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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果然在白天出現了,希維亞和蘇琪強撐起精神挑選了裝修方案——這個斯塔克豪斯家的老房子的裝修風格完全被不同人分割成了不同的內容。回想了一下高錐克的房子,希維亞讓工人把高錐克的地窖裝修成了非常現代的風格,而蘇琪喜歡鄉村悠閒的味道,希維亞卻在思考了許久之後把自己的房間做成清慡的地中海效果,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一樓客廳廚房都保持了一致。
這一切都結束後,蘇琪抱著枕頭出現在希維亞的房間,她們姐妹又一次開始了密談,只不過這一次,蘇琪的建議讓希維亞覺得頭腦發脹。
“既然你喜歡艾瑞克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和一個吸血鬼,不,我是說和你喜歡的人一起,這感覺很棒!”
希維亞:“……”
31、希維亞-艾瑞克 …
希維亞轉過頭沉默一陣之後說:“我確實有這個打算,是不是太衝動了?”
“然後呢?下定決心之後怎麼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蘇琪推了推希維亞的肩膀,希維亞順勢仰躺在床上。
“既然家裡已經穩定下來了,我打算回學校把自己的學位考下來,休學已經夠久了。”
蘇琪還沒把這兩件事之間的矛盾點總結出來,她點頭贊同著希維亞的看法:“這樣挺好的,不然之前你一邊念書一邊打工,付出的辛苦都浪費了。”
“蘇琪,我是說,等我回到學校就不打算在和艾瑞克聯繫了。雖然現在我承認自己有些迷戀他,對他的感情也非同一般了。但和一個不會老的吸血鬼過一輩子的勇氣,我始終沒有。記得雨果對你說過的話嗎?他們不會老,永遠都不會。五十年後,不管是我們死去留下愛人,還是他們轉身離去,都是個不可承擔的悲劇。現在留個紀念就很好了,我現在足夠年輕美麗、皮膚彈性十足,而他記憶里的我永遠都是這樣——這就足夠了。”
“你不愛艾瑞克?”蘇琪好奇的問,她有些不能理解希維亞的想法。
希維亞思考了一會說:“明知道不適合在一起卻強撐的讓彼此都痛苦,也沒有什麼好處,誰知到什麼時候痛苦就會比快樂更多呢?好了,睡覺吧,我都累死了。”
酒神女祭司的事情一過去,整個良辰鎮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安詳。居民都把群體被瑪麗安控制的事情推到了自來水公司頭上,紛紛說是他們飲用水中加入了致幻劑。雖然這種話的可靠性並不大,但也讓居民心理得到了一丁點安慰——人類絕對沒有主動承認責任的愛好,推脫總是更加容易一些。
幾周之後蘇琪突然抱著一個禮盒沖回家中,希維亞看著高興得走路有些飄的姐姐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蘇琪,發生了什麼?”
“比爾,送給我的!”蘇琪說著把禮盒在希維亞面前打開,她拎出一件淺紫色的小禮服,“漂亮嗎?再過兩個小時,我要去約會了,嗯,不回家。”
“哦,恭喜你,比爾真是個浪漫的男人。快去準備吧。”希維亞理解的點了點頭,坐在另一頭的高錐克看著蘇琪的樣子卻只是微笑著並不說話。
“高錐克,你還習慣嗎?在家這幾周你都很少說話,說實在的,你這樣讓我有點緊張。”希維亞繼續打著給自己準備的那件毛衣,只要再把袖子fèng上去就大功告成了。
“很好,我是說家庭生活非常好,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這種家庭的溫暖了。你和蘇琪,你們明明都非常的普通,可是這種生活非常有吸引力。”高錐克的眼睛看著窗外的路燈,臉上帶著迷濛的笑容。
希維亞拿起尺子來到高錐克身後測量了一下:“你可以把自己當成蘇琪和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弟弟,哦,不,別說你到底多少歲了。看臉蛋你絕對只有十五六的年紀,雖然以貌取人很膚淺,可是你的臉太容易給人錯覺了,尤其你的性格這麼溫和。”
“溫和?不,認識艾瑞克之前我過的非常血腥,比起你們看到的那些恐怖電影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有一天我突然厭倦了,我突然明白寂寞的感覺,我想自己需要一點溫暖。那天我看到了戰場上的艾瑞克,以一個人類的身份而言,他非常不錯。就像是你說的以貌取人,他長得也很給人好感,而他受傷快死了,我就趁機把他變成了自己的後裔。……希維亞,你在做什麼?”
高錐克本來帶著自嘲的口吻敘述著自己的過去,卻到底在希維亞不斷讓他抬手臂或者轉過身的命令中忍不住發問。希維亞笑了笑指著身後的毛線說:“既然已經是家庭成員了,蘇琪和我都有的手工毛衣,當然也要給你做一份。”
“吸血鬼是不會冷了,除了白天睡著的時候。”高錐克忍不住笑了起來。
希維亞看著高錐克的笑臉揉了揉他的臉頰:“高錐克,你真是個奇蹟,一方面你單純的像是個孩子,另一方面來說你又非常淵博。對了,既然你不能理解親情,我能不能冒昧的詢問你……嗯……算了。”
希維亞說完這句話不好意思的主動截斷了話題,往別人心上戳傷口不是個好習慣。高錐克已經明白了希維亞的意思,他毫不在乎的笑著回答:“這沒有什麼,沒得到過的感情並不會讓人覺得疼痛。一千八百年前的歐洲非常動亂,幾乎沒有人能夠吃飽飯,我對那時候的事情記憶也很模糊了,我只知道自己沒有親人,掙扎著活下來非常艱難。有一天我覺得自己餓的快要死了,就找了一個很安靜的地方,安靜到讓人覺得這裡就是死亡之地的地方躺下等死了。結果第二天晚上,我發現自己在泥土中醒了過來,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創造者是誰,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也從沒有感受過他的存在。也許,我真的沒有什麼創造者也說不定。”
希維亞聽到這個猜測一下笑了起來:“就像《聖經》裡面說的該隱一樣嗎?變成吸血鬼是神的旨意,而你是世界上第一個吸血鬼。”
“不,這不可能,其他州還有比我年長的吸血鬼呢,所以我不可能是第一個吸血鬼,至於誰是第一個吸血鬼的問題,我想就連吸血鬼聯盟都說不清楚。”高錐克眼中出現了敬佩的表情,他看著希維亞充滿了好奇的眼睛繼續解釋,“漫長的生命等於是極致的恐怖,當一切榮華富貴你都享受過了,當任何你喜歡的男人、女人都睡在你身邊了,還有什麼是你的夢想?一切都在時間中失去了意義,包括生存的意義。所以,我前一段日子才會那麼想要在陽光下得到解脫。能活到三千歲是非常非常勇敢的,肯定有什麼事情支撐著他的生存。”
“高錐克,其實活著可以有許許多多其他的樂趣,你既然享受了一切能夠想像的事情,那麼今天開始跟著我一起種種花糙吧,我想你肯定沒體會過一株植物在手中破土、發芽、生長的的感覺,生命的力量。”希維亞說著從花種中拿出一顆種子在高錐克眼前晃了晃,隨後抓過一捧土將種子放在其中。
希維亞臉上一直維持著笑容,高錐克看著女孩的手掌,一抹淺淺的綠色破土而出,就像是電視上看到的科教片中按下“快進”鍵的植物一樣,幼苗不停伸展著自己的軀體終於在希維亞手中變成了含苞待放的花朵。
“這就是生命?”
“生命的力量,就算是沒有催生植物的能力我也喜歡種植,緩慢生長的感覺雖然不如你現在看到的震撼,但是仍舊神奇的令人不敢置信。”希維亞說著拿出一個小花盆把已經茁壯的花朵連著泥土埋進去,然後把盆栽遞給高錐克。
“送給你,高錐克。”
“希維亞,謝謝你,但是我不能把它養在地下室。”高錐克臉上顯出了為難的神色,希維亞一下就被逗笑了。
“現在這裡是你的家了,你可以把它養在任何自己喜歡的位置,澆水翻土之類的活晚上也可以做啊。”
“……我忘記了。”高錐克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現在他看起來終於像個真正的十五歲孩子了。
希維亞從針線包中拿出鉤針飛快的把自己毛衣的袖子連上身廳隨後開始了蘇琪的那一件,她念念有詞的計算著大小,高錐克卻已經走到花種旁邊動作輕柔的撫摸著它們,眼中滿是對生命的敬畏。
門突然被敲響,同時傳來艾瑞克的聲音:“高錐克,希維亞,開門。”
希維亞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奇怪,她下定了決心不能說她就不緊張了,而她“決心”中的配合者一出現,希維亞的腦子裡立刻就變得非常混亂。希維亞打開門後一言不發的回到沙發上,艾瑞克站在門外卻一直不進來。
“為什麼不進來,難道還要我邀請你嗎?”希維亞把自己內心的糾結化成了對艾瑞克的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