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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如芷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用竹籤戳起來,遞給姚燦:“我知道這是偶然,不是你不小心,只是你這樣始終一個人,我們放不下心啊,你肖哥哥等了你這麼多年了,你別再傻了,媽媽都快急死了,也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啊……”

    姚燦啞著聲音,似乎有點哽咽,點頭說了句好。

    鄧如芷向來溫柔平和,不喜歡逼迫女兒,要不然也不會讓她一直單身到現在,今天實在是嚇的不輕,話就多說了幾句。

    她知道她的姚姚向來最懂事了,體諒父母,乖巧孝順,有的話不需要再多說。她站起身來,對姚燦說:“媽媽去問問醫生,什麼時候能出院?最近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跟我回家好好養養身體。”

    姚燦點點頭,看著母親出去,然而還是沒有和容亭說話。

    趙瀾看了看沉默的兩人,拉住陸灼胳膊,輕聲說:“我們出去吧。”

    陸灼指了指懸著的點滴瓶:“護士剛才叫我看著,隨時去叫她。”

    趙瀾踮起腳尖,趴在她肩頭,貼著她耳朵說:“平時總說我呆,你難道就看不出來容容姐想和姚燦單獨說話嗎?放心吧,她會好好看著姚燦的,她剛才比你緊張多了!”  

    陸灼有些訝然,目光在容亭和姚燦之間逡巡片刻,神色里忽然有些瞭然,收斂了震驚神色,對容亭說:“等會要換點滴了,你就按床前的那個按鈕。”

    容亭看了一眼,點點頭,沒說話。等陸灼和趙瀾出去,她輕嘆一聲,走到床邊坐下,看見柜子上放著的那條姚燦剛才穿著的白裙子。

    那上面布滿了灰塵不說,還有好多地方爛了,估計是剛才從頂部掉落的石塊劃爛的。裙角原本繡著靈動的小鹿和清香草木,如今已經看不出來模樣了。

    容亭看了又看,輕聲對姚燦說:“怎麼都爛了……改天我給你買個新的吧,要什麼款式和顏色呢,我想想啊。”

    姚燦卻聲音淡淡:“不用了,夏天也快要過去了,可以不用再穿裙子了。”

    容亭看了看自己手上拿著的那捧花,從劇院裡帶出來,一路上她都握的緊緊的,就想著親手送給她。

    此刻她卻覺得有些侷促來。鮮花已然不復先前的鮮嫩美麗了,那花瓣已經有些微微枯萎,原本亮麗鮮艷的邊緣也出現了淺淺一圈黑色。

    她環顧一下房間:“我想找個地方把花給插起來,怎麼沒看見花瓶啊,等會讓趙瀾去買一個。”  

    姚燦看了看她手上那束花,低頭說了一句:“看病人,總得送些鮮艷盛開著的花啊,這花都要枯萎了……”

    容亭想了想,點點頭:“我晚點重新去買一束吧,將枯的花寓意確實不大好。”

    只是,你難道沒看出來這是玫瑰嗎?你難道不知道玫瑰意味著什麼嗎?

    病房裡只有一片單調的白色,外面天色將暗,房間裡白熾燈冰冷的白色燈光亮的都有些刺眼,照在兩人身上,把兩個人的身影投射到地板上,看起來像是挨在一起。

    那麼安靜,安靜到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從剛才聽見姚燦和她媽媽說話的時候,容亭的心裡就有些發慌。她知道姚燦心裏面父母的位置有多重,剛才她媽媽的話里有那麼深的關切愛意,也有那麼深的擔憂關懷。姚燦既然說了好,那麼肯定是要想著不讓父母擔心了。

    那她要怎麼樣才能讓父母安心,結婚嗎?和誰?

    這讓容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她甚至止不住的想,難道姚燦真的答應了她母親,要和那個所謂的肖哥哥結婚嗎?  

    容亭感覺再也按捺不住心裡的焦慮,垂眸問她:“你剛才和你媽媽說的,是真心實意想找個人照顧你,還是說……先安撫她一下,以後再想辦法?”

    姚燦咳嗽數聲,沙啞的聲音重歸清冽:“我認真的,我不想讓媽媽為我擔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覺得轉折奇怪的,看修改過的文案吧O(∩_∩)O,不劇透了

    ————

    感謝阿追很酷扔了1個火箭炮,感謝夏夏、淮緒、暗河、子木Jing、是吳彥祖本人了、夜小彥投餵地雷,愛你們麼麼麼麼!

    感謝土豆絲絲、2333、夜小彥、宋喬、啦啦啦啦啦投餵營養液,筆芯!

    第48章

    容亭低聲重複一遍姚燦的話:“認真的,不想讓媽媽擔心了……這話什麼意思?”

    似乎是剛才困在劇院裡被煙塵給嗆到了,姚燦掩面輕輕咳了幾聲:“就是字面意思。”  

    容亭半晌沒說話。

    因為她不知道怎麼說,她和姚燦之間,始終在友情之上,因為姚燦一直靜默接近自己,時不時有若有若無的撩撥。

    卻也始終戀人未滿,因為她的退縮。

    其實容亭沒那麼遲鈍,只是在感情一事上她真的很茫然,也總是保持著後退的姿態。大概因為她不是在充滿關□□里長大的,她連姚燦半分的勇氣都沒有。

    容亭心裏面也有猜測,猜姚燦之前追到雪山之上,不過就是為了見她一面,想著她一直來看巡演的話劇,就是想看自己站在舞台的燈光下,耀眼又明亮。

    還有那次,她實在忍不住孤寂,對姚燦說了我想你。容亭清楚記得當時她清冽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喜悅,對她說,再說一遍。

    可是為什麼現在一切都變了呢?

    她偏過頭去,咬緊嘴唇,心裡驚濤駭浪,可是面上卻淡如止水,絲毫不起波瀾。

    醫院的窗戶外面,楊樹高大又挺直,濃密的葉子從窗台掃過,風吹過時沙沙作響,仿佛是有人在竊竊私語,晚蟬鳴叫之聲也漸漸低微,逐漸聽不見。

    夜色如墨,只剩下一陣化不開的靜寂,唯有一彎下弦月懸在夜空,杳杳俯望這人世。  

    容亭推開門出去的時候,恰逢鄧如芷回來。她對鄧如芷笑了一下:“阿姨,醫生怎麼說啊?”

    鄧如芷放下手中的飯盒,對容亭說了一下基本情況,剛才傷者太多,主要是做了內科的檢查,姚燦沒有受什麼傷,等會要再去做一次外科檢查。

    容亭點點頭,沉默了一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鄧如芷對她溫和的笑笑:“今天也麻煩你了,剛才我去繳費,才知道你都交錢了,等會我轉給你啊。幸好今天有你啊,我們姚姚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多少還放心一點。”

    容亭臉上笑意極淺極淡,對她說自己在外面等會,如果有事就叫她。

    她推門出去,站在病房門前,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此時陸灼和趙瀾都不在外面,想來是出去買晚餐了。容亭就一個人在醫院走廊上的凳子坐著,看了看窗外更加深沉的夜色,不見半點星影光亮,心裏面也只是一片鬱郁和沉沉。

    她很久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感波折了。自從小的時候因為父母寒了心,她就學著不對任何人抱有期望。即使今年年關附近和家裡面徹底決裂,她回到自己的小窩睡了整天,醒來的時候她告訴自己,沒事了,又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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