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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佑抓起她的手,「我都等了這麼久了,快成老尼姑了,怎麼可能放開你。」她對著馮晏揚了揚自己的手:「我這纖纖細手啊,留到了現在也挺不容易,回頭你還不好好慰藉慰藉。」
呸。
馮晏臉紅了,這人怎麼這麼會耍流氓?
蕭佑挑了挑眉:「畢竟咱歲數在這兒呢。」說完這話,她往元寶的方向看了看,「有些小崽子再跳能有我這個段位嗎,我——」
話音戛然而止。
馮晏和蕭佑就像是被喊了口號一樣,齊刷刷的看著何芸涵。
何芸涵低著頭,面色有些紅,她的手握在藤椅上,眉頭輕蹙,咬著唇,像是極力忍著什麼。
這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表情?
倒是原本趴她腿上睡著的元寶,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麼的,居然把何芸涵的裙子撩在了頭上。
蕭佑和馮晏面面相覷。
這下子,不用蕭總開口了。
馮晏幽幽的說:「咱們老了。」
蕭佑嗝屁了。
是啊,老了……
年輕的元寶在小院裡補了一覺,後半夜就又活靈神現的了,何芸涵洗完澡,用梳子敲了敲她的頭:「你再敢那樣試試看。」
元寶笑眯眯的抓著她的手,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哪樣啊?」
何芸涵的臉漲紅。
元寶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元寶最愛看她害羞,她搶過吹風機,「我給你吹頭髮。」
讓愛人吹頭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兒。
元寶都會提前用手試一試吹風機的溫度,然後輕輕的揉搓著何芸涵的頭髮,吹風連帶著按摩,「怎麼樣,我比專業的理髮師手法還強吧?」
何芸涵不理她。
元寶:「這麼舒服嗎?都不說話了,需不需要我介紹一下其他按摩服務啊?」
何芸涵:……
頭髮這麼一吹,滿室都是何芸涵身上的味道,元寶內心邪惡的小魔獸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芸涵,我想……」
「想都別想。」何芸涵按住她,「你不看看這是哪兒?」
元寶撇了撇嘴,「好吧。」她想說點別的轉移注意力,「馮部的恩師其實挺可愛的呢,她有孩子了麼?」
何芸涵嘆了口氣,「沒有,她一直一個人。」
啊?
元寶怔了怔,「她會沒有人陪?」
先不說身份地位背景,就是她那樣的舉止氣質也該不會如此啊。
她身上有著一種超群的淡定,高夕輝只要站在那,周圍一切氣場強大的人仿佛都變成了背景牆。
更可況,能讓馮部那樣畢恭畢敬的人,也該是魅力無邊的啊。
何芸涵:「不要那麼好奇。」
元寶想了想,摟著她撒嬌,「告訴我嘛。」
何芸涵不理她。
元寶琢磨了一下,「她是不是有什麼喜歡的人錯過了,然後才一直煢煢一人的啊?」
何芸涵的手一抖,不可思議的看著元寶,「你怎麼知道?」
元寶笑了笑,「我只是換位思考了一下。」
何芸涵抿了抿唇,沉默了,她看了看元寶低著頭,「風瑜。」
「嗯?」元寶看著她,往臉上拍水,她知道一般芸涵這麼叫她就是有重要的事兒。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當時沒有下了手術台,你怎麼辦?」
這話是何芸涵一直憋在心底曾經日日夜夜折磨她的,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偶爾的,她也會設想一下。
元寶嘆了口氣,「我也想過呢,可也只是想一想,如果就只是想一想的話……」她這話像是繞口令一般拗口,她如明月一般皎皎的眼眸盯著何芸涵:「我不可能再遇到比你更好的了。」
這話就像是裹著愛的軟刺,刺入了何芸涵的心裡,讓她開心,讓她酸澀,讓她痛苦,更多的是愧疚自責。
擁有元寶。
她何德何能啊。
倆人靜靜抱了一會兒,元寶摟著何芸涵,看著她睡著,她這才趿拉著拖鞋往外走。
她有一種預感,今天聊天過後,她感覺蕭佑的情緒一直不是很好,雖然表現的很平靜,但元寶總是有點惦記。
天已經黑透了,小院裡點著仿古的大紅燈籠,有點滲人。
元寶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了鼓氣,調出手機的手電筒,給蕭佑發了個信息過去。
——蕭總,吃雞嗎?
她發這個是想試探一下蕭總的心情的,可沒想到,剛發完,她就聽見小院裡「叮」的手機聲。
元寶嚇得一哆嗦,她把手機往前面照了照,雖然有點晚,但卻正好看見了蕭佑擦眼角的淚,也只是幾秒鐘,蕭佑就笑了,「你怎麼出來了?」
元寶看的心疼死了。
她沒吭聲,折回房間,拿了兩瓶冰鎮啤酒,扔給蕭佑一個,「給。」
蕭佑沉默的接了過去。
一人一把藤椅。
倆人晃悠著,看著天。
蕭佑一直沒說話,元寶就一直陪著她。
黑色的夜空,星星一閃一閃的,這個季節,晚上很有點冷。
元寶就這麼陪著蕭佑吹冷風,蕭總喝著啤酒,盯著天足足看了十分鐘,輕輕的嘆息。
堅持吧。
還有什麼比失去馮晏更痛苦的麼?
第二天醒來。
元寶感覺有什麼東西撩著自己痒痒的,她睜開眼睛,對上的就是何芸涵銳利的眸子,「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怎麼一身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