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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坐下來時,那瀾挑著眉笑問。
春風左右看了看,朝她點頭,“的確不錯,很適合打發時間。”
不過看得久了,春風也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個酒吧里的客人,怎麼都是女性?就連服務生和吧檯里的調酒師也毫不例外。
當然也不是說女性不好,事實上,在這個時間到這個地方來的人,都是精心裝扮過的,每個女孩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值得欣賞。但是一家店裡只有女客,男性一個都沒有,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或者是店裡的規矩特殊?
才這樣想,就聽見那瀾道,“外面是打聽不到這裡的,只有熟人介紹才能進來。不過只要你來過一次,她們就能夠記住你。如果你有朋友,也可以帶來。”
“這種經營方式很特別啊。”春風看了一眼客人的數量,以這麼任性的方式,還能夠招攬到這麼多客人,也可以說明這家店的實力了。
不過畢竟是酒吧,再清淨也有限。過了九點之後,氣氛就開始熱起來了,原本空著的舞台上也出現了駐唱的歌手。
沙啞的女生唱著不知道是哪一國的語言,音調有些哀傷,像傷心人的絮絮私語,曲調則十分簡單且朗朗上口,春風聽了一遍,就能跟著哼了。有人離開座位,走到中間的空曠處起舞。夜晚掀起了她的面紗,露出更加妖嬈的風華來。
春風跟那瀾下場跳了一曲,見時間不早,便開口說想回去了。春風心裡有一條不能越過的線,約束著她自己。她家裡還有一攤子事要操心,就算在外面玩,也絕對不能放縱。
那瀾聳聳肩,將她拉到吧檯坐下,“給你介紹個人。雅雅,這家店裡的招牌。這是春風。”
叫雅雅的女孩頭髮高高的挽在頭頂紮成髮髻,一身朋克金屬的裝扮,聞言眉一挑,伸手抓了一瓶酒放在手裡,“這才是店裡的招牌。你這話要是讓老闆聽見,我這份工作恐怕做不下去了。”
說著麻利的開了瓶子,開始調酒,很快就將一小杯雞尾酒送到了春風面前,笑著眨了眨眼,“我請你的。”
“謝謝。”
雞尾酒帶著一點甜度,味道很好,但是春風抿了一口,就確定它的酒精度並不低。但酒並不烈,喝到胃裡之後,那種熱意才會從胃部朝著全身擴散,讓人從裡到外都舒暢起來。
喝完了這一杯,兩人就起身離開。臨出門前,春風眼角掃到旁邊的角落裡似乎有什麼情況。她鬼使神差的轉過頭,就看到了角落裡擁吻的兩個女子,對方明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卻表現得旁若無人。
春風心下驚駭莫名,只覺得胃裡的酒意瞬間就蒸騰到了臉上,讓她面頰一片燒紅。
直到上了車,還是有些難以平復心緒。
進門時那個似乎無關緊要的疑惑又冒了出來。為什麼那家店裡只有女客?如果那是一間專門為Les服務的酒吧,就半點都不奇怪了。
春風只覺得腦子裡一片凌亂,這一路上都盯著窗外發呆,就連那瀾跟她說話,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瀾從後視鏡里看了她兩眼,唇角微微一勾,索性也不開口了,讓她安靜的思考。
不過大概是喝了酒,春風覺得自己腦子裡現在一腦袋漿糊,根本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下了車,她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被冷風一吹,這才覺得清醒了一些,下意識的取出包里的帽子來要戴。
手腕忽然被握住,那瀾湊後面靠過來,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手裡的帽子拿走,“別戴了吧?”
“什麼?”春風下意識的要奪回帽子,被那瀾閃開。
她幾乎是貼在她後背上,伸出雙臂,將春風兩隻手都禁錮在身前,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個從身後環抱住春風的姿勢,讓春風覺得非常不自在。
但那瀾抱得很緊,她將春風往後扣了一下,確定她整個人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才在她耳畔輕聲道,“春風,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非常非常嫉妒杜十里?”
“什麼?”春風覺得自己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你就那麼喜歡她送的帽子嗎?”那瀾將手裡的帽子隨手扔開,貼著她耳朵道,“春風,你跟十里應該不是那種關係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春風開始掙紮起來,她意識到接下來的話題將會走向一個自己並不期望看到的方向。
但她阻止的力量如此渺小,很快就被那瀾徹底的鎮壓下去,“你明白的,春風。”
“不……”春風發出微弱的抗議。
那瀾視而不見,“這段時間我們的相處有多合拍,多快樂,春風你應該最清楚。你和我天生就應該在一起,不是嗎?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一直這樣在一起。我那麼喜歡你,想要得到你的回應,想要你的注意力只放在我一個人身上,春風……你願意嗎?”
她的唇貼在了春風的脖子上,春風渾身一個激靈,陡然清醒過來,用力掙開了她的禁錮,順便退開了幾步,跟她保持距離。
那瀾一臉受傷的看著她,“春風,你有這麼討厭我嗎?”
“不,這不對。”春風試圖組織語言,“我們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沒有對錯,我喜歡你,我們就可以這樣。”那瀾說,“春風,難道你跟我在一起不開心嗎?你明明也喜歡我,為什麼要抗拒?”
“抱歉……”春風心亂如麻,緊緊的把包抱進懷裡,有些語無倫次的道,“我不知道……你給我點兒時間,這件事太突然了,我……”
第13章 插pter 13
紀春風完全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同性有什麼發展。
這段時間她跟那瀾的來往密切了許多,但在春風看來,那是因為兩人興趣愛好方面很多重合的地方,在一起玩也比較盡興,但更多的,的確沒想過。
所以今晚這個發展,於她而言的確太過突兀。
匆忙的拜託那瀾的糾纏,回到家裡之後,紀春風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都睡不著,不覺長吁短嘆起來。
雖然她說了“你給我點兒時間”這種話,但春風完全不覺得,這是有足夠的時間就能夠想明白的事。再說……以她對那瀾的了解,對方恐怕也不是能夠安安穩穩等她自己想清楚的性子。
否則她今天就不會開口。
明明兩個人的相處很愉快,為什麼非要改變這種關係呢?春風想不明白。
一個人幼年時的經歷,往往會對性格塑造和成型起著十分關鍵的作用,至少紀春風是如此。因為小時候一直生活在動盪不安之中,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她習慣了任何事只顧著眼前,不去想那麼多。
因為有時候,想太多了,人簡直活不下去。
所以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紀春風的辦法是直接放在一邊不管,就這麼含糊的帶過去最好,實在不行,那就等不得不處理的時候,再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