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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確實如此呢。”
片桐疾風點點頭。然後將手上的玻璃杯貼在唇邊,一仰脖子——大有將杯中的水一口全部喝完的架勢。
“我所遇到的人里,每一個人都會說毫無意義、完全沒有價值的話,但是片桐老師是不一樣的。片桐老師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是最特殊的存在。”
結城萊菜臉上的表情,就如同見到見到自己所信仰的神明的虔誠信徒一樣。
而片桐疾風只是將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後,調出一副自己畫了線稿後、上色只上色到一半的圖。
騎著銀色巨龍的黑髮少女,一手舉在臉前、擋著將自己那頭黑色的長髮吹到身後的獵獵狂風,一手指在前方——
“明日仆は龍の足元へ崖を登り、呼ぶよ「さあ、行こうぜ」、銀の龍の 背に乗って——”
這是中島美雪所演唱的曲子《銀の龍の背に乗って》中的歌詞。
出乎人意料的。
又在情理當中的。
片桐疾風的長相實在是拉低了這一屋子俊男美女相貌值的平均水平值,但是她的聲音卻意外地好聽。
會寫文又會繪畫,還能自己作曲配詞。
片桐疾風,她簡直就是“理想中的才女”。
“騎在銀龍背上的少女。”
片桐疾風興致勃勃的端著筆記本電腦,在她開口敘述了故事一分鐘後,幾位經紀人就搬來了椅子。
排排坐、聽故事。
西方魔幻世界背景的少女卡嘉莉娜與銀龍——颶風之怒——一起冒險的歷史。
半個小時後,片桐疾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將筆記本的蓋子一合後就一拉被子往床上一躺。
“現在是我的午睡時間。”
於是跑過來探病的諸位,結果在莫名玩了一場對台詞的事件——可結果最後又變成了《片桐疾風私家講故事時間》後,終於能夠回去該幹嘛幹嘛去了。
更加坑爹的是這貨故事雖然講得非常有趣簡直是超級有趣……可尼瑪的居然在最關鍵的地方跑去說要睡午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無節操OCC小劇場:敦賀蓮:結局呢!沒有結局這個故事這不坑爹嗎?片桐疾風:魔界來襲,人類全部滅絕。敦賀蓮:……!片桐疾風:這是下一本書的內容了。
☆、其二(上)
銀髮的風系巨龍,黑髮的魔王。
最後這兩個男人,少女一個也得不到。
她的痴心妄想,不過是愚不可及的白日夢。
——“大家要是能夠心裡毫無芥蒂的相視大笑就好了。”
無論是夢想還是本人,全部都簡直像個白痴一樣。
——選自《騎著銀龍的少女》,作者:片桐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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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桐疾風這位超級不合作的病患終於在醫院裡住了一個禮拜的病房後,終於在主治醫生和護士欣喜的目光注視下,由水原誠一先生護送著回自己那四疊半的出租屋裡去了。
“水原君。”
片桐疾風坐在梅賽德斯的後排座位上,雙手托腮的問著水原誠一。
“我現在還住在大學附近的出租房裡是不是不太好?”
“需要我給你介紹個信譽良好的房產商嗎?”
水原誠一看著前方逐漸複雜起來的車流量,不由接口提了這樣的一個意見。
“我覺得水原先生住得那棟樓就很不錯。不知道有沒有空房出售?”
水原誠一聽到這話,當即嚇得手指緊緊握住了方向盤。
‘誒瑪要是這貨和自己住得這麼近,我絕逼會英年早逝!’
“騙你的。”
片桐疾風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我還是想住那種日式的宅邸……”
“光是土地,不算稅金的問題,想要在東京稍微好一點的地段的話,沒個八千萬是絕對拿不下來的吧?再加上還要考慮地段啊房子建築啊庭園布置啊之類的事情……”
水原誠一在那一瞬間想到的事情,倒是也挺全面的。
但是對於片桐疾風而言,她可不是不會這些事情。
“沒關係。”
無可救藥的中二病在此刻石破天驚的說出自己進的那個三流大學裡的三流專業的名字。
“我學得可是室內設計。”
臥了個槽——
水原誠一吞下那罵人的粗口後,斟酌了措辭後,含蓄的反問道:“片桐老師,你有上過幾次課?”
“三次還是四次吧……不過我有把教科書都看過。無師自通了。”
片桐疾風那無可救藥的自信心,與她那坑爹的中二病簡直就是成正比出現的坑物。
會在夏天因為吹了夜風就發燒住院一呆一禮拜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
雖然水原誠一很想這樣吐槽出聲,可他也知道“吹夜風發燒”和“我看過室內設計這一課程的所有教科書所以會這方面的內容”這兩者之間毫無任何的關係。
話說這後者本來就沒什麼因果聯繫吧?
正在這時,片桐疾風的手機響了。
手機鈴聲是一串非常歡快的鋼琴曲。
“莫西莫西。啊,啊啊,(寫作)光希(念做Mitsuki)怎麼了?不要哭不要哭,啊啊啊,我最拿你這樣子沒辦法了。嗯嗯,慢慢說。”
讓水原誠一驚悚的事情是,片桐疾風居然也會有這麼好聲好氣對人說話,還寬慰對方的一面。
簡直就是世界的奇蹟。
‘莫非是上次提到的那個五年後會愛上的男人?’
想到這裡,水原誠一頓時覺得自己腦補出了一個如果是片桐疾風這無藥可救的中二病的話,一定幹得出來的事情。
——光源氏養成計劃什麼的。
那個叫做(寫作)水樹(念做Mitsuki)的男孩子到底長得何等……啊。
然後在水樹這個名字後,又聽到片桐疾風說了另外一個名字Takami。
等片桐疾風和這兩個人輪流打完電話,掛上電話後,她才長舒一口氣。
下一秒,就見得她使勁的用手撓著自己那頭披散在肩上的長髮。
“啊啊啊啊……”
那副好似吸毒人員在戒毒所里強制戒毒才會有的瘋狂模樣,讓水原誠一又嚇了一跳。
“氣死我了,那個老太婆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居然連母姐會都不去,可惡……到底是不是她生的兒子女兒啊,要不是臉的五官長得那麼像,絕逼就是醫院裡故意抱錯了好麼?”
“那個男人也果然只有臉才能看了,死老太婆不去他就不曉得去一下的啊?到底有沒有一點做人家爹媽的自覺性啊?”
片桐疾風話語裡那失禮之極的稱呼,簡直讓人猜不出她到底說的是誰。
“片桐老師,我們到了。”
“啊,多謝了。”
片桐疾風推開車門下車後,又往前走到水原誠一的駕駛座旁的窗邊,認真而又嚴肅的對他說:“水原先生,儘快給我在東京找一套出售中的日式宅院。錢的話,不用擔心。”
她笑了起來。
“我片桐疾風的名字還是能在銀行抵押得出貸款來的。”
語畢,她就轉身,連包也不肯拎的刷手往自己的四疊半出租房所在的建築物走去。
水原誠一多想吐槽:臥了個槽,就算不用去銀行貸款,光是你掙到的版權費就一定足夠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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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水原誠一太樂觀了。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時候居然會有地震。
地震來襲,他顧不得自己那輛價值不菲的車子,立刻從駕駛座上衝下去,連鑰匙都沒扒掉,就將站著一動也不動的片桐疾風拉回了車上。
“你在幹什麼啊?!”
水原誠一發動車子,拼命的回想這附近哪裡有足夠安全的空地。
地面的震動讓片桐疾風完全嚇傻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敬蒼天不信鬼神,以人類之身堅信自己是一方神明。
才華出眾,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就算是將片桐疾風給丟到明治時代去,那也是無需置疑的才華。
——那個擁有著日本近代文學界最豪華陣容的時代,在那個擁有著夏目漱石、、太宰治、正岡子規、與謝野晶子、芥川龍之介、二葉亭四迷、森鷗外……
現代人耳熟能詳的近代文學家們的名字,在那個時代里濟濟一堂。
文豪們在那個時代里思考著向近代文明發展的國家應該過怎樣的生活——為此思考著。
【從維新以來,一味地崇拜和吸收西洋文明,但若只是模仿西洋國家,日本不能成為真正的近代國家。】
夏目漱石在當時寫下了這樣的話。
現在,還有哪個文學家能如同那個時代的文學家們一樣,挺胸抬頭,寫出足夠讓社會大眾們都能接受、也都能理解、並且還能讓人深刻探討內涵的作品呢?
“不是文學家,只是混口飯吃的寫手。”
片桐疾風自認自己的才華絕對不應該冠上作者這種身份。至於文學家?這種頭銜是等人死了後讓別人決定的東西。
但是依舊被報以了極大期望,並且也從來以自己的步調不緊不慢地行走在人生道路上的片桐疾風,所唯一畏懼的,就是這種仿佛地動山搖一般的地震。
明明人類能夠移山填海擴建居住的地方、做到幾千年前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在面對這種天災爆發的時候,人類在自然面前渺小的就和不經意間踩死的螞蟻一樣。
她在車上瑟瑟發抖。水原誠一若是還有空看到這一幕的話,怕是一定會視為天下奇觀。
可他現在只是看著導航儀上提供的路線,在依舊能被身體感覺到的餘震中尋找著安全的空地。
手上的手機在連續撥了幾個號碼都不通後,在電話簿上隨便胡按一氣,結果居然有一個就這麼通了。
“你好,我是敦賀蓮。”
電話那端男人平穩的語氣,讓片桐疾風一下子淡定下來了。
搞什麼啊。
這個傢伙都沒事,她也不會有事情的。
——她怎麼可能會有事情嘛。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日本明治時期的文學家的那一段,是坑娘我本人的感想。當然,作為一個憤青,我也可以振臂高呼,我大天朝建國前後的那些作家們才是真正的、貨真價實文學家。那個時代出現了無數現在看來哪一個都超級牛逼的文學家。現在的作家,混得風生水起的充其量就是一群騙錢的寫手。尤其是作協,那是什麼玩兒意啊= =我超愛的一個書法大家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中國最不靠譜的就是XX協會。”(大意)還有,自從《收穫》雜誌居然刊登了四娘的那篇集抄襲設定一體的《爵跡》……臥槽!巴金老爺子的一世英名死後就被你們這群傻逼給玷污了【摔你們懂我買《收穫》結果你妹的看到四娘的文的時候那種奇葩的心情麼?對了,這裡八卦一下,在五六十年代的日本人可是糙雞羨慕我朝的(不解釋理由)。那個時候的日本可是極道和政府最為XXXX黑暗的混亂時期,好多有志青年都加入了GC黨(沒錯= =)或者其他這樣那樣的研究我朝的政府運作方式期望能夠推行神馬的……舉例說明一下的話,淺見山莊事件就是那個時代下的一個悲劇縮影。以上嚴肅的話題大家看過就好了。不要大力掐。下面上個歡樂的小劇場。敦賀蓮:我去這種時候打什麼電話?片桐疾風:………………敦賀蓮:片桐老師,有什麼事情嗎?片桐疾風:啊,抱歉,我打錯電話了。社幸一:蓮,你的頭剛才被架子上掉下來的杯子砸到了,沒關係?疼嗎?到底是什麼電話重要到這種時候還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