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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秋芳八卦:喲喲喲,陳公子你莫不是看上我家二姐了?不過你倆還真挺般配的。
耿秋月得意:看啥看,沒見過美女?果然跟姓袁的混一起的都是登徒子!
袁少安不爽:有啥好看的,一個母老虎,這個女人不適合你!
不爽歸不爽,她袁少安也不會有話說,只是看這二人說話打交道,瞧著他們客客氣氣的淨說些文縐縐的話,瞅瞅耿秋月在那陳公子面前表現得端莊得體毫無潑辣樣態,暗暗翻個白眼,心下咬了一句:嘖嘖嘖,酸不拉幾的!
這一趟,少安有心帶陳世傑來看熱鬧的,眼下總不能就在外邊看人頭了事,而且眼瞅著天色不佳怕是要落雨,就更要想轍進得堂去才好。先前瞧見秋月兩人也是面對人海束手無策的樣子,略一思忖,便道, “你倆也要進去吧?待會兒我們兩個在前頭開路,你倆跟在後頭進去,當心別叫人又給擠出來了。”
說著,拉了陳世傑的衣袖,撥著人群堪堪開了條路,好歹進了祠堂大門。身後的秋月秋芳沾了這便宜,也進了來,否則叫她們自己進,還不知得擠得多狼狽呢!
未等她們說話,大堂一側有人擠過來,拍拍袁少安肩膀,又看看少安拉著的人,既是驚奇又是意外,
“你咋才來!這不是那天的陳公子嘛,還真來村里了啊!”
“劉兄弟,有禮了。”
“你們認識啊?不是袁少安的朋友嗎?”
想不到劉望喜也認識這個陳公子,秋月秋芳就更好奇了。靈動的眼眸,疑惑的眼神,詢問著究竟。劉望喜見秋芳問話,自然殷勤解答,
“這陳公子啊,我和少安上回去鎮上遇見的,就是沒給秋月姑娘捎東西回來那天,你們記得沒?那天少安的銀子都借給陳公子付診金藥費了……回來秋月姑娘沖少安發了好一通脾氣咧!”
劉望喜的言語藝術比不上在場幾人,心裡有啥,口頭上就說啥,一段話不僅暴了陳世傑的遭遇,也同樣道出些耿秋月與袁少安的微妙關係。
旁的不說,單是那日場景重提,耿秋月的臉上已不自覺燒了燒。非是因為那日自己鬧出的笑話,而是因為想起了袁少安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胡話……
“喲,原來那日你們說銀子花光了是真的,幫了陳公子的忙啊,這麼熱心腸,我和我姐都錯怪你倆咯。”
同樣是秋芳代言,此話咋聽著都有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只是這味道,劉望喜品不出來,陳世傑品不出來,袁少安品出些些來,耿秋月更不必說。
然這一句後,開口接茬的卻是那陳公子,
“是啊,安弟真的古道熱腸,多虧了他雪中送炭,世傑今日才可在此輕鬆談笑……”
陳世傑眸光幽轉,望向咧嘴笑得燦爛而不好意思的袁少安,眼中濃濃的真誠笑意藏也藏不住。
見得此狀,耿秋月心間一“咯噔”,輕不可查地微微蹙了眉,未再開口。
時辰已到,在老村長發言結束後,在鳳凰鎮裡正的主持下,耿老大接過縣太爺特擬的任命文書,在眾鄉親的見證下,發言完畢,點香祭祀。
整個流程相當順利,圍觀村民們眼瞅著那供桌上的一乾菜餚蔬果,那又大又香的燒豬,個個眼角眉梢吊著笑,期待著稍後去耿家就能將這些菜領回家去。當然,他們為此需要付出的,是幾個銅板的利是。
香爐續上香,耿村長念過禱詞,給宗祠磕過頭起身之際,突如其來的一道雷鳴聲,瞬間將祠堂內外的嘈雜熱鬧聲蓋了下去,毫無防備的眾人好些都被雷聲嚇著,等回過神朝外頭一看,天色竟是已然大變,烏雲密布,緊接著颳起了風,再眾人議論聲更高了一層後,風勢加大,大雨噼里啪啦砸下來……
不可避免的,堂外眾人騷亂了起來,你擠我我擠你,欲要進得堂來避避風雨。堂中人則賣力往內靠,好空出地方給其他人。如此,原本氣氛好好的祠堂,一時間鬧得吵吵嚷嚷,烏煙瘴氣。
有好事多嘴之人終於管不住心思管不住嘴,黑著臉驚呼:“這會兒子變天,啥預兆啊太不吉利了!”
“就是,怕不是老天爺有啥警告吧……”
如此一說,周圍人的臉色就變了,議論聲不絕,人心浮動焦躁不安。耿老大見狀,自是不能泰然,可又不好多說些啥,只擰了眉,控制場面,
“大伙兒先別慌,老天爺幾時要下雨誰能料得到,巧合而已,都先躲進來,裡頭的人再往裡挪一挪……”
話雖如此,可在場眾人畢竟鄉里鄉村的莊稼人家,別的不多信,就信邪,耿村長這新官才上任就變天,實實在在給了他們足足的料,豈是他一句“巧合”能夠令眾鄉親釋懷的。
這時候,又蹦出幾個更為多嘴的,暴出的話更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這早不打雷晚不打雷的,偏在這時候,不能強說是巧合吧!怕真是日子挑得不好,還是老天爺不同意耿老大當咱們村長吧?”
“要這麼說還真是,耿家這陣子不是老出不吉利的事兒麼?”
“對呀對呀,就是凶兆!”
“……”
村民們人心惶惶,也顧不得是在何處,在何等場合,在何人跟前,嘰嘰喳喳喧鬧不堪。眼看場面不受控制,耿老大頭疼,老村長頭疼,就連那來完成任務的里正也覺得頭疼,心底直呼今日不宜辦事,這班鄉野村民有夠煩人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