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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說:“往西吧,正好可以去西北調查眠葬魂髓的封印,解開它你才能用嘛。”
“好,反正走哪邊都是一樣,只是不知道壯壯和悠悠在哪裡,拿到四方秘境的路線圖就好辦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說,天寰的人肯定會來找我們的。”
想起天寰和葛天的事阿絮又開始發愁,“嗯……”噘著嘴托著下巴發呆。
或許因為北冥雪山太過荒涼,靈物真的很少,阿絮一行一路上沒遇到什麼太大的問題。半途他們撞見了一支雪駱駝商隊,雪央君聽說商隊是采了歲杪皇蓮去南方秘境換建術木枝的,就立馬跟阿絮一行說拜拜,跟著商隊揚長而去。
雪央君一走,阿絮他們就開始遭遇各種難題,比如掉進冰潭沼澤里的奎鱷巢穴,被錫鷹瘋狂追趕,以及沾了一身毛茸茸白團團的不明寄生生物,怎麼甩都甩不掉……
等一個多月後走出北冥雪山的時候,除了阿猙,其餘幾人都已經傷痕累累,萎靡不振。
阿絮倒在淺淺的草叢上喘氣,瞪著一旁趴在猞猁背上翻白眼的阿猙說:“你又沒被鱷魚咬,沒被老鷹抓,也沒被白毛球寄生,你裝什麼裝。”
阿猙舉起一隻手搖晃表示她還活著,氣若遊絲道:“餓……我是餓的……”
……
什剎頂著一背的白團團爬起來,從包里抓出半塊硬饅頭,塞它手裡,“老鐵,來,別客氣。”
“哦,不不,”阿猙虛弱地把硬饅頭塞回什剎手裡,搖擺雙手,“老鐵,還是你請,我還撐得住。”
“嗯?”阿絮四處張望,“秋寧呢?秋寧?”
“這……我在這裡……”從阿絮屁股下的一片白團團里伸出一隻乾枯的手,“龍……兒……”
“天哪!”阿絮急忙跳起身把蒲牢拉起來,奈何蒲牢身上白團團數量實在是太多,壓得蒲牢直不起身,再看蒲牢饑荒面瘦的臉,精氣神已經被白團團吸走大半了。
“OMG!”阿絮上去抱住蒲牢,“老婆,你不能死啊老婆!”
阿猙和什剎都捂住臉,伊夏坐在白虎上歪頭看著她們,忍不住偷偷地笑。
阿猙說:“死不了,這是雪絨精靈,靠吸食宿主的靈氣餵食,等宿主的靈氣耗盡就會離開的。”
果然,沒一會蒲牢身上的白團團都飛了起來,咕嚕咕嚕地笑著飄遠了。
“龍……兒……”蒲牢伸長手顫抖兩下,身子一抽,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老婆!老婆!”阿絮急了,埋頭吻住她的唇,呼呼給她灌氣。
阿猙拍拍什剎肩膀,“那邊已經結束了,你這兒還好吧?”什剎望天,“還好。”
阿猙又問伊夏:“你呢?”
伊夏說:“雪絨精靈害怕白虎,所以不敢接近我。”白虎驕傲地嗷了一聲。
阿猙嘆道:“那就好,原地修整一會,然後進軍南下!”說完,倒頭從猞猁背上栽了下來,“餓……”什剎靠在猞猁身上,奄奄一息,伊夏幫忙給什剎驅趕雪絨精靈,阿絮則在一旁抱著蒲牢哀嚎外加補氣。
幾個時辰後,草甸遠處走來兩個小小的身影,阿猙和伊夏抬頭去看,露出警惕的眼神,慢慢的,身影越走越近,看清對方後,伊夏不確定地喃喃:“那是……狼?”
“不,是犬。”阿猙糾正道。
耳邊傳來悠揚的排笛樂曲,穿著格子碎花短裙的姑娘搖著鈴鼓,踩著歡快的舞步來到他們身邊。
“你們好,請問,你們是從七彩天幕另一邊遠道而來的客人嗎?”姑娘彎下身,友好地向他們打招呼。
“我們——”阿絮聞聲抬頭,看清姑娘的相貌後瞬間石化,在心底大聲吶喊:天、天哪!!!
原來這位嗓音婉轉的姑娘,長著一顆狼犬的頭。
☆、犬族
“這,這……”阿絮望著姑娘結巴,“呃,這位可愛的姑娘……不,可愛的狗狗……也不對,還是可愛的姑娘……”糾結一會阿絮被自己繞暈了,“哎,那就這樣,這位可愛的狗狗姑娘,我們從北冥雪山另一邊的山村來,你估計沒有去過那裡。嗯,請問狗狗姑娘怎麼稱呼啊?”
“我叫朵莉法。”狗狗姑娘笑著回答,頭頂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抬手搭在眉前望向遠處的遠山,說:“我們這支部落已經是極北的住民了,再往北,雪山里是沒有固定民族居住的,聽說在北冥以外有一道神奇的七彩天幕,暴風雪的時候就可能有客人從天幕那邊過來。”
這就很尷尬了,阿絮撓頭不敢再接話,害怕越說越錯,暴露得更多。好在這位朵莉法狗狗姑娘並不在意阿絮的欺瞞,希望能夠讓她安心一些,解釋道:“我家一直住在莫喀什北麓,以前也曾接待過幾位天幕那邊的客人,誠然,四方大陸對你們來說是十分危險的,但是請放心,至少我和我的族人不會傷害你們。”說完,她一一探查阿絮幾人的身體情況,這才注意到阿猙和伊夏,不由一驚。
朵莉法朝後退了兩步,不敢接近白虎,向著伊夏略一施禮,“竟然還有君子上國的貴客在此,看來是我多慮了,不過其他兩位身體狀況不太好,還是先請跟我回村子休息吧。”
阿絮把蒲牢抱起來,問她:“你看看我夫人,她剛才被雪絨精靈吸光了靈氣,現在還沒醒,該怎麼辦呢?”
朵莉法看著蒲牢輕聲問道:“夫人?”
“嗯。”
“沒有大礙,”朵莉法說,“一般健康的靈體被雪絨精靈附身是不會昏闕的,她會這樣還是由於體質與四方大陸的子民不同,不過請放心,這種程度的靈氣流失僅靠呼吸很快就能痊癒了。”
阿絮嗅著涼爽清新的空氣,果然比現世的靈息濃度高了不止一點,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精神不少,靈脈流動也更加通暢,除了身體疲憊有點餓以外,其他都很好。
阿猙爬到朵莉法腳下,抓住她的腳踝,奄奄一息道:“吃,有吃的,什麼都好。”
阿絮真是不明白這傢伙怎麼會餓成這樣,別人都沒事,就她要死不活的。
朵莉法笑著把阿猙扶起來,幫她騎上猞猁,又去扶什剎,想讓她跟伊夏騎白虎,什剎立馬直起脖子,“不,我還能走,我可以的!”
阿絮說:“她怕老虎,還是麻煩姐姐你扶著她吧,我得抱我夫人,騰不開手。”
“好的,沒問題,千萬別跟我客氣。”朵莉法把什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背著她走在前面帶路,阿絮抱著蒲牢跟在她身旁,猞猁和白虎緊隨其後。
阿絮活動活動手臂,蒲牢的臉往她懷裡偏了偏,深青的長髮散在阿絮的衣袖上,阿絮盯著她白皙的臉龐和卷翹的睫毛看了一會,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說:“你是不是偷吃妖怪了,體重見長,抱久了手怎麼有點酸呢?”她知道蒲牢聽不見,純粹是沒事找事,想找點話說,“叫你平時欺負我呢,這回遭報應了吧,待會看我怎麼收拾你,吶,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打場漂亮的翻身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