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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雅雅道,“你再找一個我不反對,但如果只是想找個替代品,那我就要看不起你了,春風。”再找一個,姑且可以當做是想要嘗試另一種可能,至少是打算走出來,找個替身又算什麼呢?懦弱又沒品。
春風鼻尖一酸,眼眶立刻就濕了。
為了掩飾這種失態,她低下頭去,用手遮住了眼睛,“抱歉,我……今天有點失態。”
“不管什麼時候,對待自己的選擇都慎重一些,不要輕易妥協和將就。”雅雅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今天狀態不好,到後面去休息一會兒吧。”
紀春風本來也不是真的想找個對象,只是想至少表面上做出找到了對象的樣子。杜十里理智且克制,絕不會願意做所謂的第三者,那尚未來得及親口說出的表白,自然只能不了了之。
但雅雅也沒說錯,至少不能找個一看就跟杜十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否則又算什麼呢?
但也正是這種下意識做出的選擇,才讓紀春風恍然驚覺,原來不知不覺之間,自己考慮的對象已經開始以杜十里作為模板。
她本來對未來對象的期待自有一番標準,然而現在再去回想,竟一條都想不起來了。腦海里的每一點每一滴匯聚起來,統統都是杜十里。多可怕?但又多榮幸?
原來她已經這麼喜歡杜十里了。
但還是那句話,你見過誰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揣在懷裡嗎?
計劃失敗了,春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也覺得這種做法很不妥當。她想讓杜十里知難而退,但又不想真的傷害她。在這種糾結之下,她最後只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不能真的找個對象,那就假裝自己有喜歡的人。
但只是這樣,恐怕也很難瞞得過去。畢竟她跟杜十里之間多少有點默契,這段時間也足夠親近,至少讓杜十里覺得有了希望,她才會採取行動。既然如此,此時忽然找到了對象,未免太假。
那就頻繁的移情別戀吧,反正之前的三段感情都沒持續太久時間,而且都是無疾而終,至少“迅速的喜歡上某個人”的設定很符合紀春風本人的性格,這一點從平常的相處之中也能夠看出端倪。
於是從這一天氣,紀春風留在出租屋的時間大幅減少,而就算跟大家待在一起,她的話題也更多集中在酒吧的同事跟客人,網絡上認識的朋友之類的人身上,並且毫不掩飾自己對對方的欣賞,以及兩人關係的密切。
這些本來就是真的,只不過略微誇張一點點,並不會顯得突兀。
至少春風覺得,十里是相信了的。
因為她已經很少用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自己了,眼中的期待也正在一點點磨滅。
作者有話要說: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you zuo you die don't ask why!
新年快樂,作者舉著玻璃渣如是說。
第35章 插pter 35
一轉眼就到了過年。
小組裡其他人已經陸續回家,也就意味著,接下來這段時間,紀春風要跟杜十里兩個人度過。
春風覺得自己現在每一天的心情,就像是心裡一半兒揣著冰,一半兒揣著炭,時時刻刻都處在冰火兩重天之中。她只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脆弱的平衡,希望能夠將這種狀態保持下去。
好在杜十里顯然仍舊跟她保持著默契,自從春風表現出對更多人的欣賞之後,她再也沒有過元旦那一日的試探,看向紀春風的視線,也不再仿佛裹著灼熱的溫度。
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誰提出要避開這種共處一個屋檐下的狀態。
想維持這種平衡的人,不止她一個。
北京城是一座國際化大都市,但因為是首都,在傳統佳節里展露出不同平日的狀態也是一種政治正確。所以春節臨近之後,各種各樣的裝飾和活動,讓“年味兒”一下子濃郁起來了。
紀春風和杜十里採辦了不少年貨,從臘月二十三開始忙起,直到年三十這一天才堪堪將所有準備工作完成。
下午紀春風打電話回家,沒有人接聽。自從上次說了過年不回去,那邊就陷入了單方面的冷戰之中,不肯再接她的電話。即使是今天也不例外。
這讓春風本來挺好的心情也跟著受到了影響。
這個電話從下午打到晚上九點多,就連吃飯的時候,春風都沒放下手機。這麼一來,晚飯自然也吃得不怎麼安生,杜十里受到這種氣氛影響,也比平時更加安靜。
好在估計是氣出得差不多了,九點半之後,電話總算接通,那邊硬邦邦的數落了幾句,便算是將這一件事揭過了。
單親家庭的孩子,總免不了會面對承受的控制與依賴。
春風對此很無奈,偶爾有時想到母親這一生的經歷她會覺得對方很可憐,除了自己之外似乎也別無依託了,但更多的時候,她心裡的情緒是不耐煩。
但母親又是她無法擺脫的責任,還能怎麼辦呢?
她已經算得上離經叛道,走在完全不同於母親所安排的道路上,於是又不免生出一些心虛與歉疚,只能在其他方面補償她。於是厭煩一陣,又只能耐著性子去哄。
電話結束之前,老媽提出了一個紀春風始料未及的問題:“在那邊有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春風怔了一下才意識到她究竟在問什麼。
就像國內大多數的孩子一樣,紀春風並不習慣跟家長討論這種問題。即便她自己覺得十幾歲就談戀愛很正常,但同樣會下意識的瞞著家裡。而當家長開始詢問相關問題時,毫無疑問也釋放了一個信號。
她已經長大了,可以考慮成家立業的問題了。
但這個問題,在她這裡會更複雜一些。春風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陽台上同樣在打電話的杜十里,而後垂下眼,平靜的道,“沒有。”
春風覺得老媽好像鬆了一口氣,旋即她就意識到,這並不是錯覺。
因為接下來的話題,就轉到了她的工作上。出來這幾年,老媽實際上並不知道春風在外面究竟在做什麼,春風也不知道如何對她交待自己這種頻繁變動的狀態,尤其目前這份在酒吧里的這份工作,在保守傳統的長輩看來,無疑是“不正經”的。
不過她的目的並不是詢問春風的工作,在短暫的詢問之後,她終於揭開了真正的目的,“你現在賺得不多,在那邊又要租房子又要過生活肯定很緊張。前幾天你周姨說他們那邊在招人,底薪兩千加提成,要是住在家裡,每個月能存不少錢的……”
雖然沒有直接說“你回來吧”,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錢哪有那麼好拿?”春風打斷她,“到時候肯定又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然而內心裡,她卻也不得不開始正視一個問題:以後該怎麼辦?
要一直留在北京?以她現在的收入,就算做一輩子也不可能在北京開自己的店,以她的技術和這種半路出家的履歷,想要混進高級的飯點酒店也很難,更大的可能是在普通的店鋪里一直輾轉,打一輩子的工,根本沒有上升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