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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幾人聽了,一個個別提多感動。
“有心了有心了,真是個好孩子。安兒,你要多向陳公子學學,聽見沒!”
發言的袁家家主威嚴不失,好像真就對陳公子讚不絕口對自家孩兒嫌棄不已,唬得自家孩兒連連點頭。
“嗯嗯,是要向世傑哥學習!讀書人就是不一樣!”
……
廚房中,耿秋月與婆婆袁氏也在吃午飯,聽聞大廳那頭熱鬧的交談,想像著挨在陳公子旁邊吧唧吧唧吃菜巴拉巴拉吹牛的某個死傢伙正一臉的嘚瑟,嘴裡的雞肉嚼半天嚼得沒了味兒尚不知咽下去。
袁氏看她食不知味的樣子,莫名覺得好笑。多日相處下來,她是真心喜愛這女娃,也真心接納她與自己女兒的事。知她小心思多,不免生出促狹,言語逗上一逗,
“月兒呀,那陳公子人品相貌都是頂好的,和咱家少安合得來也是難得,可你為啥好像不大待見人家的?”
秋月正默默想著心事,不防婆婆有意逗弄,咽下嘴裡的菜,撇撇嘴流露真情實感:“哪兒是不待見他陳公子,人家好端端的我幹啥不待見他!還不是少安那傢伙惹的!”明知道人家是斷袖,總是一見人就熱乎勁兒黏著,也不知道避嫌!
“咯咯咯!你這小妮子,真是個小醋罈!明明安兒一顆心全栓在你身上,還那麼大醋勁兒老是吃些飛醋,真是兩個小冤家!”
袁氏呵呵樂起來,一瞬間覺得自家閨女眼光極好,挑了這麼個可愛的又心心念念她的媳婦兒。這樣的小兩口,即便是兩個女娃,也能熱熱鬧鬧把日子過下去罷!
兩婆媳在廚房吃飯閒扯,話題圍繞著某個人,說得熱鬧也吃得熱鬧。但終歸熱鬧不過客廳那頭,吃下合口飯菜飲下幾口酒水後,情緒高漲起來的漢子們。
說漢子們也不對,也就陳世傑那幾個隨從稱得上鐵錚錚的漢子。其餘的,袁父是個病秧子,陳世傑是個謙謙公子,而袁少安,不說也罷。
陳世傑敬過袁少安的又一杯酒下肚,終於敞開話題,問起了昨日開始的關心所在。
“伯父,安弟,恕世傑多事,在鳳凰村這一帶,袁家家境是十分不錯的,不知伯父安弟可有考慮過,搬到城中去落戶?”
陳世傑的話,有如一道驚雷,略過袁氏兩父女的耳邊,撞入他們的心底。半晌無人應答,少安和她爹均是呆愣愣怔住了。
率先回神的是袁父,他比少安堅定果決:“從沒想過這個,我袁家世代養豬為生,一直就待在鳳凰村。”
少安也跟著回神,眨巴眨巴眼皮,也道:“是啊,袁家祖祖輩輩都生長在鳳凰村,世傑哥你不提,我也都沒想過這事,是吧爹!”
“啊,可不!陳公子你咋突然提起這個呢?”
陳世傑也就是簡單一提,料想他們不會採納的,只是想到這次天災,忍不住還是把心中所想說了:“若不是這場水災,世傑也不會提起這個。伯父和安弟你二位想一想,這次洪水是幸運躲過去了,那下次呢?袁家地勢過低,最怕就是這個。或許二位該說世傑多慮了,不過有些事,有備而無患。將來的事,誰清楚呢?”
陳世傑一股腦說了一通,給自己又斟滿酒杯,要端起時略頓了頓,換了手邊的茶杯,飲下一口茶,神態變得自然些,
“失禮了,世傑也是臨時起意,為伯父一家思慮得過多了些,提的這個倒也不是十分糟糕的主意,呵呵,伯父與安弟莫要怪罪才好。”
袁父與少安對望一眼,面上無多餘神色,沖陳世傑擺擺手:“無妨。陳公子也是為我老袁家著想,我老袁明白你的意思。可惜咱們農家人,鄉下住慣了,自己的老窩自己的根,住得才踏實。”
陳世傑謙遜而風度,面有愧色頷首再致歉:“是世傑唐突,受教了。”
於是,此話題就此終結,在座無人再提起半句。
是日午後,陳世傑此行結束,要看望的人看望過了,想說的話說多了,用過午飯又待了許久,看看天色,告了辭。
“伯父伯母,安弟弟妹,世傑這就回城了,改日再來看望諸位。”陳世傑話畢,在上馬車時停下來,回身看向袁少安,補上一句,
“安弟,還是那句話,往後若是有何要事,直接到縣城陳家,或是差人帶著玉墜前來,世傑必盡綿薄之力!”
袁少安大為感動,揚起笑臉,回他:“嗯!”
……
送走陳世傑,一家子滿懷感激與悵然,兩兩回屋,抓緊時間歇個午覺。
躺在香軟溫馨的床褥間,袁少安舒服得長長嘆氣:“啊!終於躺回自己家被窩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吶!”
耿秋月也解了外衣脫了鞋正準備上床,聽聞這一句,想起昨夜這人在耿家她的閨房她的香床上烙煎餅,更是想起這人今早急急忙忙起身大喇喇踩上她胳膊那一記疼痛,頓時火從心起,上床時特意把腳踩上那人的胳膊,報那一腳之仇!
“嗷——”
床上人吃痛,一張臉擰成了苦瓜,鬼叫開來,強烈控訴:“耿胖妞你是不是又胖了,踩一腳要老命啊!”
“啪——”
耿秋月毫不心疼,為那一句帶胖子的損話,不由分說再添上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