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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以為青年不方便透露,急忙換了話題:“抱歉,是我冒昧了。我叫阿絮,大哥怎麼稱呼?”
“翼。”
“誒?”
青年撫摸坐騎的前額:“飛翼,翅膀的意思。”
“哦,翼大哥是哪裡人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是個孤兒,自幼四處流浪,沒有故鄉。我也沒有打算,走到哪裡便是哪裡。”
“很酷啊!”
蒲牢對慕常羽說:“我們寄名在他的通行證上沒有問題嗎?”
慕常羽答道:“現在沒問題,但是我們返回長空島的時候必須也要有他的通行證。所以我才跟他示好,方便以後聯繫。”
蒲牢苦臉:“能不能回去都是個問題吧……”
慕常羽用手刀輕輕在她後頸敲了一下:“可不能一開始就沒了鬥志啊勇士!”
政館西邊有直達鶴民國西疆的航道,負責出入境的白鶴組織旅人登船。
慕常羽看著空蕩蕩的國道感嘆:“果然去墟西的人少得可憐。”
在政館分流前旅人還擠滿了寬闊的道路,現在只剩下孤零零的幾人。
因為人少路寬,視野頓時開闊不少,一眼就能看清其他行人。這條前往直達西疆航線的國道上,除了阿絮一行和飛翼外,只有兩個人,仔細一看,那僅有的兩人里其中一個阿絮還認識……
阿絮驚異地脫口而出:“啊!那不是——”
慕常羽也注意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表情好像出糗的樣子:“喂,那邊那個該不是藍白條小姐吧!”
隔著防風林的另一邊,藍白條無精打采地轉過頭來,打一個哈欠:“什麼叫‘喂,那邊那個’,既然認得我的名字就應該好好叫出來吧?”
慕常羽大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藍白條也大聲地回復她:“我要找工作啊,找工作!你這種閒人是不會理解就業壓力的!”
“找工作需要到墟西嗎?話說回來你是怎麼過境的,難道說你有葛天城特批的通行證?”
“墟西有招牌我就去啊,再說哪有那麼容易拿到葛天的通行證啊,你不知道一萬點數就可以辦一張假證嗎?”
呃。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連飛翼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藍白條後知後覺地捂嘴:“啊,糟糕。”
很快,後面飛來幾隻白鶴,扯著嗓門喊:“前面那個穿連帽衫的站住!你涉嫌偽造證件,跟我們走一趟!”
藍白條拔腿擺臂:“被發現啦,跑啊跑啊~”
這傢伙跑起來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就從原來的位置消失了。
等阿絮回過神來,藍白條正巧從她身側擦過。
電光石火之間,藍白條悄聲在阿絮耳邊說:“不要跟那個男人走在一起。”
阿絮眉毛一動,反身抓她:“等等!”
“他不是好人,記住了啊!”
白鶴在空中追捕藍白條:“站住!你要被捕了!”
可是光口頭喊喊是抓不住藍白條的,她早就溜了。
藍白條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阿絮乘船抵達鶴民國西疆的邊塞,和慕常羽物色遠航墟西的船隻。
碼頭邊有商會的工人,也有賣魚的早市。
刺著紋身的矮人叼著雪茄,坐在木桶上說:“這個時段出海的都是亡命之徒。”
阿絮看慕常羽一眼,不遠處便是霧氣蒸騰的飄渺鷺海,那些粼粼的波動看起來是水,實際上是液態的靈能。這與阿絮所見過的任何水域都不同,絕對不是通過簡單的法術就能飛躍的汪洋,正因如此慕常羽才會不惜麻煩地走官方航線。
慕常羽說:“我們只需要一艘結實的船,還有一個嚮導,你開多少價都沒問題。”
矮人哼哧一聲:“你們既然找到我,想必已經聽說我是這一帶最有人脈的線人了,我現在告訴你們沒有船沒有水手,就是沒有。你們看,現在是信風和季風交替的時段,風向紊亂,氣候也不穩定,這個時間沒有人敢出海。”
阿絮看到對岸碼頭上指揮工人往船上搬箱子的飛翼,問矮人:“那你為什麼可以把船賣給他?”
“啊,那個啊。”矮人扭轉身子望過去,吐一口煙:“那船不是我賣給他的,是他寄放在我這裡的。好幾年前的事了,他在我這寄放一艘船,給了我很大一筆錢,說以後來雲遊時再取。”
慕常羽嘖一聲:“雲遊都這麼財大氣粗,怎麼不放艘飛艇在這?這麼著,我也叫桃子運艘船過來。”在鷺海的交通工具主要有船和飛艇兩種,但是空線全部被葛天霸占,所以其他人只能選擇海航了。
飛翼拿著圖紙跟工頭說話,空閒時抬頭,看到阿絮正向他這邊望。
飛翼看了阿絮兩秒,竟然朝她揮手臂。
“唔。”阿絮連忙轉頭,把臉埋進蒲牢的斗篷帽子。
蒲牢認真挑選航行需要的物資,抬手放在阿絮發頂:“怎麼?”
阿絮小聲說:“我好像被人誤會了。”
蒲牢沉默一小下,撿起一串鯊蛟骨頭,掂一掂:“誤會……說起來,很久以前我有想一個問題,不過後來太忙就帶過去了,而且那時候你還小。”
阿絮的心跳的有點快,偎在蒲牢身邊。
蒲牢換給商人點數,把鯊蛟骨揣進包里,順手拿起一旁貨架上的紅茄果:“你小時候有沒有喜歡過那個臭小子。”
“哈???你說什麼?”
啪嘰。
蒲牢把紅番果按在阿絮鼻子上,湊上前:“我說鬼市岐家的三小子。如果我沒有出現,你會平凡地長大,和岐子木結婚嗎?”
紅艷的汁水從阿絮臉頰淌下,阿絮一臉混亂。
這都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
阿絮把果子丟掉:“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哎,我已經跟你成親了啊!”
蒲牢說:“在政館的時候你覺得飛翼是岐子木吧?”
“你怎麼知道?”
“我在這方面超級敏感,這樣解釋可以嗎?”
“木頭是我從小玩大的鐵哥們兒,死的不明不白,我心裡記掛他於情於理都沒錯吧?”
“是沒錯,所以你剛才說的話才非常正確。”
阿絮越繞越糊塗:“我剛才說什麼了?秋寧你今天怎麼怪怪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蒲牢說:“你的確被人誤會了。”
阿絮感到當頭棒喝:“啊!”
蒲牢把背包扔到阿絮懷裡:“但是你搞錯了誤會你的對象。”
阿絮抱著背包眨眼,擰著眉毛凝視蒲牢的背影。
剛才阿絮是想說她覺得飛翼誤會她喜歡他了。
秋寧是什麼意思?難道秋寧覺得她心底惦記岐子木,而且把那份念想投射到飛翼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