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無用功
第三百四十三章 無用功
「怎麼了？」
掀起眉頭，看了一眼林濤的目光，楚江河詢問道。
林濤搖了搖頭：「第一次見你這麼神情這麼柔和……」
「呵呵，這病床上的可是我女兒。」
楚江河笑著，把勺子送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小口之後，慢慢的送到楚夢雪嘴邊：「張嘴，慢慢來，哎，對了……」
就好像大人在餵食一個還不會吃飯的小嬰兒一樣。
楚江河很有耐心，一小勺一小勺的餵。
幾勺過後。
看著楚夢雪吞咽速度越來越慢。
楚江河也適可而止。
用紙巾輕輕擦拭了一下之後，安慰道：「來，最後再喝一口吧！」
雖然吞咽對於楚夢雪而言很艱難，但她也沒有反對。
眼看著這最後一勺白粥送到了楚夢雪的唇邊。
林濤卻緩緩的低下頭了。
「對不起！」
微微握緊楚夢雪冰涼小手的雙手微微用力，讓正費力張開嘴巴的楚夢雪，不得不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他。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看到，便感受到，一股劇痛，自腹部傳來。
「嘶~~~」
突如其來，一聲倒吸冷氣的微弱聲音響起。
楚江河手一抖，連忙站起身來：「怎麼了？小雪，你這是……」
話沒說完，病床旁邊的各種儀器，便發出了刺耳的異樣警報聲音。
「這……」
林濤也一臉驚懼的站起身來。
不過他比楚江河反應更快。
一看那數字瘋狂跳躍的身體檢測儀器，緊接著，便一個箭步衝出了病房。
拉開門，不用林濤催促。
正守在病房外閒聊的醫生和護士，便急匆匆沖了進來。
「出去，你們先出去！」
沒有多餘的話，護士抓起那勺子和保溫桶，便一把塞入楚江河懷中，隨後轟人。
而醫生，則緊急對病床上滿面痛苦的楚夢雪進行檢查。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江河扔下保溫桶，站在病房外的窗戶前，滿是心疼，卻又只能無力的看著病床上女兒楚夢雪痛苦的表情。
林濤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坐下等一下吧，應該沒事的，只是餵了一些白米粥，不應該會有什麼事……」
「肯定沒事，我再三叮囑王媽消毒。」
說完，好似不放心一樣，楚江河辯解道：「再說了，那只是白米粥而已。」
但現在再多的辯解，也只不過是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罷了。
面對窗簾拉上的病房內，一無所知的楚江河低垂著頭，不斷地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下來。
林濤則坐在一旁，一臉的愧疚與自責。
兩個大男人，默默地等待著。
一直等了小半個小時後。
陸續進出病房的忙碌景象，總算徹底消停了下了。
主治醫生很快也走出了病房。
額頭上儘是汗水，其忙碌可見一斑。
「醫生……」
「沒什麼大問題，不是傷勢復發。」
醫生一開口，便給楚江河吃下一顆定心丸。
但這顯然並不足以讓楚江河放心：「那之前我女兒怎麼那麼痛苦？」
「肺部及呼吸道感染。」
說著，聲音頓了一下，醫生有些頭疼的望向楚江河和林濤：「你們如果以後要再進去看病人，一定保證衣物的清潔，最好採用我們醫院防塵服。」
「是這樣啊！」
林濤臉色尷尬的點了點頭，隨後不好意思望向楚江河：「這事一定是我的原因，我，唉，算了，以後我還是儘量不進去了。」
「不，是我嫌那防塵服麻煩……也都別自責了，這算是個教訓吧，以後全聽醫生安排。」
林濤點頭贊同：「對，一定聽醫生的，不過這樣的話，那夢雪轉院的事情？」
林濤詢問著，楚江河也望向了醫生。
這一下，醫生可沒有商量的口吻：「再觀察一周看看吧，呼吸道感染，對於現在的病人來說，還是很棘手的，不宜轉院。」
「……」楚江河沉默，沒有說話。
林濤則緊皺眉頭：「是害怕轉院過程中意外感染……」
「別說了！」
楚江河擺了擺手，替為難的醫生解了圍。
見此，林濤自然不會多說。
又聽著醫生一通囑咐，什麼暫停探病，暫停進食等等一大堆。
林濤與楚江河默默聽著，不斷點頭。
現在到了這份上，哪還有和醫生爭辯的餘地？
目送醫生離開，林濤安慰楚江河：「沒什麼事。」
「是有些發愁這事怎麼給玲玲去說。」
嘆了口氣，楚江河一揮手：「算了，你先坐著，我去看看她去吧。」
林濤點了點頭，也不阻止。
目送楚江河離開後，獨自一人來到窗簾拉上的重症監護室外。
他看不到楚夢雪。
楚夢雪也不可能看到他。
但是他卻還是站在原地，內心不斷默默道歉。
他不乞求自己所做的一切能讓楚夢雪原諒，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
但林濤很快就發現，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晚上，一直等到十點，醫生進入病房換藥，林濤還守在門口準備偷瞄兩眼病房內的情況，結果護士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
見此，林濤只得悻悻然的來到病房外的座椅上，和衣而睡。
一夜過去了！
上午八點多。
林濤眼看醫生又進病房換藥，而自己卻連偷窺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無力搖著頭，出門去吃早餐。
結果在路邊攤剛坐下，口袋裡面的手機鈴聲便瘋狂響了起來。
而楚江河打來的。
「什麼事？」
林濤皺著眉頭接起來。
緊接著就聽到楚江河的聲音：「小林啊，你人去哪了？」
「醫院外面吃早餐啊。」
「那行，你吃完了趕緊回你屋裡取兩件換洗衣服，我安排好了，一個小時後的車，你馬上陪著小雪轉院去中海……」
「不，老楚，你瘋了吧？」
林濤脫口而出這句話後就感覺有些不妥，楚江河卻對此並未驚詫，而是耐心解釋道：「我沒瘋，我了解了一下，呼吸道及肺部感染，對於現在的小雪來說，情況太嚴重了，必須得去中海。」
必須去中海？
是你這個老混蛋想著趕緊把我調走吧？
你就這麼著急？
哪怕是賣國，你也不用賣的這麼急切吧？
為了這事，連女兒楚夢雪的性命都不顧了？
片刻，電話掛斷。
早餐林濤一口沒動，當下捏著手機，快步走向了馬路對面的醫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