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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影快要畢業了,伴侶問題還沒著落。自從被奕連州當面羞辱後,她在學校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即使後來找了政。府要員未婚夫也沒有挽回她的聲望,也因此,她對搶走奕連州的司念恨之入骨。
越恨她,就越想要了解她的更多信息。林影幾乎把所有能找到的關於她的消息全部挖出來,司念那張五官清淡、神色冷漠的臉被她貼在自己臥室牆上,提醒自己受到的恥辱。
但自從在水城大廈里遇見司念本人,並被她貼著耳朵說話之後,她對司念的感覺變了。
以前看著覺得丑、無趣的臉,現在看上去竟然有一種令人心驚的帥氣魅力。以前看臥室貼的照片時目光如刀,現在看時,卻莫名地耳熱。
在這種情況下,她知道了父親要在一次酒會上跟奕連州見面的消息。
她纏著父親一定要帶自己去酒會,心裡想著:我才不是為了那個司念呢,我是為了奕將軍!對,是為了將軍……不知道將軍會不會帶配偶出席?
當晚,司念沉迷負重跑無法自拔,兩條腿仿佛千斤重,被派來監工的尹副官都要看不下去了,趙雲瑞跟在她旁邊給她扇風。
司念一邊努力抬腿跑一邊背誦嚮導知識:“嚮導精神控制……能力等級分四階……情緒大體為……正面情緒……比……比如……使用最廣泛的……安撫……通過觸手……”
趙雲瑞心疼地講悄悄話:“別念了,保持體力,趕快跑完就可以休息十分鐘了,我看尹副官有意放水……”
奕連州從別墅里走了出來,趙雲瑞立刻噤聲。
這是她的別墅自帶的小型恆溫體育館,司念腿上緊貼著自動砝碼,穿著白背心白短褲,渾身汗如雨下,正眼都沒瞧她。
奕連州大步走過來,按了開關,所有器械瞬間脫離。司念渾身一輕,砝碼自動落地,她不明狀況地拖著雙腿走了兩步,立刻躺倒在地。
奕連州蹲在她身邊,對她伸手:“起來了小司念,今天有個酒會,你得去參加。”
司念死魚眼看她,嘴唇囁嚅著。
奕連州好奇地低頭去聽,原來她嗓子都發不出聲音了,用氣聲在說:“你不如,現在,給我一刀,也好過,讓我去,跳舞。”
奕連州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你的舞蹈能力太差了,我怕跟你跳舞你會踩死我。”
司念鼻子裡嗤了一聲,完美詮釋了嗤之以鼻這個成語。
奕連州拿納米濕巾擦她的額頭和臉頰,手指柔軟,如羽毛輕拂而過:“走吧,不用跳舞,這是個正式的機會,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司念是被趙雲瑞和尹副官兩個人架著,回到臥室的。
趙雲瑞留下來伺候她穿衣服,是奕連州特意拿來的一件黑紅配色禮服短裙,黑色V領露肩短裙,腰部裝飾一個巨大的紅色蝴蝶結。
司念實在無力反對,只好繼續嗤之以鼻。
趙雲瑞幫助她穿好衣服,又給戴上配套的銀鏈紅寶石和紅色耳墜,半長不短的頭髮被趙雲瑞挽了起來,加了一個紅色磁石發卡,兩邊垂了兩縷,看著還有點嫵媚。
又給她化妝,司念一張大臉顯示在鏡子裡,旁邊自動顯示出需要修飾的部位和化妝方式,趙雲瑞執筆,好半天終於搞得差不多了。
司念一看鏡子,眉頭都皺成疙瘩。她五官本來就比較小,妝容也很清淡,但看起來還是比實際年齡大了好多,更別提這種髮型讓她很不爽。
她伸手把磁石發卡拆下來,讓頭髮落了一頭,還帶點自然卷。
再洗把臉,把妝容全洗掉還算比較滿意。
於是就這樣素麵朝天的出去,趙雲瑞趕緊跟等著接人的奕連州請罪:“她實在不願意化妝也不要我做髮型……”
常年軍裝應付所有場合的奕連州抬頭看司念,眼中笑意愈盛。
司念皮膚白嫩又細膩,黑眉黑眼小小臉龐,唇色自帶天然的粉嫩,頭髮雖然有點亂,但亂得恰到好處,堆疊在細瘦的肩膀上如雲朵一般。
奕連州攬住司念肩膀,帶她上飛艇。司念掙扎了一下,沒掙脫,也懶得再動,上車就肆無忌憚地岔開腿在后座上打起了哈欠。
奕連州不但不惱,還饒有興味地看了她一路。
酒會在一座懸浮於空中的小型住宅區內舉行,天空之城,周圍圍繞著人造的粉色雲朵,來往客人踩在雲朵上寒暄,一一出示邀請函進屋。
軟磨硬泡跟父親來酒會的林影站在雲朵狀階梯上,焦急地四處張望,忽然眼睛一亮。
一艘低調的飛艇停靠在雲朵延伸出去的停車場上,奕連州下來,又繞到飛艇另一邊伸手去扶某個人。
那……那一定是司念了!啊呸,奕將軍都在這,看什麼司念!
話雖如此,林影的眼睛卻黏在接下來出現的人身上轉不開了。
走出飛艇,奕連州順勢握住司念的手。
司念完全沒有意識到林影也在這裡,她滿腦子都是困得要命想回去睡覺的念頭,知道周圍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依然拖著步子慢吞吞地走。
一進屋,先看到的不是富麗堂皇的大廳和衣香鬢影的人群,而是角落裡的一排椅子。
她用了點力把手從奕連州手裡抽。出來,朝那一排椅子走過去。
身旁不斷有人來來去去,還有人停下來,試圖用美食吸引她的注意:“嘿,您好,將軍夫人……我是……”
走開,你們這些該死的甜點,走開,不要擋我休息的路。
“將軍夫人,我們之前見過一次您還記得嗎……”
不記得!我說一百遍你能走開點嗎?
司念行屍走肉一樣的行為嚇到不少來獻殷勤的人,有人不知所措地看奕連州,奕連州卻神色自若,緩步跟在司念前面,一隻手虛扶她的後腰,幫她開路。
好不容易坐到椅子上,司念才終於吁了口氣,混沌的腦子終於有了思考空間。
她抬眼環視一圈,沒看到什麼感興趣的,就是普通的一個聚會,裡面來往的倒都是俊男美女,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
丹頂鶴翹著一隻腳站著,火烈鳥站在它旁邊,一隻禿鷲一直焦躁地在天花板上飛,各式各樣的貓科動物滿地亂跑,雪狼、白虎、柯基犬、袋鼠……更搞笑的一隻考拉,它攀著主人的腳踝,戰戰兢兢的想往上爬,結果動作太慢半天爬不上去。
考拉似乎很焦慮,不小心跟司念四目相對,整個身子縮了縮,藏在主人腳踝後頭去了。
司念百無聊賴的打哈欠,又跟黑豹的一雙碧藍眼睛對個正著。
奕連州遞過來一杯螢光色的飲品:“不含酒精的,喝點提提神。”
司念接過來一口乾,遞給奕連州:“再拿一杯,不夠喝。”
奕連州笑眯眯地接了走開,去給她多弄一杯。
兩邊的人下巴都要掉下來,從沒見過尊貴的聯邦黑暗哨兵、聯邦第一將軍、掌管著好幾億人精大英國協軍隊的奕連州,被人當傭人一樣使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