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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伸長胳膊把蛋一撈,撈到懷裡抱住,感受著蛋殼內的微微溫熱,突然湧出了一種慈母般的情懷。
“蛋蛋啊!沒想到你竟然真不是個死的……啊呸呸呸,這說的什麼話……你趕快出來啊,媽媽……啊不,姐姐我給你取好聽的名字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摸著蛋殼,用自己的衣服在蛋上擦來擦去,樂此不疲地擦拭著蛋身並不存在的灰塵。
蛋又扭動了幾下,這次能明顯感覺到,裡面是有一個小生命在四處亂拱!
“啊……好萌,你會不會是一隻可愛的百靈鳥啊?”
司念其實也不知道百靈鳥長啥樣,就是覺得名字好聽,隨後霸道地下了個決定:“如果你孵出來是一隻鳥,你的名字就叫百靈了!”
蛋瘋狂扭動著,竟然從她手裡跳了出去,搖搖擺擺地亂滾了一會兒不動了。
司念滿意:“反應這麼大?看來你很喜歡百靈這個名字嘛!”
蛋原地蹦躂滾了兩下,似乎沒力氣了,又安靜下來。
司念進入意識海,去查看蛋的情況。
經過這兩天硬闖人魚禁地、好幾次動用嚮導能力的事情之後,自己的意識海已經變得一望無際,無法估算其大小了。
雖然她心念一動,就可以來到意識海的某個邊緣處,但司念並不知道周圍的環境和建築狀況,意識海中只有人體,因而也不大可能通過建築判斷意識海大小。
不過,中心部位的藤蔓幾乎已經快長成小樹林了。許多條藤蔓從小小的黑洞中伸出來,根部很細,越到腰部越粗,是一群視覺上很不符合物理規律、讓人很不習慣的小樹。
小樹之上,那顆蛋正在緩緩轉動。
上次見到這顆蛋時,司念正準備發動攻擊,那時候蛋在空中瘋了一樣的飛速旋轉著,吸收著周圍的藍色精神力。
那時候她還擔心了一下,但也沒來得及去管它。
現在再去看,蛋的速度降下來了,原本青色的蛋身上居然纏裹了藍色的紋路,一圈一圈,像花環一樣繞著蛋身旋轉而下,仿佛是精神力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記。
司念感受到了這顆蛋向自己洶湧而來的生命力,非常開心。這說明,至少自己終於要有一個成形的動物精神體了。
司念度過了一個睡眠充足、美夢連連的白天。她們是清晨來到旅館的,幾個人都一覺睡到了這天黃昏時期,才醒了過來。
當然,醒來的人里不包含風鳶和彩。
那兩個人的房間一直緊閉著門。奕連州敲開了司念的門,帶著司念出去吃了一頓晚飯,帶了一些夜宵給她們放到門口,而房門依然緊閉。
司念白天睡多了,整個人精神亢奮,都後半夜了,還在房間裡轉悠。她突發奇想打開門去看,只見風鳶和彩雖然依舊閉門不出,但放在門口的夜宵已經不見了,看來她們至少不會餓出慘案了。
司念知道,嚮導們第一次與哨兵結合通常要持續很久,也跟發。情期的長短有關。不過彩是一個混血兒,她的嚮導能力究竟強弱如何,發。情期又有多長,誰也不知道。
“喂,幹什麼呢。”身後忽然傳來奕連州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
“沒幹什麼啊。”司念心虛地轉過頭看著奕連州,臉上忽然露出了違背自己意願的傻笑。
“我剛才看到旅館前台在報導國王死去的消息了。”奕連州笑著上前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家旅館是無水環境的,專為非水族的旅客設計。司念只穿著薄薄的一套白色睡裙,頭髮洗過後亂糟糟,還在枕頭上蹭過許久,摸上去濕濕潤潤的。
而司念一雙兔子一樣的大眼睛,無辜地抬起眼皮看著她,讓奕連州心頭髮癢,手下力道加重,狠狠揉了一把。
“那我們怎麼辦?”司念扭過頭,躲開她的手,自己摸索著整理頭髮,問得很隨意,也就是找個話題聊。
“我們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奕連州笑道,一邊有點遺憾地看著司念的腦袋。
手感真好,還想再摸摸。
“嗯……那不跟彩她們告別了嗎?”司念看向緊閉的房門,想像了一下裡面正在進行的事情,忍不住又開始臉紅耳熱。
奕連州也看向房門,也想到了同樣的事,耳朵尖也有些發紅,嗓音沉了沉:“她們可能還要兩天才能……結束,如果你想跟她們道別,我陪你在這裡呆幾天也可以。”
司念想起娛。樂。城好吃的水花糖,和那些她一個人沒法玩的海洋項目,有些神往,想著,要是帶著奕連州跟她一起去,應該會很好玩吧。
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讓整個接應小隊都在外面等著,還是懂事點比較好……
她神色變換,奕連州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微微笑著,又補上一句:“其實也不是陪你,而是在這裡還有一些後續事項要等待結果,比如說那座實驗室的調查狀況,還有下一屆國王的選舉結果,我都得在這裡盯著才行。”
司念的眼睛一下變得亮晶晶,像閃耀的海珠一般,光彩奪目地吸引住了奕連州的視線。
她抑制著激動,手指絞扭著裙子,期待又小心地問:“那……那你能陪我出去玩一玩嗎?”
說完了,她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她,抿住了唇,天真又可愛地皺了皺鼻子,完全就是一隻萌萌的小兔子在祈求關注的模樣。
奕連州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上手又狠狠揉了一通她的頭髮,才沙啞著嗓子道:“沒問題,明天早上見。”
“早上見。”司念乖巧地點點頭,轉身開門進去了。
她關門前,對站在門口的奕連州禮貌地笑了笑,關上門,轉身,癱軟地靠在了門上。
心跳聲咚咚地在響。她懷疑,以哨兵的聽力,她的心跳聲可能比擂鼓更明顯。
她靠在門上,細細地想著剛才奕連州的臉。她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聲音輕柔地說話,對自己的每一個小表情都十分關注並且體貼……
司念越想緩過來,心臟越不聽話,從小鹿亂撞變成了砰砰蹦跳,歡悅不已地跳動聲中,全是奕連州的笑容和眼神。
她不知道的是,在門的另一邊,奕連州也同樣靠在了門上,聽著對面的心跳聲,嘴角噙著微笑。
那是一種,溫柔呵護、卻又欣慰感嘆的笑容。
奕連州手上還殘留著司念的發香,和司念那種永遠熱氣蓬勃的生命力。
她把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隨後恍然地想起,原來自己已經做過好幾次這個動作了。
每次都是想把那個小小身體裡的巨大能量,留在自己指尖,融入自己心頭。
第二天早晨,司念醒的有點晚,八點才醒來。她還沒睜眼就趕緊打開光腦,上面沒有一條信息。
也許奕連州還沒起?
她在旅館裡洗漱完畢,整理了半天自己的頭髮。以前覺得頭髮亂糟糟是一種風格,但現在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又搞不懂人魚族那些亂七八糟的髮絲保養品和護理品,只好隨便亂開了幾瓶抹在頭上,試圖把頭髮弄得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