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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鳶舔了舔嘴唇道:“普通人魚,還能打翻一百個沒問題。”
這是她們兩個在幾個人面前第一次這麼和諧相處,司念驚訝地看著兩個人的表情,之前的嫌隙仿佛消失無蹤。
奕連州點點頭:“嗯,小屋外面有大約二百人的軍隊圍著,都持有武器。我們三個先衝出去,左中右兵分三路,為她們開路。”
風鳶聽從了指揮,從背著行囊的尹亮那不見外地拿了一把槍。
奕連州繼續留下黑豹在屋裡保護兩個人,走之前摸了摸司念的頭盔,深深看了她一眼說:“別著急,我不會有事的。”
司念點點頭,眼圈忽然一紅,有種不好的預感。
奕連州和風鳶、尹亮三個人打開書櫃機關,走了出去。
司念立即沉入意識海。
藍瑩瑩的意識海內,有一排方方正正排列整齊的黃色人群,這都是人魚軍隊,密密麻麻,輪廓清晰,戰意高昂。
在方隊正前方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人魚。司念探查發現,這居然是國王!
而國王腳邊躺著一個人魚,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
她能感覺到國王的情緒充滿了憤怒,又帶著些陰森森的幸災樂禍。她努力著,試圖從國王開始影響情緒,卻半晌都不得要領。
這個國王也許是跟嚮導接觸過,對於抵抗嚮導的精神入侵很有一套。他的大腦仿佛包裹在嚴密的自我防衛意識中,完全無法趁虛而入。
怎麼辦?怎麼辦!
司念忽然站起來,打開書櫃門走了出去。
如果能離得近點,她也許能夠拿下後面一排最靠前的那個士兵……
外面是一間看上去很普通的貝殼小屋,白色的牆壁和白色的貝殼掛畫,窗戶正半開著。
司念聽到國王在喊話:“不要負隅頑抗……什麼聯邦將軍,不過就是這點本事……”
奕連州喊回去的聲音很清晰:“你已經殺了你女兒最好的閨蜜,如果今天你不能殺死我,聯邦將會向費娜科出兵。所以,你在顧忌什麼?”
所以,國王腳下死掉的人魚居然是彩的閨蜜娜麗嗎?司念心跳不已。
國王咆哮著:“我早就想跟你們開戰了!霸占著最好的地盤,完全不管我們邊境帝國死活,告訴你,我就是想把你做成帝國最漂亮的實驗標本,讓你再給我留幾個後代,看看有沒有人魚哨兵生出來……”
司念正全神貫注地尋找著國王的破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身嚶嚀,忙轉頭去看。
只見彩抱著她母親正在往前遊動,忽然魚尾歪斜著,倒在地上。
她原本銀白色的魚尾,赫然變成了淺紅色,整個人身體扭曲著,一種奇妙的信息素在她身邊蔓延開來。
司念瞳孔針縮,不可置信地低吼出聲來:“你竟然是個嚮導!”
這樣的信息素,這樣滴水一般的紅色臉頰……很明顯就是嚮導發。情的症狀!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本書中第一個發。情的嚮導!!!啊啊啊啊啊!!!我寫哨向文的初衷終於寫到了!!!!
☆、旅店
隔著薄薄的一道貝殼做成的門牆,屋外是幾百人的高科技武裝軍隊,屋內是一個發。情的嚮導。
這種情形,就好像走鋼絲的人身上忽然增加了幾百斤的重量,還必須保持平衡地繼續表演下去。
司念一開始腦子裡是一片空白的,她對嚮導發。情的概念僅僅只有:發情期間會持續一天以上,這期間嚮導會非常渴望與哨兵結合,如果一直沒有得到合適的哨兵幫助,嚮導的意識海將會崩潰。
而哨兵也不是誰都可以,必須是與該嚮導水平相當的哨兵才能與之結合,否則會被排斥出去。
結合包括了意識海的結合,與身體之間的結合。二者一般同時進行。
聽說現在很多聯邦嚮導會使用抑制劑,可以讓發情帶來的損害降低許多,從而不用在倉促之下選擇伴侶。但這種藥劑現在肯定是沒有的。
司念空白了許久,理智慢慢回籠。她走過去,將在地上扭動掙扎的彩抱起來,讓她坐在屋內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對她說話:“你是第一次發。情嗎?”
彩點了點頭,咬著嘴唇,唇色鮮艷欲滴,眼神如水如霧一樣,即使很痛苦,看人時依舊帶著魅惑的感覺,臉頰染上粉嫩的紅。
要不是情況緊急,司念自己都要把持不住。
第一次發。情的情況,比普通發。情更加兇險,一般會持續至少三天。
要麼搞到藥劑,要麼讓她現在就跟哨兵結合。
司念咬住自己的手指,焦急地在屋裡轉圈圈。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槍響。
司念渾身一震,立即趴到半邊窗戶前看過去,看清楚之後,她大吃一驚。
沒想到第一槍並不是國王方面開的,而是拿著槍的風鳶,她直接將國王射殺了。
國王的鮮血,染紅了整片碧綠的海水,漸漸延展開去。
後方的人魚士兵們有一瞬間的愣怔,而風鳶象徵性地擦了擦槍身,笑道:“你們扯皮時間太久,我等不及了。”
士兵們瘋狂地撲了過來。
接下來,幾個瞬間,血液就染紅了一大片海水,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只好沉入意識海,通過意識海隨時觀察戰況。
三個特別鮮明的身影首先引起她的注意,其中亮橙色的那個是奕連州,暗橙色的是有些脫力的尹亮,紅色的是風鳶。
三道身影,在黃色的人魚士兵隊伍中左衝右突,將那些小人魚形體沖得七零八落。她看到,奕連州面對正規軍隊,不再需要手下留情時,戰鬥力驚人地強大,一呼一吸之間,敵人像木偶一般紛紛倒下。
風鳶的風格是殘酷的,更是瘋狂的。她使用著自己的哨兵威壓,瘋狂地卷襲所有敵人,槍掃、體術甚至暗器,她隨機應變,審時度勢,蛇一樣的身體所過之處,再無活口。
這樣下去,在司念意想不到的短暫時間裡,她們就贏了。
黑豹走到司念身邊,抬頭看她,眼神傳遞著安慰的意思。
司念深吸一口氣,待屋外形勢平定之後,打開了那扇薄薄的門扇。
門外,奕連州正好準備開門,見到司念,她微微一笑。
奕連州忘記了她剛剛殺過多少人,身上頭盔上染滿了鮮血,全身散發出嗜血的凌厲之氣,無意中泄露的威壓已經足以嚇得人腿軟。
她隔著頭盔,對著司念微笑。她以為自己是溫柔可親的,看在司念眼裡,這個笑容卻帶著血氣和殺氣,只讓人心生退避。
風鳶從兩人身邊溜了進去,驚呼一聲:“阿彩!”
隨後就沒了聲音,司念暫時也不想去管她。
司念抬手摸了摸奕連州的頭盔,摸到一手的血,全染在她的減壓服手套上。
乾脆伸手抬頭,就著海水,把她頭盔上的血一點點擦乾淨。
奕連州溫柔地看著她,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容,漸漸地也從那種嗜殺的心境中脫離,平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