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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亭抬起頭來看看她,看著她眼中掩飾不住的關切,忽然想起自己前一段時間做的那個夢,有點茫然,她除了對姚燦的櫻花唇有些許覬覦之外,是不是……也有點喜歡她?
姚燦攔了計程車,讓她先坐上去,然後才自己打車回去,看著容亭眉頭微蹙,注意力還是不怎麼集中,就先把錢付給司機,說了具體地址,又對容亭叮囑幾乎,才關上了車門。
那一輛計程車消失在夜色沉沉里……
*
春日裡時光似乎特別短暫,由冬入春,轉眼間二月結束,跨過了桃花灼灼的三月,一下子就到了四月,似乎連春天的小尾巴都抓不住了。
時光像是鈍拙的斧子,一點一滴的雕琢著世事,不經意間,原本沉寂又平凡的生命,好像趕上了最後一波春日潮湧,忽然間暗香迷離。
四月初容亭和姚燦參加的雪山綜藝播放了,一放出來,容亭的微博粉絲數量就漲了三百萬,直逼千萬而去。
因為,她實在太拼了。
不是以往綜藝里提前設定好的劇本里的拼,這檔節目一直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讓身嬌體軟的女星攀岩,以往的節目裡基本沒有這種操作。
容亭從開始攀岩的時候就一步都沒停下,每一步都踏的穩、狠、快,毫不猶豫,但是從來不會出錯。
尤其是當她走完自己那一段,跟著隊長繼續往巔峰而去的時候,速度竟然一點也沒拖後腿,即使後面她臉色發白,步履沉重,可還是一次也沒叫過停。
登頂之後容亭臉上神色還是淡淡的,既沒有遠超第二隊的欣喜,也沒有在自我感動式的哽咽哭泣,只不過說了一句:“如果人生是一座山,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爬多高。”
這句話讓她圈了不少粉。不像十幾二十歲的鮮嫩小鮮肉,容亭的粉絲群體相對來說成熟的多,她們更加喜歡容亭這種積極向上的心態。
不過婆媳邪教和睡夢CP賊心不死,在她微博評論里的唇槍舌戰也仍然給她添了不少熱度。她們唯一的一致點就是關注到姚燦也去了那檔節目,然後確定是姚燦追過去的。
容亭原本心底有隱隱約約的猜測,但是也沒有當真,難道姚燦僅僅為了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見她,就要專門去參加一個節目嗎?
她認真看了看婆媳CP和睡夢CP的邏輯鏈條:
@婆媳邪教教主:首先,看官博發的糖可以看出來,兩個人在劇中奸。情滿滿,其次,上次燦燦一直在給容影后買路邊攤,後來她微博的那個MV裡面,臉頰貼在畫冊上,把她記在心底很多年,顯然是誘受啊,我站婆媳CP年上攻!
@睡夢CP教主:首先,不管先前發生了什麼,兩個人之間或許有些誤會,但是,據知情人士透露,這期雪山節目的製作人是容容好朋友,所以請她參加節目非常正常。燦燦女神本來不需要參加這檔節目,但是為了追媳婦才過去啊。嗷嗷嗷老夫的少女心,睡了你的夢想!專注年下一萬年!
兩大邪教在評論區里興風作浪,容亭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覺得自己簡直要和姚燦捆綁在一起了。
天,被她用絲巾系住手腕還不算,難道以後別人提起她,都是因為提起姚燦嗎?
不管微博輿論是怎樣的風向,容亭發現,自己能接觸到的資源越來越多了。
近日來王彬給她打了不少電話,問她這個劇怎麼樣,那個劇要不要上。容亭沒遇見自己喜歡的劇本和角色,一直都沒接。
直到前幾天有個名導的劇本,她覺得很有意思,今天才去公司和王彬談了一下。
這次接的是電影,很難得,因為這幾年大銀幕角色對於她來說很少很少,大概是因為她以前演家庭劇給導演留下的心理定勢太過頑固,其他角色基本上沒有她的份。
這一次是找她的是部警匪片,一如既往的臥底套路。不同於以外的男警察臥底,愛上毒梟之女的設定,改成了女警察臥底,沒有太多感情戲份,主要都是劇情走向。她斬斷了不該有的感情,時時刻刻把自己的責任記在了心上。
這個角色需要女演員有很強的身體素質,其他的演員選角其實早就定下來了,但是女一號角色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演員。
直到導演看見了容亭去雪山登頂的那檔節目,覺得或許她可以,這才聯繫了王彬。
晚上容亭拿了劇本在家裡看,覺得還是很喜歡的。她喜歡女人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感情歸感情,責任歸責任。
容亭平日裡看劇,最不喜歡看到就是小三和原配為了渣男大打出手的戲份,這時候難道不該聯合起來一腳踹飛渣男嗎?
這女警的形象太討她喜歡了。平日裡喜歡穿著黑色的襯衫,利落的挽起袖子,扎著個短馬尾,嘴唇很薄,上面好像落了一層淡淡的薄霜,帶著些許禁慾味道,神色之間又帶著或淺或淡的冷寂。
容亭倒在床上,不由得笑出了聲,感覺有點期待自己攻氣滿滿的樣子。
她聯繫了導演,試鏡那天效果出奇的好,她先在泥潭裡打了好幾個滾,然後又演了一場被人拿刀逼問的戲。
出來的時候趙瀾看見她身上的泥水都驚了,但是容亭心情非常好,她覺得自己演出了自己的狀態。
果然,試鏡順利通過。5月底開機,她跟著劇組,去了大西北,因為劇本里有很多片段都是以廣闊無邊的沙漠為背景。
夏季高溫,沙漠裡白天的溫度能直逼五十多度,太陽一旦下山,溫度又會驟降,原本被汗水打濕的衣服還沒徹底干,夜晚的寒風吹過來,往往會冷到發抖。
這一天容亭拍完自己的戲份,時間還早,剛剛六點。
劇組的其他演員還在繼續拍攝,但是明天要換場景,所以等會劇組收工了,就開車去最近的酒店,明天去其他地方。
容亭接過來趙瀾給她遞過來的外套和冰水,下午太陽暴曬下這一場戲很久,曬得她幾乎要中暑,她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又因為降溫太快而覺得有些冷,穿上了外套。
趙瀾噗的笑了一下:“姐,我還沒見過有誰一邊喝冰水一邊穿外套的。”
容亭有些無奈:“還不是沙漠這怪天氣,沒辦法,不過明天以後就不用了,大概一個月內就能殺青吧。”
趙瀾點點頭,本來還想說話,手機卻響樂,她拿起來一看,嘴角上忽然綻出來既羞赧又甜蜜的笑容來,眼睛裡仿佛都閃著光。她對容亭說:“我去接個電話,晚餐我給你放那兒了。”
容亭點點頭,看見趙瀾跑到一旁去接電話,雖然她沒說是誰,容亭也猜得出來,是陸灼。
這兩個人的進展其實不可謂不神速。大年初十的時候,趙瀾讓陸灼幫忙給她母親轉院,那天晚上容亭也看到了陸灼抱住了趙瀾,可是也沒想到兩個人怎麼會那麼快就在一起。
後來她問趙瀾是怎麼回事,容亭才知道那時候趙瀾母親的手術費是陸灼墊的,於是她又出去瘋狂找兼職做。
後來被陸灼知道了,兇巴巴的對她說:“不許再這麼拼了,把自己陪給我就行了!”
真是奇怪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