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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上,顧明遠就覺得容亭和姚燦之間有一點不對勁,但她並未多想,在她心中,容亭就是個宇宙第一鋼管直,怎麼可能喜歡上別的女人呢?
她甚至還開玩笑,說你們兩是不是睡了,那時容亭惱怒的瞪她一眼,她其實不是不心慌的。
但,她不敢問她,也沒辦法總是去見她。
離她遠遠的,就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可後來,當容亭和她說,她喜歡上姚燦了,顧明遠心底最後一絲光亮也熄滅了。
雪山上,她試探性的玩笑,竟然成了真。
瞧,她不是不喜歡女人,她只是不喜歡你。
可明明是她先認識容亭的,是她先喜歡容亭的,可她怎麼就,錯過了她呢?
她悔,她怨,她不甘。
一切都晚了,她心底卻抱著不該有的期望,但她死死壓制住了這該死的欲望。
那天晚會,董舒悅過來,遞給她一杯酒,說是幫她的,顧明遠知道酒里放了藥,可她還是接過來了。
她像是走到窮途的旅人,無路可走,無計可施,卻捨不得後退。
可她怎麼忍心傷害容亭呢?她只是想和她兩個人待在一起,就一會也好,然後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手心裡,顧明遠就滿足了。
畢竟,她這樣墮入陰影之中的人,早就失去了愛著她的資格。
顧明遠喝多了酒,幾乎失去理智,但她心底知道,她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捨得傷害容亭分毫。
她把容亭送回家以後,不敢面對她的失望和難過,落荒而逃,後來後悔了,想親口告訴她,她沒有沾上不該沾的東西。
可容亭根本不接她的電話。
顧明遠幾乎恨死自己,雖然那件事並沒有發生,但她怎麼可以陷容亭於那樣的險境?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
她心裡的絕望像野草般瘋長,淹沒了她,令她窒息,她在拿起水果刀之前,再次給容亭打了個電話,還是沒有接,她之前也給她的郵箱發過郵件,把該說的話說清楚了。
刀片泛著冰冷的光芒,落了下去……
後來容亭在醫院裡問,是不是她自殺前給她打過電話,她說了不是,說是醫院打的。
這是她自己的懦弱,不能再讓容亭餘生為她歉疚。她早就不配。
……
顧明遠停的久了,覺得不累了,又繼續往前走。
經過一個小公園的時候,她駐了足,看見有幾個小孩子,笑著不停,在滑梯上爬上爬下,單純的就如冬日的暖陽,叫人心安。
那純稚的笑聲如銀鈴,讓她停滯不前,在長凳上坐了下來,搓了搓手掌,攤開了手,靜靜看自己掌心裡纏繞的脈絡,這是她自己的命運。
與人無關,悲喜自知。
冬日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轉過頭看了看公園中間還有不少行人,今天是周日,好像還有年輕的學生,背著畫板出來畫畫。
她站起來,慢慢的往公園裡面走,神色安靜而恬淡,迎著陽光,微眯著眼,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了一聲“阿顧”。
顧明遠愣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回頭,就一直僵著身子,直到一個媽媽牽著小女孩從她身邊走過去:“叫你別亂跑,知道嗎,阿顧,要乖乖的。”
她聽著小女孩咯咯笑了,甜甜的應了一聲:“知道啦!”
她的眸子忽然被眼淚潤濕了,顧明遠想起來,最初她減少和容亭的聯繫,滿世界亂跑的時候,容亭就是這樣溫溫柔柔的說:“你啊你,別亂跑,知道嗎,就不能乖點嗎,我都不知道有幾個月沒見到你了!”
……
一直有行人在往公園裡的噴泉池裡扔硬幣,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的許下心愿。
顧明遠站在一顆梧桐樹下,撿了一枚枯黃的葉子,拂過它的葉脈,又仰頭看了看枝幹清朗的大樹,來年春天,它又必將孕育出一片新綠來。
自然界的規律就是這樣,春華秋實,周而復始,枯榮有時,自有生機流轉,但也總蘊含著希望。
但人的命運不能,人的命運更像是一條河流,只能奔騰往前,無法回頭,即使午夜夢回時,回望源頭千千萬萬遍,也只能跌跌撞撞著,被光陰之手推搡向前。
顧明遠收回目光,右手把梧桐葉舉高,透著陽光看它,變得金盞盞的,然後,她透著葉片的邊緣……看見了……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巴掌大的臉埋在毛絨絨的帽子裡,她眼睛彎的像月牙,原本及肩的短髮變長了,已經長到腰際,發梢微卷,透著說不出的溫柔風情來。
而她旁邊,站著個高高瘦瘦的女人,穿著和她同款的羽絨服,看她扔了硬幣之後還伸手去摸涼水,似乎是輕斥了一句,然後把她的手捧在手心裡,舉到手邊,呼著熱氣。
……
等兩個人轉過身走了之後,顧明遠才慢慢走到噴泉池邊,把那枚梧桐葉放了進去,閉上眼睛,許了願。
她原本希望,時光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冬夜,該有多好。
可此刻,顧明遠虔誠的想,自己的餘生已然不可期,那就請時光停留在此刻吧,讓她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就好。
她再轉過身,剛才那熟悉的身影,依然纖細而窈窕,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視線里,消失在,冬日的暖陽之中。
再也無處尋覓。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啦,感謝小天使的支持,鞠躬O(∩_∩)O
回家以後wifi出了問題,電腦上不了網,沒有整理霸王票和營養液名單了。
新文明天開,三更8點,15點,22點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