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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笑了笑,探手下去,去開矩陣的鎖扣,本以為很難解開,沒想到在阿絮碰到鎖扣時,兩層方塊的銜接處泛出一道白光,鎖扣啪嗒就開了。
阿絮怔了怔,盯著方塊看了看,蹙起眉,顫抖著手慢慢把覆在上面的方塊推開。
縫隙越來越大,從裡面散出柔和的光,就像被葉子篩下的太陽。
周圍的水開始流動,沉寂里有了水波沉浮的聲響。
托著矩陣的鎖鏈的大轉盤緩緩上升,發出咔噠咔噠聲音,透明的鎖鏈也開始晃動,自中心發出變幻莫測的光澤,仔細一看裡面寫滿了繁複的符文。
“啊——”矩陣劇烈地搖動,阿絮險些摔了出去,一手扣著方塊的凹槽,用力爬了上去,鉚著勁把剩下的方塊推開。
咔噠,咔噠。
矩陣的開口湧出駭人的靈息,化成靈波迅速彈開,上層的方塊一寸寸挪開,露出靜臥其中的主人。
阿絮趴在矩陣邊,屏住呼吸,一點點把目光悄悄挪向矩陣裡面,她長這麼大從沒這樣緊張過。
矩陣里舖滿了淡金色的寶珠,一個女人閉著眼,靜靜陷臥其中。
阿絮捂著胸口看著她,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但她身上的氣味,阿絮卻無比熟悉。她是吸食著這份氣息長大的。
阿絮凝視著她看了一會,開始動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把長裙和內衣都扔在一邊,也不管它們會隨著水流漂到哪裡去。就著裸-露的身體,阿絮翻身落了進去,覆到那人身上,猶豫片刻,探出手去解她腰間的佩帶。
就在阿絮的手觸碰到衣帶的瞬間,沉睡之人驀然睜開了雙眼。
啪。
她抬起手,青緞闊袖緩慢滑落,露出半截藕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扣住阿絮的手腕。
“啊。”阿絮方才看著她走了神,忽然被扣住手,不由驚叫一聲。
枕著珠玉的女人微微壓著眼皮,纖長的眼睫掩映著下方淡金瞳仁,細又長的鳳眼不自覺裡帶著半分醉意,就連看人的目光也像是明著半分,掩著半分,似有若無,似醉非醉。
靜謐中,醉臥之人輕啟薄唇,“別動。”
阿絮微微一怔,呆呆看著她。
阿絮一手撐在方塊壁上,低下頭,嘴唇湊到她耳邊,對她說:“要我。”然後就著被扣住的手,抬起後翻過來,吻住她的冰涼的手指。
蒲牢卻掙開她,將手抽了出來,淡金的眸子深深望著她,眼波流轉,映著阿絮白花花的胴-體。
阿絮不知所措,赤-裸的身體在冰冷的水裡瑟瑟發抖,“秋寧……”
蒲牢抬起眼,深青的髮絲在水中漂散,她緩緩坐起身,抬起手,指尖觸碰她的臉頰,眼角蘊著笑,柔聲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要帶你出去。”
蒲牢撫摸她的臉,問她:“你要怎麼帶我出去?”
阿絮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籠在圓渾的飽滿上,垂著腦袋囁嚅道:“要我。”
蒲牢輕輕動了動青色的耳鰭,垂下眼帘,屈起一隻手,托著耳鰭靜靜看著她,身下珠玉發著柔和的淡光,映得她深青的髮絲也微微發亮,眼睫在水中沾上了細密晶瑩的小氣泡。
等不到蒲牢的動作,阿絮身子顫一顫,把頭埋得更低了。
靜默片刻,蒲牢的臂膀環過她的背,解開外衫把她包起來牢牢抱住,分開五指輕柔梳理她的長髮,溫柔道:“我說過我們會見面,我很想見你,但我沒想過要你為我解開封印。”
她親吻阿絮的後頸,側過臉在她耳邊蹭一蹭,“你這么小,剛知道刻印術的事心裡不好受。”忽的,竟然笑了一下,“居然還懷著無比悲壯的心情,大義凜然地脫衣服,然後對我說‘要我’。”
阿絮心裡臊得慌,一頭紮下去在蒲牢肩上咬了一口。
蒲牢笑著皺皺眉,輕嘖一聲,“龍兒你說,本神君怎麼能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
“別說了。”明明冷的要死,阿絮的耳朵根卻燒得難受,一拳一拳砸棉花似的落在蒲牢胸前。
折騰了一會,阿絮靠在蒲牢懷裡,好奇地玩著她腰帶上嵌著的珍珠,仰起頭吻一下她的下巴,眨著眼睛問:“秋寧,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
“嗯。”蒲牢低下頭,用鼻尖輕輕蹭她,收攏雙臂,把她抱緊。
阿絮往她懷裡擠了擠,“你知道我是刻印術的成品對吧。”
蒲牢垂垂眼,“嗯。”
阿絮自嘲地笑一笑,“所以你一開始找我,就是為了我和母體一樣的龍珠吧,其實我……只是一個替代品、唔——”
蒲牢抬起阿絮的下巴,含住她的唇,用吻堵住她的嘴,順道把她剩下的話都咽了下去。
“唔唔。”阿絮兩手撐在她的肩頭,與她糾纏了好一會才被放開,伏在她懷裡微微喘息。
蒲牢手指繞著她銀色的髮絲,低著眼帘說:“我決不允許你有這樣的想法,龍兒。”
“難道不是嗎?”阿絮濕著眸子抬頭看她,滿臉委屈。
蒲牢把她抱緊,“如果我只是為了龍珠,解開封印,等你化龍那天我早就可以動手了,怎麼可能會等到今天,又怎麼可能花那麼多心思在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身上。”
阿絮嘟著嘴,“可是你的龍珠,有一半是別人的。”
蒲牢頓了頓,“那是你的啊。”
阿絮別過頭,“騙子,那是我母體的,你根本就是喜歡我的母體,把我當成她,所以我只是一個替代品。”
阿絮越想越委屈,越說越起勁,“而且夢裡的八橘姐姐對你那個態度,一看就是有貓膩,什剎說你品行不良,香香說你居心叵測……”
蒲牢啊一聲,無奈地抓了一把頭髮,“龍兒,你為什麼總聽別人說,不聽我說說呢?”
阿絮仰起臉,“那你說,我聽著。”
蒲牢理一下阿絮的耳發,“我知道我說了,你肯定會生氣,但我還是選擇把真相告訴你。等我說完,要打我要罵我都可以,但你決不能離開我。”
阿絮撅著嘴說:“我已經很生氣了,但是我又很想知道。”抱著蒲牢的胳膊啃著,“你說吧,我氣的不行就咬一口。”
蒲牢笑道:“那隨便你咬,喝了我的血還能增強靈力。”輕輕揉一揉阿絮的發頂,“龍兒,你想知道你的母體是誰嗎?”
“想知道!”
蒲牢眼神黯淡下來,一下一下摸著阿絮的長髮說:“是龍玉朗。”
嘣,阿絮的心臟猛地蹦一下,然後停住呼吸。難怪她從小就覺得蒲看她的眼神很深,仿佛要穿過她,看到她身後的某一個人,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是龍玉朗的繼承人,可是現在,她全部都明白了。
“嘖。”蒲牢皺起眉,雪白的手臂被阿絮咬出血來。
蒲牢吻一吻她的臉頰,“我確實跟她發生過一些事,但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面色陰沉下來,眸子裡閃過冷光,“如果這世上有一個我絕對無法原諒的人,那就是龍玉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