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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之後，又將□□放在那一摞書上。十里看了於秀英一眼，轉頭要走。

　　  於秀英抓起□□扔了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要你的錢嗎？你這是給了錢，就要跟這個家了斷乾淨嗎？！”

　　  十里的腳步微微一頓，“我是姐姐，負責長亭的學費是應該的。至於我的事，您現在情緒很激動，恐怕也很難接受，還是等冷靜一些再來談吧。”

　　  “沒什麼好談的！”察覺到十里的意思，於秀英迅速的整理好了表情，站起來看向她，“你現在立刻……把這件事給我斷了，然後搬回家來住！”

　　  十里搖了搖頭，繼續往外走。打開主臥室的門時，她聽見於秀英說，“杜十里，你聽見沒有？今天你走出這個門，就別再回來了！”

　　  對了，就是這句話。杜十里覺得，自己今天走這一趟，可能就是為了聽到這句話，然後……就該死心了，跟這個家暫且了斷，去接受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即使早有預料，這一瞬間她還是有些腿軟，如果不是扶著門，也許就這麼倒下去了。

　　  十里的眼睛有些濕潤，但她沒怎麼遲疑，挪動著腳步走了出去。在這個過程中，她能夠感覺到，於秀英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背上，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讓她驚慌，但也讓她清醒。

　　  她終於還是走出這一步了。說不清楚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春風。但是十里很清楚，如果沒有紀春風，她也許就會毫無反抗的接受這樣的命運，壓抑著過一輩子。

　　  是春風給了她掙脫的勇氣。

　　  她跟春風說，她們都不是能為了愛不顧一切的人。

　　  她說了謊。

　　  其實只要很少很少的一點愛，她就能豁出去一切。她只是在春風面前，想要掩飾這個可憐的自己。

　　  既怕她覺得這份愛太過沉重難以承受，又怕她因為這份愛太卑微而心生輕視，更怕自己捧出一顆心對方其實根本不在意。

　　  一顆心千迴百轉，戰戰兢兢，患得患失。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做了這樣的選擇。

　　  杜十里從不給自己留退路，以前如此，現在亦然。

　　  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我們都沒有選擇了，春風。要麼一輩子就這麼糾纏下去，要麼就乾乾淨淨做個了結。

　　  第47章 插pter 47

　　  十一月，北方已經入冬。

　　  杜十里拖著行李箱從火車站出來，即便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撲面而來的寒風吹得微微瑟縮。她不得不打開行李箱，將圍巾和帽子取出來戴上，全副武裝。

　　  這座城市仍舊是熟悉的樣子，並未因暌違數月而有任何變化。但杜十里的心情，卻與數月之前離開時截然不同。

　　  等公交車時她才驟然想起，這一次來北京，事先並沒有跟紀春風商量，而她記得春風說過，已經搬家，這驚喜還未開始，便似乎就夭折了。

　　  幸而工作還沒換，總還有個能找到人的地方。

　　  半影下午三點之後開店，但實際上到晚飯之前都不會有什麼客人，只是需要提前過來做一些準備，免得開始營業之後手忙腳亂。

　　  所以十里一拖著行李箱進門，立刻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她曾經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每天過來接杜十里下班，跟這裡的員工不說熟悉，至少是相識的。當時所有人都默認兩人是一對情人，而後紀春風之前失戀時的表現也十分明顯，所以乍然看見她，眾人均是一愣。

　　  好在服務員的素質十分過硬，很快就有人上前，引導她坐下，拿出菜單請她點單。

　　  十里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下，要了一杯蘇打水，而後才道，“麻煩幫我叫一下春風，就說有人找。”

　　  大抵酒吧是個見慣了恩怨情仇的地方，她拖著行李箱的樣子又太明顯，所以服務員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點頭退下去了。

　　  蘇打水還沒送上來，春風就出來了。

　　  顯然沒人告訴她來的是誰，所以她走出來時表情尚且輕鬆，只略帶著幾分疑惑，待得看到杜十里，陡然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愣在原地。

　　  有人在背上推了一把，她踉蹌著往前一步，才陡然醒過神來。

　　  直至坐在十里身邊，她臉上的震驚也還未完全消退，一雙眼睛在十里臉上逡巡，似乎是要將人打量個清楚，就連反應似乎都跟著遲鈍了少許。

　　  片刻後，她才將自己的疑惑出口，“你怎麼來了？”

　　  “那邊的問題都解決完，就過來了。”十里朝她微笑，“驚喜嗎？”

　　  春風這才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小小的歡呼一聲，撲進了她懷裡，“你這回來了就不走了，對嗎？”

　　  “對。”十里揉了揉她的頭髮，一直隱隱緊繃著的情緒，在這瞬間陡然鬆散開來。她往沙發背上一靠，笑著調侃道，“你的同事們都在看著呢。”

　　  “不管。”春風嘴裡這麼說，但還是直起了身。雖然兩人已經定情，酒吧里也都是同道中人，但她還是不太習慣在眾人面前表露出這種親昵。

　　  再說，現在是上班時間。

　　  她站起身，預備回去繼續工作，但又遲疑的看著十里，眼中透露出不舍。

　　  十里便也跟著站了起來，拉住她的手問，“我可以去參觀一下你工作的地方嗎？”

　　  春風臉上有些紅，但還是牽著她的手把人帶到了後廚。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對二人行注目禮，目光之中帶著善意的揶揄，讓春風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無法按捺住那種高興。

　　  她眼睛發亮，兩頰撲紅，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露著戀愛的氣息。

　　  她從林州回來之後的這段時間，跟十里的聯繫其實並不多。每天只在晚上打個電話，其他時間都是用簡訊和微信聯繫。雖然春風知道，十里要忙的事情很多，騰不出太多時間給她，但心裡也不是沒有黯然。

　　  異地戀用於維繫感情的紐帶太薄弱，本來就很容易讓人沒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但是現在，杜十里用行動表達出了對她的在乎與重視，同時也表明了她對兩人未來的態度，春風那一點忐忑不安的情緒立刻消弭於無形，只留下蜜糖般的甜。

　　  後廚本來還有一個女孩在，但兩人進去時，屋子裡卻沒人。杜十里反身關上門，便迫不及待的將春風壓在門板上，親了下去。

　　  “唔……有人會來……”春風含糊的抗議。

　　  “她們不會進來。”誰都知道兩人是什麼情況，這會兒可不會有人沒眼色的過來打擾。

　　  杜十里一隻手貼著春風的脖頸摩挲，另一隻手順著肩膀滑下去，摟住她的腰往前拉，同時擠開春風的雙腿，將她抵在門上。這個姿勢讓春風借力困難，只能被動的由著十里掌控。

　　  呼吸是暖的，懷抱是熱的，春風微微喘息著，最後一絲抵抗的念頭很快也淹沒在十里略有些粗暴的親吻之中。

　　  藉由這樣的親密，才能讓彼此真切的感受到對方。

　　  等到氣喘吁吁的被放開時，春風已經幾乎窒息。她的臉紅得厲害，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剛被洗過，依靠著門板才沒讓自己滑下去，雙手抵著十里的肩，聲音不穩的道，“我……還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