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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少安適時發揮領導才能,即便不是她自己的事,也細心考慮周到安排,讓彭家兄妹與劉望喜該幹啥幹啥,叫耿家幾姊妹對她無語之餘又是放心依賴,幾個回合下來精神都要分裂了。
“那……秋芳我們先走了。”
“回頭還有啥事兒儘管說!”
彭冬良與劉望喜也算是有些男人血性,只可惜眼下他們更能幫得上手的,只有干苦力。
也被安排了任務的彭春兒並不想走這一趟,抿抿嘴道:“我還是留下吧,一會兒要是有需要擦藥啥的可以幫幫手。”
少安聽了愣一愣,點點頭沒說啥。剛從她背上下來坐下給大夫瞧著的耿秋月聽見,瞥了她們一眼,也是沒出聲。
如此,一行人便分了兩撥,劉望喜一手各提了一隻籃子,彭冬良也提了一籃子,領著劉望財,去了一趟耿家。耿家三姊妹,兩個在醫治,一個干著急。彭春兒與袁少安站在一邊,沒啥事兒做。
“你們這些孩子呀!三天兩頭這個傷了那個病了,淨瞎折騰。”
梁大夫先是給秋月看了腳,知她無大礙,給了瓶藥酒,叫秋芳幫著搓,隨後便為耿秋堂上藥包紮,一邊動作一邊數落了起來。
長輩訓話,眾人無法反駁。
不過,耿秋月的腳只是稍稍扭了下,腫了一丟丟,並未脫臼,實在算是幸運。而耿秋堂的手倒是流了血,傷口不深有些長,這幾日都不得沾水不能用勁兒。
袁少安嘴上雖欠,那心裡還是挺關心他們姐弟的,知他們只是小問題,便也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多謝梁大夫了。”說著伸手進懷中,掏了一粒碎銀子出來,放到櫃檯上。那舉止神態自然極了,像是來治傷的是她自己家人似的天經地義。
眾人見狀,頗感意外。
“袁少安你咋還給錢了呢,我這兒有。”
秋月沒說話,秋芳倒是急了。雖說袁少安想娶她堂姐這事人人皆知,可此事不是八字沒一撇呢麼,哪能就如此不生分!
只是等她急著急著掏荷包,發現自己並未帶。作為傷者的二人也抬手往自個兒身上拍一拍,並未帶銀錢。
得,還真要再欠他袁少安一份人情。
“他付就他付,回頭還他就是!”秋月說話,眼睛望向沒啥表情的袁少安,又看了看皺眉抿唇的彭春兒,心情驀然變好。
只是他們之間生分不生分,客套不客套,梁大夫並不放在心上,那藥錢也不多,他更是沒放在心上,鄉里鄉親的還都是些後生小輩,一貫樂善好施的醫者怎好賺他們的錢,
“行啦,些許藥粉藥酒值啥錢,收回去少安,回頭殺了豬送只豬耳朵來就成。”
幾人聽了均是笑了:“喲,梁爺爺竟是稀罕豬耳朵!”
“嘿嘿好,過兩日就殺豬了,不過那是給耿大叔祭祖的,再過幾日吧,再過幾日殺了豬,就給梁大夫送來昂!”少安樂呵呵應著,很是樂意的收回柜上的碎銀子,心想自己莫不是幫人付藥錢付上癮了,順手便掏出來……
少安的心思便這樣飄走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彭春兒聽得幾人對話的內容,免不了憶起從前,每回每回袁家殺了豬,少安一大清早便會送些過來,肉啊骨頭啊下水啊的,她自己每回每回都是欣然接過來,從未深入思考過,為何少安她只給自己送這些,為何她對自己這般好……
當下的場面便是,袁少安與彭春兒,兩副神情均是心不在焉神遊天外,在他人看來,形如雙雙陷入美好回憶的狀態。
“秋芳,回頭送幾個果子來給梁爺爺。咱耿家人來看大夫,哪好意思叫外人幫著墊診金的!”
耿秋月瞪著眼,收回落在袁少安彭春兒身上的目光,翻個白眼吩咐自家堂妹。
她這突如其來的來勁兒,叫其餘人很是莫名其妙。袁少安回過神,揚起眉毛歪了脖子,盯著她細細瞅了半晌,見對方一副高傲不願搭理自己的樣子,餘光瞥見身側的彭春兒,倏地,有些東西恍恍惚惚爬上心頭……
沒等幾個懷了別樣心思的年輕人梳理完,梁大夫把一小包藥遞給耿秋芳,捋捋鬍子,皺眉道,
“說起這個,老朽記起來了,是初一村長交接任正日子吧?”
秋芳點點頭:“是。”
“這般重要的日子臨近,可你耿家一下子傷了兩個人,怕不是好兆頭。”
少安最是不信這些,暫且放下思緒笑起來:“梁大夫您還講究這個呀!他倆只是意外罷了……那麼大個日子啥都準備著,不會有啥影響的。”
梁大夫搖搖頭,似是回憶起了何事,再捋一捋鬍子,說道,
“老朽多年前與肅州有名的神醫打過一次交道。他是方外名醫,是江湖俠士,亦是道中高人,醫術武藝玄學道法皆是了得,老朽便討教了些皮毛……說起來,那神醫就是當年被及時請來救了你爹的那位咧!”
“哦!就是推算我爹沒得幾年活命那個?梁大夫你別信那些江湖術士了,我爹眼下不活得好好的麼!”
“少安不可胡言!那道長畢竟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對人不敬!”
少安一驚,忙抬手打嘴:“是是,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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