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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在個廢棄的出租屋裡躺了倆小時,那條街道附近的居民遛狗發現之後趕緊報了警,法醫處取了樣本就把器官送去醫院手術了。 "
電話那邊的小方剛拿到檢驗結果,忙到現在才有空閒休息,邊向賀正匯報,邊泡泡麵,嘴裡還咬著叉子。
" 哦豁,未成年也敢動,郭峰和他的人這次栽定了。 "賀正聽見安旭說。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把錄音做備份,你……"
"什麼?! "小方那邊突然一陣混亂 ,這一邊開著免提的賀正和安旭豎著耳朵想要分辨那邊的情況。
手裡的泡麵泡到一半,遭到突發狀況的小方一嘴吐掉叉子,急忙忙告知,"不好了隊長,黑社會去我們對面監管所搶人了,你們趕快過來,我去幫忙! "
話一落,手機便被跑出去的小方丟在了桌面上和泡麵作伴。
安旭聽到了全程對話,語氣肯定,"是郭峰沉不住氣動手去救他弟弟了。"
把油門踩到底的賀正眼神陰騭,沒想到郭峰竟然準備破釜沉舟,看來掌握在他手裡的那些生意和財產都已經轉移的差不多了。
" 中控台里有警笛,拿出來放到外面。 "
賀正沉聲對安旭說,他不知道郭峰帶去了多少人手多少武器,光天化日去監管所搶人,這事在建國以來還真是頭一遭,那群黑社會是真不想活命了。
前面的車流擁堵的水泄不通,安旭"哦"一聲連忙去中控台里翻東西,手腳麻利地打開開關吸到外面車頂上,警笛尖銳的聲音驟響,靈活的吉普在車流里左鑽右擠終於殺出一條路揚長而去。
吉普還沒在監管所門前停穩,安旭握著剛發給他的配槍打開車門跳下去 ,這時候裡面突然一聲槍響,飛奔往裡去的安旭聽見賀正喊住他。
"跟在我後面。 "賀正走過來擋著安旭,雙手上膛。
"我會用槍,快走。 "安旭滿不在乎道,可惜賀正還是不讓他衝鋒在前。
"這是命令。"
"……"
等兩個人握槍跳進關禁郭峻的那間屋子,不大的空間擠滿了人,靠牆的黑社會與靠門的刑警互相朝彼此舉著槍,局面陷入僵持。
由於安旭和賀正來的突然,使面對門口的黑社會們措手不及,安旭一眼數清了人數 ,十八個人、 十八把槍,而他們這邊有二十多人,於是他在剛踏入這間屋子的第一刻便先發制人開了搶。
"砰! "子彈穿過一個黑社會的手心,安旭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嘴上提醒著自己的兄弟們,"開槍! "
" 砰砰砰砰砰砰!"
這時候比的就是手速了,每人僅有的一個彈夾瞬間打完,那幫黑社會雖然有槍卻幾乎都沒有用過,更何況現在他們面對的人是警察,這些人只是想多從郭峰身上拿點錢,不想死的他們萬萬不敢開槍。
於是這一場逼栗的對峙只用了幾秒便結束了,安旭都沒有給郭峰開口說話的機會。
原本潔白的牆上布著了密集的彈孔,黑社會們一一躺地痛叫,他們都捂著流血不止的手,□□被刑警們當即斂走,這些人也被直接關進監管所的其他屋子。
賀正前三槍打在郭峰的手腕和兩塊膝蓋,現在郭峰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旁邊被嚇的尿了褲子的郭峻顫顫巍巍地抱著他。
這些蠢貨就像是送上門來讓人抓的,都不用安旭他們費勁跑一趟了。
" 哥、哥、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
郭峻的手銬被郭峰用槍打爛了中間的鎖鏈 ,剩下兩個拷環帶著斷了的鏈條纏在郭峻的手腕上嘩嘩做響,郭峻本來就是個廢物草包,他瞧自己的哥哥萎靡不振地垂著頭,終於害怕了。
幾分鐘之前,他看見哥哥帶人來救他時,這個天真又愚鈍的草包弟弟還在高興呢。
郭峰在來之前便打算了最壞的結果,他只是沒想到今天又碰上賀正這塊硬骨頭,還有——站在賀正身邊這塊看著更硬的骨頭。
生意和財產該分的都分了,郭峰拿出一筆巨款誘惑手下和他來這裡撈人,結果不出預料地失敗了。
安旭慢慢靠近郭峰在他身前蹲下,忽略郭峻瑟瑟發抖的姿態,拿出自己的錄音播放裡面的內容,郭峰睜著空洞的眼睛聽著錄音,任憑兩個膝蓋像小噴泉似的往外冒血也不碰它們,像是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錄音放完,安旭收好東西,拿了包紙遞給不敢看他試圖往哥哥身後面躲的郭峻,嘴角淺笑著又去看郭峰。
"販賣毒pin、偷盜未成年器官、私自收藏槍枝並帶人公然襲警,郭老大,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麼?"
郭峰沒什麼動作,只是他身後的郭峻被嚇哭了,郭峰像是迴光返照似的抬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從安旭的紙巾里抽出一張,扭身給從小在自己手裡帶大的弟弟擦眼淚,一張臉面如死灰。
"我認罪。 "
" 哥……"
郭峻看著自己的哥哥淚如雨下,他從小就沒見過父母長什麼樣,打記事起就是哥哥在養他,撿垃圾拾破爛,郭峻被毒pin吞噬的腦子已經記不清他們哥倆是從什麼時候走上的這條不歸路。
安旭站起來,後退一步和賀正並肩而立,給這對兄弟倆最後一點時間交流。
郭峰好不容易擦完弟弟臉上的眼,用沙啞的嗓子說,"我該死,可我這輩子沒得命選出路,峻峻,是哥把你帶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