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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普跳到凳子上坐好,哼一聲別過腦袋,小尾巴翹著搖了搖。
朵莉法敲他腦袋,“快說!不然今晚不許吃肉!”
托普的尾巴僵了僵,這才氣呼呼地垂下頭,舔舔小爪子,說:“是托曼惹禍,不聽我們勸告,最後出了事還把責任推到大家身上,我教訓他,怎麼了?”
“惹禍?”朵莉法捏著小狗爪子把托曼抱起來,看著他的小眼睛,問:“還不老實交代?”
托曼躲躲閃閃,支支吾吾,吭吭唧唧,托普幫它說:“它眼饞聖廟的貢品,偷摸著爬上去,結果把長生祭的聖像弄倒了。”
“什麼!”朵莉法驀地站起,拍打托曼的狗屁股,“居然闖這麼大的禍!小狗崽子,是活的不耐煩了吧!從小就教育你們,長生祭的聖廟不可以隨便進入,長生祭的貢品不能亂動!托曼,你知道如果惹怒了長生之神,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長生祭?長生之神?阿絮沉下眼,握著蒲牢的手緊了緊,把小碗放到矮几上,轉過身,趴在蒲牢胸前。
見惹事的小夥伴終於受到了懲罰,托普得意地搖起尾巴,仰著頭嗚嗚叫。
朵莉法戳著托曼額頭說:“幾百年前,君子國就是個例子!群星隕落天坑塌陷,太古流傳至今的大國,一夜之間盪為廢墟,就是因為忤逆了長生!”
兩隻小狼犬都怔了神,呆呆看著朵莉法,阿絮低著頭,表情呆滯,有些失神。
朵莉法深吸一氣,低聲喃喃:“整個四方大陸,除了西弗部落,所有種族都供奉長生祭,每隔數年上繳祭品,祈求長生庇佑,長生之神若是滿意,一切好說,若是有一點不滿意,等在眾人前方的就是滅頂之災。”
托曼嚇得瑟瑟發抖,結巴著問:“姑……姑姑……大家會死嗎?”
朵莉法打他腦袋說:“不知道!所以你們一定要聽話,以後絕對不可以再四處搗亂了!尤其是和長生祭有關的東西,聽明白了嗎!”
“是……”兩隻小狼犬低下頭,尾巴也垂下去,蔫巴巴的。
朵莉法趕他們出去,“好了,快去吃飯吧,吃完飯乖乖完成功課,待會我檢查,沒做完的扔進雪山里餵野獸。”
等兩隻小狗崽離開後,阿絮慢慢坐起身,問朵莉法:“莉法姐姐,剛才你說的長生祭是?”
“啊,那個啊,是四方大陸的一個神話,每個國家,每個種族,都供奉的一族神明。”
阿絮說:“四方秘境也有神族嗎?可是在現世看來,秘境裡的靈物已經是超越神族的存在了。”
朵莉法尷尬地說:“活在什麼地方,過什麼日子,有些東西之間差的太多,就連憐憫都說不上了,我們也有很多困難,操心自己都來不及。”
阿絮點頭,又問:“那麼,長生是怎樣的呢?你們見過他們嗎?”
朵莉法搖頭,“既然是神,怎麼能看見呢?”
阿絮說:“既然不曾見過,你們又為何對他們如此深信不疑呢?”
“因為聖罰。”朵莉法解釋道:“剛才你也聽到了,相傳君子國的事就是最近聖罰的例子。君子國原本是太古時期墟天列國之一的白靈國,後來鷺海消匿,白靈國的遺民在四方大陸建起全新的國家,就是現在的君子國。君子國承自太古異國,物產豐富,國力雄厚,是北境聖獸王的重點關照的地區,這樣強大的國家,竟能在一夜之間被悄無聲息地毀滅,難道還不能說明長生的神威嗎?”
阿絮說:“也就是說,一直以來,四方秘境從來沒人見過長生的真面目?”
“這個就沒有人知道了,或許有的人見過,但也活不了吧。正好,阿絮妹妹,在這我也警告你們,以後在四方大陸上,絕對不可以與長生祭沾上關係,否則隨時可能惹上殺身之禍,明白嗎?”
阿絮心裡嘆道:這已經不是殺身之禍的問題了。她想了想,問:“對了,剛才你還說,四方大陸除了西弗部落,其他都供奉長生祭,這個西弗部落是怎麼回事,他們沒有長生的信仰嗎?”
朵莉法撓撓耳朵,說:“西弗部落……這個很複雜了,我知道的也很有限,簡單給你說說吧。”
“嗯。”
朵莉法找了紙,鋪在矮几上,畫了一對同心圓,在兩圓之間畫了一個方形,又將方形的四角劃分出來,在四角和方形的其他部分分別標上名稱,又在最裡邊的小圓里畫了一個井字,井字中心戳了一個黑點,然後把整幅圖裡的一大部分空白塗了黑線。她用筆點著左上角,說:“西弗部落在這裡。”
阿絮眼睛一亮,這不正是他們要去的方向?她問:“西北方?”
“不錯。”朵莉法道,“東西南北四個角居住著這個界層最原始的種族,稱為‘原族部落’。他們在聖獸從現世來到秘境之前就生存在這裡,不屬於四方秘境任一勢力,他們有自己獨立的體系,也很少和秘境來往。其中與秘境來往最少,最為神秘的,就是西北角的著一支,叫西弗,以白鼓丁為圖騰,善於占卜,也是四方大陸上唯一有夢見(xiàn)之力的民族。”
阿絮想起她偶爾會看到未來才會發生的殘象,莫不是和西弗有關?於是忙問:“夢見是怎麼一回事?能詳細跟我講講嗎?”
朵莉法面露難色,“抱歉,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關於西弗和夢見,了解他們的人實在太少太少了。不過我以前聽過路的旅人說起過一位夢見師,大概是能夠看到未來,就是像先知一樣吧。”
阿絮腦中思緒飛轉,如此說來,她跟西弗一族說不定真有聯繫,可是如果這個推測屬實,那麼龍玉朗也肯定與西弗有關,為什麼之前關於西弗,阿猙一點都沒跟她說過呢?難道……在刻印術的實施過程中,葛天黎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改動?哎,不行,阿絮搖搖頭,一切還是等調查過西弗一族才能再做假設,現在想什麼都太武斷了。況且西弗不懼長生威嚇,說不定他們有對抗葛天族的手段,這對阿絮來說是彌足珍貴的資源。
“在哪裡可以見到夢見師呢?除了夢見師,還有什——”阿絮話還沒問完,躺在榻上的蒲牢動了動手,慢慢睜開眼,阿絮感受到掌心的手動了,急忙轉頭去看,見到蒲牢醒來了,激動地抱住她,“你終於醒了!”
蒲牢撫摸阿絮臉頰,面色還有些發白,“對不起龍兒,害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阿絮吻吻她的臉龐,把她圈在懷裡,拿起矮几上的小碗,用小調羹舀了一勺駱駝酪餵到她嘴邊,“來,嘗嘗,還有薄荷味,就像小時候你給我的那種。”說著,她在蒲牢頸邊嗅一嗅,“秋寧的味道真好聞。”
蒲牢笑著握住她的手,在她懷裡蹭了蹭。
朵莉法見她兩人恩愛的樣子有些害羞,搓著手說:“那個,我就先不打擾了。”
阿絮趕緊叫住她,“哎,莉法姐姐先別走,我還有問題沒問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