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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秋月氣死了,面色憋得通紅,恨不得撲上去開撕,
“閉嘴!這些話不准你再說!”
“只許你說不許我說?奧只准你罵我流氓,還不准我自己說自己流氓?我告訴你胖妞,那晚我是沒瞧清楚你咋咋的,今後可別再拿這事編排我!”
鞋子套好了,耿秋月抬起臉,朝那言語可惡之人投去一記憤恨的眼刀,咬咬唇跺跺腳,不發一言往回走了。
死袁少安!可惡可惡可惡!
身後,袁少安盯著那氣呼呼離去的背影,一時竟是覺得好笑。那女人無可回懟的羞惱模樣,叫她心情十分的舒爽。其實那夜在耿秋月房裡,那人衣衫凌亂春光乍現,她並非全然錯過精彩,有那麼一絲絲內容,還是不可避免闖入了她視線的。
嘖嘖嘖,耿胖妞呀耿胖妞,你說你都瘦了多少!
眯起眼來細細回想此事,少安似是找到了樂子般,接著一一回憶起自那女人瘦下來後她們的每回狹路相逢,要麼言語毒辣的吵架拌嘴,要麼不顧形象的拳腳相向,卻是不曾靜下來仔細欣賞一番那女人的美貌與身姿。方才那羞怒的一記橫眼,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竟也令她小小被攝了一下,少有的覺得,終是有那麼一個半個姑娘,能與彭春兒一較高低了。
此番想起彭春兒,少安難得的未將注意力都放到她身上,只一門心思拿她來作標杆,好生比較了如今樣貌的耿秋月,比著比著,想著想著,心情好得飛起來……
回家途中,少安路過自家菜地時順手擰了幾根黃瓜,再扯了把豬草,回去快速收拾好餵了豬餵了雞,去廚房喝了碗粥,接過娘親包好的幾張餅及一壺水,回房換過衣裳,小心取了錢袋揣進兜里,出門。
今日確是要去一趟鎮上,爹爹的藥需及時備好,娘親上回也說要她去扯匹布回來,家中油鹽所需也該備著,下月除了村長交接任還有農忙,前後有不少事兒,他們袁家雖不種田,仍是免不了沒得閒的,下月下下月的所需用度,今日一併購置回來得了。
與爹娘道了聲別,袁少安一邊肩膀背了布袋,一邊胳膊垮了竹籃,踩了她娘給納了厚厚一層鞋墊的布鞋,出得院來,站定一小會兒,院前小徑上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同樣背了布袋的劉望喜樂顛顛地朝她走來,
“誒,少安,都準備好沒有,咱們該上路啦!”
“上你個大頭鬼!說得跟要去閻羅殿似的!我這都等你一小會兒了,趕緊出發吧!”
少安翻個白眼迎上去,沒好氣的將自己肩上的布袋扯下來掛到劉望喜另一邊肩上,手中挎著的竹籃也一把掛上那人脖子,拍拍手,抬步輕輕鬆鬆往前走,身後之人習以為常地掖好袋子抓好竹籃,邁開長腿跟上去……
去鎮上購物,意味著今日一整日都在外。以他們二人的腳程,若路上不耽擱,平時一個來回也能趕上晚飯,而今日所需採購的東西實在有些多有些雜,他們也算好了,頂多不跟家人一塊兒用晚飯罷了,卻也是完全不愁天黑走夜路的,畢竟當下正值夏日,農家人晚飯後還能頂著日落挑擔糞去澆菜咧!
既是出村去鎮上,二人定是要經過村口的。既是經過村口,那麼耿家大院前的大道,他們是如何也不能避過去的。
實際上,沒啥可避的。
“誒,今兒我去了耿家,送了兩隻豬腳,帶回去幾個杧果。”
沒話找話,袁少安閒得發悶,遠遠見了耿家大院門前的大樹,和身旁人拉開話匣子侃大山。劉望喜聽了一瞪眼,也遠遠眺了眺耿家大開的院門,回問道,
“你還去耿家?不會真是看上耿秋月了吧?她不是拒了你家的提親麼?”
“誰看上她呀?還不是我爹!我看我不把耿胖妞娶回來給他做兒媳婦怕是不會讓我安生。”少安很是無奈,很是無語。
“那你就娶回來唄!反正你中意女的,剛好你倆也般配。”
劉望喜這個主意乍一聽很像是那麼回事,可袁少安聽了不禁一個栗子敲上去,
“我中意女的是沒錯,可我沒有是個女的就中意吧!耿秋月那女人整個就一母老虎,誰娶她誰倒霉!”
“誒!那你打算咋辦?不是說你爹現在就惦記著這事了?他能罷休?”
少安頭疼得不行,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反正耿胖妞不會答應我家提親的,拖著唄。這樣我爹還沒心思打別人的主意,再找媒婆給說哪家姑娘去,我倒樂得輕鬆了!”
劉望喜點點頭,正要接話,瞧見那越發近了的耿家大門前不知何時立了個人,細看之下,發現正是他們口中談論的母老虎,當下心虛得一巴掌拍在少安垂頭喪氣的後腦勺上。後者立時怒了,停下步子一腳踹上去,
“你小子抽風呢!幹嘛揍我!”
話音才落,少安順著對方視線朝前望去,一眼瞧見那道婀娜婉約的身影,撇一撇嘴,想裝作沒看見徑直路過。
“袁少安!你們去鎮上?”
“……”
“是啊嘿嘿,秋月姑娘你要不要咱哥倆幫著捎點啥回來?”
袁少安裝空氣,劉望喜只好硬著頭皮尷尬應道,這耿家二姑娘他可惹不起,少安這般無禮往後沒得要連累他被耿家人看不上的,那他與耿秋芳豈不是更沒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