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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著紅燈籠的大門口。
四周突然捲起了風。
有誰,來了。
龍首,虎身,馬尾,泛著耀眼的金光,不可一世。
“梨花,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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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梨花雨的比往昔壯美許多。
是否會是祥瑞之兆呢?
秋府里,漓湖旁,侍女們暢舞在花雨中。
那些年輕女子或輕撫古琴,或揮墨染宣,盡情享受著難得的“四月梨雨下人間”。
漓湖邊的廂房中,梨容抱著孩子哼著小曲。
小窗悄悄被風推開,濕潤的空氣擁著些許孱弱的花瓣撲進屋內,憩在香案上,一動不動。
“秋瑞嫻,秋瑞嫻。”梨容呼喚孩子的名字,“我可愛的女兒啊。”
窗外,那“雨”怎樣落也落不盡。
“不。她的真名叫媺婧。”
屋外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葛天長生篇-25
面對蒲牢突如其來的問題,阿絮有些措手不及。她別過頭,眨了下眼睛,說:“我在崑崙遇見了她,她救了我,我認她做了師父。”
蒲牢顯然不信,阿絮的隱瞞讓她有些失落,悻悻道:“就這些?”
阿絮坐起身,抱住她,柔聲說:“不然你以為我都知道些什麼?”
蒲牢摟住她,“你不知道?”
“她的事我的確了解不多,如果非要深究下去,我只知道她曾經被困在天寰總部,好像是天寰的實驗品,而且‘猙’只是她的代號,附加的還有一串英文。”
蒲牢小小的吃驚,“她是天寰的實驗品?”
阿絮點頭,“本來她應該被關在實驗室里,但是那天在崑崙地底,由於我們闖入似乎破壞了‘黑色蜂巢’的什麼系統,讓她甦醒趁亂逃了出來,碰巧遇上我,就帶著我一起逃跑了。”
“那她到底是用來做什麼實驗的?怎麼會被天寰的人捉住?以前又是哪裡人?”
阿絮嘆氣,看來蒲牢是真打算刨根問底了,她向蒲牢解釋道:“我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被抓的,更不知道她的底細——但是……”
“但是什麼?”
阿絮微微蹙眉,似乎在仔細回憶什麼,想了一會才說:“當時在‘黑色蜂巢’里,她出現的時候,我隱約聽到系統警報說什麼太古異國刻印體……”
蒲牢呼吸一窒,瞳孔略微擴散,扣緊阿絮的手,“你聽清楚了,真是‘太古異國’?”
“嗯。”
蒲牢沉默片刻,摸著阿絮耳發說:“龍兒,上次在昊天帝姬那裡,你也聽明白太古異能紀和墟天列國的事了吧?”
“我自然記的。太古異能紀所有的事物都浸泡在鷺海中,鷺海一分為二,上墟天,下臨淵,太古異國就位於‘墟天’。從理論上推斷,太古異國是離葛天最近的領域,要去葛天城,必定經過太古異國。”
蒲牢沉吟半晌,道:“雖然這個阿猙著實令人厭惡,但她若真是太古異國子民的刻印體,還保留著母體的記憶,那對我們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阿絮說:“其實最初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還不敢確定。”阿絮果斷地答道,“所以我想先給予友好她的態度但同時保持一定的疏遠,探探她的真假,日後再做決定。”阿絮嘴上這樣說著,其實心裡抓了一把冷汗:我會把她是龍玉朗的真相告訴你?!不可能!這件事我永遠都不想讓你知道。
“那你之前找我要的五十萬,說要請嚮導……”
阿絮嘆道:“就是她。”
蒲牢看向別處,一時沒了話語。
“秋寧?”
蒲牢說:“但是龍兒,你要知道阿猙也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她真是太古異國子民,那麼現在的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秋寧,你也可以換一個角度想。”
“什麼角度?”
“太古子民比現世高了兩個界層,比秘境高了一個界層,我們敵不過她,同樣,至少在進入鷺海之前我們路上遇到的人十有八九也鬥不過她,這樣我們能省不少麻煩。”
蒲牢皺眉,“你就這麼有信心她一定會幫我們,不會對我們起歹心?”
“對,我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資本。”
蒲牢看到阿絮眉眼沉著,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不禁怔神。
阿絮說:“就憑我靈脈里的詔諭之契,沒有人敢動我。阿猙知道我代表著什麼,我對她的利用價值遠大於她對我。況且,如果她敢動我一根毫毛,葛天族絕不會放過她,不,或許說葛天寅根本不會給她那種機會。”
阿絮握住蒲牢冰冷的手,靠在她肩旁,說:“秋寧你為什麼以為我們不是她的對手?小時候,不是你一直在我耳邊說,我會飛向屬於我更廣闊的天空,直至睥睨天下群雄?現在,我能感到一股股力量正慢慢在我體內涌動,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為最強的存在,然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阿絮抱在蒲牢身後的手慢慢收緊,握成拳頭。她再也不會讓蒲牢經歷童年時的孤獨,不會讓蒲牢獨自默默承擔沉重的責任,更不會讓龍玉朗這等無恥之輩玷污蒲牢的清譽、踐踏蒲牢的尊嚴。
蒲牢抱緊她,親吻她的唇角,“你會越來越好的,但是不要太勉強自己,我會心疼的。”
“嘿嘿,不會啦。”阿絮笑著說,“只要一想著能夠和你一起平安、快樂地生活,我就趕緊十足,渾身都是力氣。”
“嗯。”
阿絮爬下床去找手機,“現在幾點了?”
蒲牢問她:“還睡一會嗎?”
阿絮抱怨道:“被阿猙一折騰,睡意全無。”
蒲牢笑著摟住她的腰,小聲問:“那腰還痛嗎?”
阿絮手抖了一下,敲她腦袋,“托你的福,痛的要死。”
蒲牢委屈道:“還不是你昨天撒酒瘋,亂搞小三就算了,居然還拒認親妻。”
“呃。”阿絮舉起手掌,說,“我發誓,那絕對不是我的本意。”
蒲牢也有些奇怪,先前被阿絮氣暈了,沒細想,但是現在琢磨一下,這事兒是有點不對,就算阿絮喝的再多,有靈息護體,怎麼也不該醉成那樣,還滿口跑火車,而且似乎產生了幻象……
阿絮摸摸下巴,“我懷疑昨天喝的酒裡面有迷幻藥一類的東西。”
蒲牢說:“那是自助,別人吃了都沒問題,只有你……”頓一頓,接著說,“龍兒,那家店是唐雪妃帶我們去的,我們吃的東西她隨時都能碰——你就沒有懷疑過唐雪妃嗎?”
阿絮長嘆一氣,點一下頭,有些無奈地說:“秋寧,妃妃是我朋友。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讀同一個幼稚園。雖然在幼稚園的時間很遠了,但我依然還有一點印象。那個時候我膽子很小,經常被人欺負,還不敢反抗,其他小朋友都默默看著,只有妃妃站出來替我說過話。一直以來,她都很照顧我。在凡塵里,她和子木是我唯二的朋友,現在小木頭不在了,我不想放著妃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