自打電話遞橄欖枝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