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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會換個說法,說送給耿大叔,給他新官上任的賀禮麼?是不是傻?”
“……”
灶台前,一直忙活的袁母將他們的說話內容全程聽下來,對於少安她爹的小心思無比通透,只是抿著唇丟過去幾道淡淡的無奈的白眼,沒插話……
酉時,少安剛把最後一勺潲水倒進食槽,隱隱聽得外頭有人在喊她,是劉望喜。
“少安?少安!好了沒呀?快點兒!”
“還沒好!想快你就進來幫我餵雞!”
頓時,沒了聲。
妥妥的過去一刻,少安才餵完豬餵完雞收拾好,出得養豬場的院子,見那催她的人立在遠處,撇撇嘴,往自家院子走去。劉望喜見她出來,趕緊跟上去,抱怨,
“咋那麼久啊?耿家那邊都要開席了!”
“急啥,急也沒見你進來幫忙!”
對方送上十足十的嫌棄臉:“我可是特地穿了新袍子要去見秋芳的,才不要進去沾上雞屎味兒和豬屎味兒!”
少安才不愛搭理他,回到院子,逕自去洗手回了房,快速換完衣裳出來,
“爹,娘,我去耿家了,晚些時候回來!”
“嗯,去吧,吶!好好喝兩杯,你平日在家都沒咋沾過酒。”袁父跟出來,手上遞了一包東西,塞進少安懷裡。
“……”
於是,袁少安帶著無奈的心情,劉望喜揣著期盼的心情,往村頭耿家行去。
第19章 酒席
天色尚早,村民們多是才從地里收工回家,少有幾戶人家的煙囪升起炊煙。村頭那座獨立大院子,當家的主人正在大廳招待客人,當家主母領著妯娌與閨女侄女在廚房忙活,一陣一陣飯菜香穿過院子飄出院外飄進大廳。
“哇!真香!”
幾個粗礦大漢正熱鬧著,聞得撲鼻的菜香,喜得滿嘴流涎,更是滿心期待起來。
少安望喜到得最遲,入得院來也是聞著那有別於自己家慣常的飯菜香味,相視一瞬,均是驚喜著眉眼,咧嘴笑了。
“誒呀,兩位小哥來啦!快進來坐,稍會兒就開席了。”耿老大待客熱情,見少安兩人進了院子,親自迎出來。
與他一同起身迎出來的另外一名中年男子,長相與其有幾分相似,只少了兩撇鬍子的耿老二,面上亦是讚賞客道的神情,朗聲笑道,
“聽說袁小哥今兒受累,兩次幫了大忙,真是個不錯的好後生,我耿老二最服這樣仗義的爺們兒!今晚咱老耿家的爺們要跟你多碰幾杯哈哈哈!”
“呵呵呵,耿大叔耿二叔太客氣了。耿大叔,這是爹爹讓我帶過來的一點薄禮。”
“這怎麼好意思!我耿家哪能還收袁家的禮!少安你帶回去,就說耿大叔改日登門道謝!”耿老大確是十分的不好意思。連帶的,屋裡那幾名大漢亦是犯了赧,直嘆老袁家不但家底厚,做人也周到,他們比不上。
少安不露聲色的與望喜對了個眼,隨後笑眯眯道:“要的要的,爹爹說這是送耿大叔就任村長的賀禮。”
“呀,這還沒當上呢就提前送啦,哈哈哈老袁那傢伙有意思,大哥你就收下嘛!”
“好好,有心了,快進來。秋月,上茶!”
廚房那頭遠遠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誒!”
少安與望喜到後,人便齊了,廚房也忙得差不多了,耿秋堂領著張順德去庫房搬了兩方桌子到廳中擺好,隨後又搬了凳子來一一擺下。這時候,耿秋月端了兩杯茶水上來,少安兩人一邊謝著一邊接了。秋月只是沖劉望喜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並不看另一人。
少安撇撇嘴,沒在意。
秋月出去後,廳中一時又陷入喧鬧,幾名漢子均是在欣羨感嘆耿家的閨女標緻又賢惠,直說自家的閨女沒得這般懂事乖巧云云。
少安在一旁聽著,心下暗翻白眼,覺著這些人真是客套得不走心。這村中誰人不知耿秋月整個就一潑辣貨,十個人有十一個不敢招惹她,何來的懂事乖巧?再說長相,從前的不提了,她也就今時今日能稱得上一句標緻。至於賢惠,呵呵,連條魚都不會認,其他方面恐也是虛得緊,這樣的女人你們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誇得天花亂墜,服氣!
哼,那女人端了杯茶水就賢惠了,老子要是女的,不曉得你們得如何跪服敬佩……
呸!老子本來就是女的!
又說了一會兒話,菜香越發的濃郁。菜越是香,他們越是餓。已有人忍不住拉長了脖子往門口張望,更有甚者直接奏響了肚皮,惹得廳中人哄堂大笑。
正笑話著,門口終於進來人了,耿秋月與耿秋芳,一人端了碗筷酒杯,一人抱了兩個酒罈子,身後的秋芳她娘秋月她嬸,上了兩碟下酒小菜。
“開席了,馬上上菜,大伙兒都坐吧!”
終於要上菜了,耿老大招呼著眾人入席,不大好意思的解釋:“因為是臨時決定擺兩桌,家中菜食有限,大伙兒可莫要嫌棄,好吃好喝才好!”
一干漢子應著,滿心歡喜的入了座。他們哪裡會嫌棄,以耿家的條件,即便是臨時的席宴,也斷不會拿粗鄙糧食湊合的,他們今日只管敞開肚皮了。
少安與望喜也已餓了,找了位子,自己積極地拖了椅子過去,與張順德耿秋堂耿秋漢坐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