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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常羽正玩在興頭上,不假思索道:“我是出來了才臨時決定過來賭錢的。”
“那你為什麼要出來?”
慕常羽搖骰子:“因為有人來了,她很有可能會認出你和我,所以我們必須躲起來——哎哎,那邊的,該你們了,你們最後一局了啊,沒錢就別來了,不然欠著我債我會很困擾!”
西弗珈珞一頭霧水,問:“那是誰來了?如果我們被她認出來會怎麼辦?”
慕常羽數著金餅說:“如果你被她發現,小柳絮的計劃就會暴露;如果我被她發現,我就會——誒,等等,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呀?”
“呃……”
“嗯?”
咔噠!
賭博廳里的燈全部亮起來,人們難以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都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如果你被人發現,會怎麼樣?”
刷拉拉,慕常羽懷裡的金餅散落滿地,倏地低下頭,咬著指甲左顧右盼。
來人是位姿色艷麗的婦人,梳著華貴的穿花四環髻,身後懸浮兩輪櫻色靈球,周身花瓣飛旋,彩帶飄飄。
另有兩位少女,一左一右,掌燈提香,安靜跟在婦人身側。
婦人信步上前,撿起一枚金餅,重重擲在慕常羽身前,低聲呵斥:“玩物喪志!”
慕常羽縮脖子,抱著西弗珈珞往後退。
西弗珈珞嚇了一跳:“你要躲的就是這個人?”
慕常羽搖頭:“不是她,是另一個,不過她我也得躲著……”
婦人垂眼看她,呵一聲:“還不隨老奴回去!”
西弗珈珞茫然地看著慕常羽:“一個奴才敢這樣跟你說話?”
慕常羽撅嘴:“我不,我不回去。”
婦人大喝:“胡鬧!如今是什麼局勢,你又是什麼身份,還敢在外鬼混?!今天你願意也好,不願也罷,奴婢是定要把你帶走的。”
慕常羽辯駁:“反正我不怕你,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婦人氣急:“‘那邊’的使徒不久就會到來,這是我們回到‘那邊’唯一的機會,你難道想要困在這裡做一輩子窩囊廢?!”
“櫻桃!”
櫻桃斂眸:“疏星,稀月,把主子帶走。”
“是。”
櫻桃見慕常羽還在掙扎,說:“你要記得你的身份,還有你的使命。時機僅此一次,倘若錯過了,到死我們都再也回不去了。”
慕常羽聽得一怔,停止了掙扎,頹然地垂下頭。她對西弗珈珞說:“以後有機會我再教你術法吧,小珈珞,拜託你幫我跟小柳絮她們說一聲再見,不用擔心我,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西弗珈珞慌了,追上去:“哎,你去哪?你自己跟她們道別,不然我怎麼跟大家解釋?”
慕常羽無奈地勾勾嘴,跟著櫻桃離開了。
輸錢的人見狀蜂擁而上,把金餅都搶了回去,西弗珈珞趁亂逃走,跑回宿舍。
什剎黑著臉把門打開,看到西弗珈珞一個人有些詫異:“慕姑娘怎麼讓你一個孩子在外面晃悠?”
西弗珈珞忙道:“別說這個了,阿絮她們呢?”
“說是晚上富人區有舞會,她們要去舞會找愛莎公主。”
“啊?”
“怎麼?”
西弗珈珞慌張地說:“小羽姐姐被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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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生活區,“薔薇花園”夜色舞宴。
盛裝的賓客們簇擁在一起竊竊私語,一些新來的客人臉上浮現驚嚇的神色,經驗豐富的老手們則沉默不語,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有人說:“坐在月桂樹那邊胸前別著紅薔薇的都是愛莎家族的人。”
“這麼說,剛才那個……”驚慌失措的女人瞥了一眼舞廳角落,一個女孩昏倒在血泊里,“也是愛莎貴族乾的吧?”
“就眼睛看到的來說,是這樣沒錯。”
月桂樹下走來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剪裁得體的純黑禮服,繡金的紅領帶。他戴著一頂紳士帽,略微欠身,把拐杖交給一旁的女僕,走進舞池。
“是弗蘭特大公。”
“哦,真是他本人,比電視上看起來還要英俊很多啊。”
弗蘭特公爵向著這邊擁擠的人群略一鞠躬,優雅地笑道:“我想請一位女士與我共舞。”
賓客們推推搡搡,都不敢上前。
弗蘭特公爵掃視一圈,勾起唇角:“如果沒有人願意主動的話,我就擅自選一位了。”
人們安靜下來,弗蘭特走到一位青花禮裙的冷艷女子面前:“我就請這位小姐好了。”
蒲牢沉一沉眼,邁出一步:“有勞公爵。”
弗蘭特公爵托起她的手:“這是我的榮幸。”
目睹剛才發生的血案,阿絮不放心蒲牢單獨跟愛莎的人接觸,正想跟她交換,卻被人搶了先。
一直坐在月桂樹旁彈奏白色鋼琴的人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像弗蘭特這樣英俊的男子如果被別人搶去的話我會嫉妒的。”
弗蘭特看了她一眼,微微鬆開托著蒲牢的手:“誰叫我以前被猙姑娘當眾拒絕過好幾次呢,所以不敢再輕易嘗試。好歹我也是個有臉面的人物,還是希望保留風度。”
“那麼這一回邀請公爵給我一次機會了。”
弗蘭特注視她片刻,放下蒲牢的手:“非常抱歉,美麗的女士,稍後我會補償你。”
蒲牢眉頭緊縮,來回審視他們。
弗蘭特對她做出請回的動作,蒲牢最後看了阿猙一眼,回到阿絮身邊。
樂隊重新開始演奏。
阿絮跟蒲牢小聲交談:“她怎麼在這裡?”
蒲牢說:“她早就在這裡了。”
“你的套房是她訂的?”
“你不是猜到了嗎。”
“那就是說你早就猜到咯?”
“彼此彼此。”
舞池裡,弗蘭特和阿猙的舞蹈已經開始了。
阿絮拍拍蒲牢的腰:“你仔細看。”
“嗯?啊……”
弗蘭特一手環著阿猙的腰,牽著她轉圈的時候,嘴唇貼近阿猙的頸部,速度很快,如果不用靈視分解根本看不清。
弗蘭特的尖牙與阿猙的脖頸擦過,再靠近一點點就能見血。
阿絮說:“這個舞宴就是愛莎家族獵食的盛宴。”
蒲牢應道:“好險,這麼快的速度要保持這麼近的距離我肯定躲不開,如果閃到一邊的話能躲開,但是說不定會遭到愛莎家族的圍攻。”
阿絮生氣:“剛剛才死了人,你怎麼就那麼傻不拉幾地跟他走了?”
蒲牢道:“我總不能讓你去吧?”
阿絮踮起腳尖戳她的鼻樑:“這才是我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