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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記憶猶新。”
敦賀蓮微微垂下了眼瞼。
確實如此。
這本書,是敦賀蓮從結城萊菜……這位片桐疾風的超級腦殘粉手上得到的——“傳教”品。
《騎著銀龍的少女》小說版,比遊戲的第三結局還有坑爹的里設定`黑結局。
也是讓敦賀蓮異常罕見的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的惡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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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恐怖的記憶能力啊。”
片桐疾風將手上的那本書收了回去,然後說了自己的考題。
“那麼,來對台詞,進行表演吧。”
片桐疾風隨意的翻開一頁,然後看著上面的內容,略顯震驚。
不過,很快她就將自己臉上震驚的表情收了回去,開始念起了台詞。
“潔麗雅,身為人類的你,是不會理解我們兩個種族之間恩怨的由來。”
那是被稱為“颶風之怒”的銀龍的
台詞。
喂!那一幕不是——
就算是社幸一這種只粗略看過一遍《騎著銀龍的少女》小說版的人(書也是從結城萊菜手上收到的傳教品),也知道這超級經典的一幕。
這尼瑪的是女主角和兩位男主在神殿中面對那“真正的真相”時的對白啊!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本文首發,謝絕盜文
——臥槽,這絕逼是世界的惡意。
——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覺得。
但是伊達導演卻只是擺出了饒有興致的架勢。
他才不會說這一幕在好幾十年前發生過……
——似曾相識呢。
那個時候,遇上這種狀況的是如今被稱為庫`希斯利,當年還叫做保津周平。
而當年造成這一情況的人,正是寫下《月晦》這個故事,並且擔當了這部改編成電視劇後創下收視奇蹟的作家——
——上杉彩花。
‘啊啊。’
‘有一種看到歷史的感覺啊。’
‘並且,這兩人可是父子啊。這就更加的……有趣了。’
因為知道這種內情,從而發覺趣味性呈現翻倍狀態的伊達導演,如今非常想看敦賀蓮這人能怎麼破解現在這種狀況。
“‘我一直以為’這種話,說的太過份了。”
而和自己的父親如同歷史重演一般遭遇了相同遭遇的敦賀蓮,只是從容不迫的說出了《騎著銀龍的少女》里,這一幕的潔麗雅在遊戲中的台詞。
‘蓮!’
在一旁看伊達導演和片桐疾風刁難敦賀蓮看得挺開心的社幸一,此時才發現了大事不妙。
片桐疾風的劇本,可是被業內稱之為“只有作者本人才能隨意修改劇情”的神作。
因為看完全文後,想要隨便的變動其中的某句戲份比較重要的台詞,根據邏輯來進行推斷的話,說不定便會造成和原著相差百倍結果的下場。
在片桐疾風之前,沒人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片桐疾風所書寫的故事,是由無數的巧合所構成的。
這些巧合最後在時間中不斷碰撞、最後發生了種種不同的變化,最後這些變化所衍生出來的命運之線,最終相互交匯成最後的結局。
掌握著這些命運之線的人,是全書的作者——片桐疾風。
而能夠用這些命運之線編織出不同結局的人,也只有這些命運之線的作者——片桐疾風。
而片桐疾風將自己這一特色全部發揮出來的,正是《搜集者之庭》。
全書以兩人的對話來推動故事。
看似悲天憫人的A君,其實是真正的冷血之徒。
而看似毫無人性的B君,卻是真正的薄涼之人。
沒有善意,沒有希望。只有冷酷無情、惡
意滿載的現實和真理。
如同蒙著雙眼的法律女神。
摒棄感情,拋棄良知,放棄自尊,實事求是。
——只是揭露真相。
殘酷的惡意滿載的真相。無法變動一字,也無法修改一句。
這就是片桐疾風拿到了芥川龍之介獎所依仗的作品。
——這種完全不科學的事情,就由片桐疾風創造、並書寫了下來。
而敦賀蓮現在所說的語句,並非是小說版的台詞,而是遊戲版的。
玩過遊戲又看過小說的人,當然知道這兩者之間細小又微妙不同的台詞,是造成小說版和遊戲版潔麗雅不同死法的最大元兇。
當然,從敦賀蓮的表現來看,片桐疾風已經知道自己玩得這個把戲已經被拆穿了。
但是這不妨礙片桐疾風在這一秒內想到歪曲潔麗雅的不同死法,讓敦賀蓮慘白的辦法。
片桐疾風閉上了眼睛,任由思維在腦海中編撰出嶄新的、美妙無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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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桐光希和片桐高巳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每一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晚上臨睡時,由片桐疾風隨便瞎掰的那些奇妙的夢幻故事。
——就如同《天糙四郎的寶藏謎題》里的那位——為了自己的戀人而拼上性命的拼命胡扯、瞎編亂造虛假的過去歷史、以此來拯救現在重要的人——的少年男主角一樣。
片桐疾風拼上性命,也要讓光希和高巳這兩位重要的家人,在每一天臨睡時,至少帶著一件值得心情愉快的好事入睡。
而片桐疾風的那種隨便編撰修改故事發展和結局的才能,也完全依仗著很久以前自己一旦想不到新的故事時——就乾脆拿昨天或者前天甚至很久以前說過的故事,改變了故事的發展後重新說一個新故事。
當然,她之前在私人天文台里,用《騎著銀龍的少女》這個奇幻背景的人物說了的一個現代日本背景的新故事——這種拿了某一個故事的人設說一個新故事的才能,也是以前用過無數次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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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大尊看到敦賀蓮被片桐疾風所講述的台詞完全繞進去了,怎麼拼命也掙脫不掉這種命運的狀況時,心裡有一個小人在捶地大笑。
‘啊哈哈哈哈……看到歷史完全重演真是太有趣了!當年的希斯利也是這樣子被上杉彩花玩兒得團團轉!’
看到一個從來都是將
別人帶到自己的演技裡面去,被自己的演技壓迫得日月無光的名演員,結果被寫下這些台詞和劇情的編輯修改的新劇情新台詞給玩弄——實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當年的庫`希斯利,就如同現在的敦賀蓮一樣,兩者都如同掉到蜘蛛網裡的蝴蝶——越是想要拼命的揮動自己那絢爛多姿的漂亮翅膀擺脫現在的困境,就越是被蜘蛛的蜘蛛網給越纏越緊。
‘算了,現在的敦賀蓮,也應該發現想到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了吧。’
伊達大尊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後,這才放下杯子,等著看敦賀蓮的破解困境的辦法。
伊達導演就從來沒想過,如果敦賀蓮不是在片桐疾風改動了對白的第一瞬間,就發現自己被她改動的對白和劇情牽著鼻子走並且迅速去想解決的辦法的話,那麼就等著被死死壓著不得翻身吧。
而且,這樣被壓制住的演員,絕非伊達大尊這位國際知名的名導演所想要的主角。
片桐疾風改動的台詞,是將故事的結局指向不同的路線。
遊戲版和小說版的結局各有不同,遊戲版的第三結局是女主潔麗雅剜出心臟、挖去血肉,被契約之神奪走了一半的善良靈魂,變成了只剩下一半惡意靈魂的亡靈女王。
而小說版,則是潔麗雅被兩位男主在自己和族人二選一的選擇中,被這兩位男主角給雙雙被背棄後,就自己選擇投入了契約之神的懷抱——自己選擇變成了靈魂被困在白骨上的亡靈女王。
兩個結局,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遊戲版是自願的犧牲;而小說版是復仇的獻祭。
可兩者最終造成的結果,就如同小說版的潔麗雅所說的那樣:懷抱著後悔之情,痛苦一生去吧!
敦賀蓮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將片桐疾風從傾向於遊戲版的台詞,變成小說版的。
這一點社幸一也看了出來。可敦賀蓮並不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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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賀蓮完全沒有去理睬片桐疾風所埋下的讓人不得不接手的語言陷阱,他只是讓自己將小說的台詞給重新擺了上來。
伊達大尊名導演臉上的笑容,已經無法再掩蓋下去了。
‘啊哈哈哈哈!不愧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果然和他爹當年是一模一樣!’
而他卻發現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片桐疾風此時的表情,和當年的上杉彩花
一模一樣。
——沒有一絲半點輸掉的難堪或者遺憾,而是更加的……讓伊達大尊覺得再深究下去,就會侵犯個人隱私權的隱晦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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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敦賀蓮的做法很簡單。
既然這個故事是你寫的,那麼就算原本的A路線里變更成了B路線,但是這兩條發展不同的線路有一個共同點,都是一個作者寫的。
相同的作者,更妙的是在相同的地點和相同的時間點上。
以己之矛,攻彼之盾。
既然變更到了B線路,那麼A線路的台詞,只要找到最恰當的機會、再用上去,就能夠解除被原作的作者給牽著鼻子走的這種困境了。
“真是可怕的男人。”
對於片桐疾風的這種評價,敦賀蓮只是從容不迫的欠了欠身,笑容專業的回答:“多謝誇獎。”
片桐疾風看到了這種專業演員謝幕時的表現時,一副吞了蒼蠅下肚的表情。
她才不想承認其實自己內心的小人已經因為各種強烈的感情而扭曲成了一個變態而又坑爹的麻花造型呢。
啊啊啊啊,果然是敦賀蓮!
就算不是我傾慕多年的那個敦賀蓮也超級厲害!
可惡居然被現在這樣的他給壓過去了太討厭了!
人家是名演員啦和人家拼演技這才有病吧?
有本事讓那個敦賀蓮來和我拼寫作手法啊混蛋!
…………等等諸如此類的複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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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在伊達導演抽中的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與片桐疾風抽中的《騎著銀龍的少女》小說版兩本書的洗禮下,敦賀蓮覺得自己再遇上什麼其他坑爹的考題也不會有比這兩個隨便什麼更大的、糟透了的事情了。
事實上還真有。
“敦賀先生,我希望你出演<天野行人>這個角色。”
伊達大尊將手上的兩頁列印出來的劇本節選遞給了站在前方的敦賀蓮。
“這個角色非常的重要。但是在拍攝到重要的劇情之前,我無法告訴你和他相關的劇情。但是我可以給你他的人生簡歷。”
能夠讓伊達大尊這位導演如此語氣平和的說出這樣的話。
——就連敦賀蓮都有一點點的受寵若驚。
在敦賀蓮記憶中的伊達大尊,可絕不是現在這樣子。
當然,片桐疾
風完全不知道,伊達大尊與她交流的時候,是與其他的交流的時候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