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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芸涵的心輕輕顫抖,那些曾經沒有在意的小片段,如今,也猶如破土而出的種子,長出了嫩芽。曾經桎梏了她這麼多年的妹妹,如今,在元寶的笑容中,居然也隨風飄蕩,變得那麼的不著邊際。
元寶一直沒有睡,她幾乎是每隔半小時就給何芸涵測一次體溫,看著她逐漸降下去的溫度,心裡好受很多。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元寶愛你……」
第一次在元寶懷裡睡著,她就是給芸涵唱的這首歌,印象格外深刻,現在已經成了她安撫何芸涵情緒的保留曲了。
在這溫暖的懷抱,聽著那熟悉的歌聲,何芸涵偏了偏頭,看向窗外。
那一瞬間,不知道是發燒的原因還是什麼,她看到了璀璨落地的流星。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何芸涵卻看得清晰。
流星落地,心愿已了,前塵今生糅雜在腦海里,最終也都華成一團雲彩,漂浮在元寶的歌聲之中。
雲漾,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第二天早上,蕭奶奶過來叫倆人吃飯,年輕人麼,貪睡什麼的很正常。
為了避免再出現辣眼睛的情況,蕭奶奶特意在門口咳嗽了幾聲。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元寶有點疲倦的走了出來,「奶奶,芸涵夜裡發燒了,剛完全退下去,有米粥麼?」
蕭奶奶點頭,「有。」
她疑惑的看著孫女,元寶衣衫不整,頭髮也散著,臉色蒼白。
蕭奶奶嘀咕著,怎麼芸涵發燒,她家元寶倒像被強.暴了一樣?
廚房裡。
何媽正用大勺順時針的攪動著小米粥,金燦燦的熬出了油的米粥讓她心情大好,看見元寶出來,她愣了愣:「這是……怎麼了?」
蕭風瑜勉強笑了一下,「沒事兒,阿姨,芸涵發燒了,已經好了,我給她弄點粥。」
何媽有點緊張,她趕緊放下勺:「我去看看!」
元寶趕緊說:「不用的阿姨,她睡著了!」
何媽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滿眼的不可思議:「睡著……了?」
元寶點了點頭,她細心的又把碗涮了涮,盛了一碗米粥,「是呢,阿姨,今天你不是要和奶奶去地里麼?我看她好一些也帶著她去看看。」
……
何芸涵醒來已經九點多了。
今天,她有兩段睡眠。
一段,是在元寶懷裡。
一段,是她看到流星之後,依舊是在元寶懷裡。
加起來足足有四個小時,這讓何芸涵有些不一樣,她的大腦像是喝了咖啡一樣,特別的活躍,眼前的一切也沒了之前的灰濛,就連她吃的小米粥都不再是無滋無味,舌尖上都是淡淡的米香。
雖然發燒了,但何芸涵倒像是沉睡了許久,有了精神。
相反元寶哈氣連天,昏昏欲睡。
何芸涵先去看了看何媽,她和奶奶下地還沒回來,倆人簡短的通了電話,她還是有陰影,要時時刻刻確定媽媽還在。掛了電話,她看了看元寶:「你睡一會兒,我去把院子打掃一下。」
家裡的老人都在忙碌,她們做晚輩的不能閒著。
元寶搖了搖頭,強打精神:「你身體不好,剛退燒,別亂動,還是我去吧。」
芸涵沉默了片刻,眼看著元寶要起來,她嘆了口氣:「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你心裡,到底把我想成什麼樣了……」
是連掃把都拿不起來麼?
昏昏欲睡的元寶只聽見了後面一句話,隨口答著:「想成什麼?當然是我的大寶貝。」
無意間的一句話,撩紅了何芸涵的臉,元寶自己沒什麼感覺,拖著腿往院子裡走。
小院雖然不大,但犄角旮旯需要清理的地方不少,元寶剛掃了一會,何芸涵也出來了。
她以前都是忙公司決策累問題,在聖皇有秘書,在家有打掃阿姨,這還是芸涵第一次打掃衛生,手上的掃把難免的不聽話,整個人也顯得笨笨的,元寶卻怎麼看怎麼好看,可愛死了。
瞧瞧她們家芸涵,這不就是絕世大美女麼?
那粉撲撲的小臉,那雲鬢散亂的樣子……真是美啊。
家裡沒人,元寶的內心又實在蕩漾,她忍不住走上前,摟住何芸涵的腰,撅起自己粉嫩的小嘴唇。
何芸涵伸手去推她,元寶又頑皮的往前搶,倆人正鬧著,大門被推開,何媽和蕭奶奶一人扛著一個鋤頭有說有笑的進來了。
……
這簡直是神之尷尬。
何媽一陣子沉默,蕭奶奶看著孫女,「你又整啥?今天是演狐狸精與白面書生嗎?」
元寶:……
蕭風瑜終究是被奶奶叫進屋了,何芸涵有點擔心,她站在原地,手有些涼。
何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輕的嘆了口氣。
何芸涵轉身,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媽媽。何媽把鋤頭放在地上,拿起水缸,喝了一口水:「你想問媽媽,為什麼不說你和元寶的事兒?」
何芸涵沉默。
何媽往屋裡的方向看了看,聲音淡淡:「你找到了一個用生命去愛你的人,媽媽替你開心。」
性別又如何?
她和何爸二十多年的感情,她陪著他走過青蔥歲月,陪著他從一個小伙子成為富豪,為他十月懷胎生下兩個女兒,為他耗費了一輩子的愛又怎麼樣?她的命是從鬼門關撿回來的,對於很多早就看淡了,如今,這一世,她只希望女兒能好好的,別無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