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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牧風勾一下唇角,“行啊,雖然我們目的不同,但最終所求都是一樣的,要離開這裡,我操縱骷髏給你們探路,你們就用拳頭和腦子吧。”
阿絮看著空牧風笑了一下,這才是她本來的面目吧。自私自利的傢伙。
蒲提了一架骷髏起來,跨過廢墟,走向棧道深處,經過阿絮和空牧風身邊時低聲說:“走吧。”
阿絮抱著胸,哼了一聲,沖空牧風吐了吐舌頭,“長的像回事,其實是個窩囊廢。”
空牧風罵道:“你嘴巴能放乾淨點嗎?”
“好,我不說話了。要是等會你急了,大聲一吼,把棧道都吼崩了怎麼辦?我們都要升天了。你要是再吼出什麼怪物來,那就更可怕了!”阿絮幽幽道。
“龍兒,你還是少說幾句吧。”蒲輕聲道,“說多了口乾,沒多少水了。”
阿絮點一下嘴唇,“哦,也是。我不說了。”
空牧風氣得咬牙,她算知道了,這兩人就是聯合起來對付她的!
哼。
罷了,現在找沙漠紅花要緊,也顧不了其他的。
這樣想著,空牧風專心致志操控起骷髏來。
後面的路上陸續出現了許多木蜘蛛,越往深處怪物越多,甚至後面還有機關毒蠍。
經過一路實驗,阿絮發現這些機關怪物不是害怕火,而是害怕蠟燭里的某種成分。
於是阿絮把蠟燭傾斜,邊走邊在木板上滴蠟油,周圍的蜘蛛毒蠍紛紛向兩旁退避。
而不幸被燒毀的怪物粉碎後,會留下一片紅花瓣。
蒲去撿過,可是一碰花瓣就會消失。
空牧風也是如此。
只有阿絮碰到花瓣,花瓣不會有任何變化。
蒲只是淡淡看了阿絮一眼,沒有其他反應。
倒是空牧風百思不得其解,深深陷入了沉思。
慢慢的,她們沿著棧道走到深坑的底部,沒有再碰到機關怪物。
出乎意料的是,深坑底部一點也不黑,反而很亮堂。
原因是在這個深坑裡有許多發光的礦物,透明的水晶和石英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阿絮被角落裡一簇純白的水晶石吸引住了,停下來看了一會。
“秋寧,你看這個好漂亮。”阿絮矮下身仔細端詳,驚奇地張大嘴,“裡面,石頭裡面還有小花,簡直就像琥珀一樣。”
沒有回應。
“秋寧?”阿絮又叫了一聲。
奇怪,怎麼沒有回答呢。
阿絮站起身轉頭去看,身後一個人也沒有。
☆、決戰天寰篇-12
“嘻嘻嘻,哈,哈哈——”
水晶石英點亮的黑暗裡,稀薄的空氣中迴蕩起似有若無的孩童嬉笑。
阿絮茫然地轉身。
一望無際的水晶延伸成茫茫原野,石英的碎片鋪成小道,不知通往何方。
每一塊水晶中心都包裹著一朵嬌嫩的鮮花。
極目遠望,除了阿絮便空無一人。
幻術?還是啟動了機關,把她們給分開了?
阿絮摸了摸下巴,低下頭思索。
“哈哈哈哈,嘻嘻。”嬉笑聲忽遠忽近,難尋蹤跡。
阿絮環顧四周,警惕地和可能有危險的事物保持距離。
她抬起手看辟邪珠,念珠毫無反應。
不過這些年來的經歷告訴阿絮,辟邪珠不是萬能的,只有低等的妖物才會被它驅逐,如果遇上厲害的妖魔,辟邪珠可能連對方的身份都讀不出來。不過聽說辟邪血珠倒是十分靈驗,就算遇上厲鬼也沒什麼好怕的。
“哈哈哈——”
吹過了一陣風。
輕輕地,有些涼。
就像……初冬的雪花。
嬉笑聲里,一道飄忽的白影踏著風兒疾速飛行,一閃而過。
阿絮猛然一驚,抬頭去望,什麼也沒有,一切並無變化。
她在心中小聲嘀咕:那是什麼?
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入涼風,風中攙著白影,它們在孩童天真無邪的嬉笑聲中,飛快地竄向前方,最後消失在黑暗的深處。
阿絮不經意間碰到一束清風,手指涼颼颼的,她急忙低頭去看,原來是一道白影被她絆住了。
是一個白色的小娃娃,很小很小。
它沒有實在的軀體,像靈魂一般,被阿絮的手指穿透。
阿絮一驚,立馬抽回了手,心裡有些怕,但還是故作鎮定地看著它。
“嘻嘻。”小娃娃見她手指抽回,竟追著抱了上去,可是抱不住,飄渺虛無的身體一下穿過了阿絮的手。
阿絮一瞬不瞬地盯著它,你要做什麼?
小娃娃歪了歪腦袋,看看她,朝她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阿絮一頭霧水,這傢伙……難道沒有攻擊的意圖?
“哈哈哈。”阿絮還在發呆,小娃娃蹦蹦跳跳飛了起來,乘著風兒飛遠了。
阿絮抬起頭,向無數白影飛去的前方望去。
前面到底有什麼?
鬼使神差地,阿絮朝黑暗深處慢慢走去。
走了一會,等她回過神來,已經離開了水晶和石英。
她在一個花園裡。
又走了兩步,阿絮聽見了水流動的聲音。
這時,阿絮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龍珠泛起柔和的光芒,緩緩浮起。
花園中心傳來孩子稚嫩的聲音。
“春飄雪,夏飄雪,秋飄雪那個冬飄雪。
北冥麒麟踏雪走,聖殿護法人間游。
行人且留步,去方向何處?
原是一試玉朗台。
玉朗台,玉朗台,百里冰封萬里寒。
雪絲燕,空歸劍,離清言靈莫空傳。
若是不識龍玉朗,請君看,狹溝冰雪賽天塹,銀鱗白袖雪舞原。”
玉朗台?
花兒齊齊折腰,水聲激盪不已。
突然襲來一陣強風。
冷冽卻清新。
阿絮驀然睜大眼睛。
數不清的白色靈魂娃娃圍著一架擔轎嬉笑而過。
轎頂邊緣垂下雪白綢緞,外罩銀色輕紗,四角綴銀鈴長繩,隨風飄蕩。
轎子穿過了阿絮的身體。
綢緞輕紗和銀鈴長繩穿過的阿絮的身體。
白色的靈魂娃娃穿過了阿絮的身體。
還有一個人。
坐在轎子裡的人。
穿過了阿絮的身體。
魂體的它們一閃而過,速度極快。
阿絮痴痴地跟上去看。
她知道轎子裡坐了一個人,她想知道那是誰。
她想要追上那個傢伙。
阿絮的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重複告訴她,找到那個人,找到了,一切想知道的,就都能明了了。
“等——”另一個等字還沒能說得出口。
阿絮呼吸一窒。
清風掀起了轎外白綢一角,銀紗翩躚飛舞。
阿絮看到了轎子裡那個人的耳朵,還有微微抿起的嘴唇。那是一雙毫無血色,泛著蒼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