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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跟奕連州一起來,卻是看什麼都好玩,什麼都想試一試,徹底玩了個盡興。
奕連州也絲毫沒有掃她的興,看她視線投向哪一處,立刻提議去玩,讓司念連開口建議的功夫都省了。
簡直比她肚子裡的蛔蟲還要了解她的心思。
司念覺得這裡的海水簡直不是海水,都是濃稠甜膩的蜂蜜,呼吸到嘴裡、經過過濾的空氣都帶著甜味兒。
兩人最後坐上了海溝版摩天輪,這裡叫摩海輪。
司念趴在緩緩轉動的球狀座位里,看著外面的風景,興奮得雙腳不斷交替著抬起,像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奕連州看著她的背影,個子不高,腿卻很長,身材比例極好,纖瘦卻不過度,臉頰還帶著點嬰兒肥。
怎麼看怎麼可愛。
“你聽說過一個摩天輪的傳說嗎?”
司念看著外面壯闊的海溝景象,忽然說。
“什麼?”奕連州正在偷偷欣賞司念的身材,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在摩天輪最高的地方接吻的情侶,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不過你說這個摩海輪,最高的地方是入口,最低的地方才是它的頂點,這樣說的話,是不是在摩海輪上接吻的情侶都會分手,絕對不會在一起才對啊?”司念慢吞吞地說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腦子裡蹦出來這種奇怪的想法就隨口說出來了,但說完以後,才驚覺這段話後面,有一種暗示的意思。
“哈哈……其實我是亂說的,等會我們去買那邊的水花糖啊,哈哈哈。”司念乾笑幾聲,沒敢轉頭看奕連州。
卻能感受到奕連州投射在自己背上的灼熱視線。
簡直像要把她的減壓服燒出洞來。
“上次那個賣水花糖的老爺爺還給我講了人魚禁地的傳說呢。說到人魚禁地……你說彩現在怎麼樣啊?”司念尷尬地笑著,轉過頭瞥了眼奕連州,重新找了個話題。
但是……這個話題也……有點敏感啊……
彩現在大概還在……嗯……
司念越說越覺得自己簡直腦抽了,為什麼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對!
乾脆閉上嘴巴,氣鼓鼓地看窗外,對著海溝里的巨大植物生起悶氣。
奕連州忽然說:“不會的,絕不會分手。”
司念不明所以地轉過頭來:“啊?”
奕連州盯著她的眼睛,良久,才緩緩地眨了眨眼,然後勾起嘴角,微笑,溫柔而堅定地說:“我一旦選定愛人,就絕不會分手,也不會放棄。”
司念笑著說:“那誰能做你的愛人真的很幸運了。”
奕連州雙眸明亮,如有火焰燃燒,正要開口說話時,她手腕上的光腦忽然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緊皺地接起了:“尹亮?”
那邊說了句什麼,奕連州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問:“怎麼回事?”
又說了幾句,奕連州便說:“嗯。”然後掛斷了電話。
司念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氣,在她接電話的時候漸漸散了。
總覺得,剛才的氣氛厚重得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接完電話,奕連州之前的旖旎目光也消失無蹤,只是輕嘆口氣對司念說:“尹亮說,旅館有情況,讓我們趕快回去處理。抱歉,不能陪你玩其他的項目了。”
司念大度地擺擺手:“既然有突發事件,我們趕緊回去吧,說不定跟彩有關呢。”
奕連州挑眉問:“你很關心她啊?”
司念也挑眉回過去:“難道你不關心她?”
奕連州失笑,摸摸她的頭盔。
這時摩海輪的一周也循環完畢了,艙門打開,奕連州朝她伸出手來。
司念把手放在她手上,歪著頭對她一笑,邊走下去邊說:“等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司念的最後一個請求就是來買水花糖爺爺的水花糖。
水花糖冰冰涼涼,清爽酸甜,做成各種各樣的魚類形象,既好吃又好看。
老爺爺還是一如既往,見了司念第一眼沒認出來,第二眼才想起來,樂呵呵地:“哦喲,是那個跟我打聽過費娜科之眼的小姑娘啊?怎麼樣,這幾天又跑去別處打聽了?”
司念搖搖頭,笑著說:“多虧爺爺你給我提的醒,我就沒去啦。”
爺爺遞給她一串水花糖:“沒去就好,珍惜身邊人,比到處去冒險強多了。”
司念接過糖,聽到老爺爺說“身邊人”的時候,抿著嘴抬頭看了一眼奕連州。
奕連州也正看著她,兩人像是懷著什麼甜美的秘密似的,對視著彼此,笑個不停。
因為你,這世界變得更小,也變得更甜更美。
作者有話要說:甜過水花糖,不甜不要錢。
☆、脈動
從小,彩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醜惡的私生女,還是極為卑下的異族所生。
她在王宮中被所有兄弟姐妹厭惡,被當做侍女使用,今天伺候這個,明天伺候那個。每一個兄弟姐妹都以使喚她、欺負她為樂,只有跟她一起長大的家生侍女娜麗,會同情她,喜歡她,給她帶好吃的。
長大以後,她跟娜麗一起變成了父王面前的侍女。父王從未召見過她,也從未在大殿上正眼看過她。
她十七歲時,覺醒了嚮導能力。發燒發了一整天后,被當值侍女罵了一通,她忽然發現自己擁有了一個小小的意識海,可以看到周圍每個人的情緒。
她只以為這是一種天賦,在人魚城中,哨兵與嚮導這種特殊人群幾乎就像海神的傳說一樣遙遠。
她借著這種天賦,察言觀色,暗中達成自己的目的,讓自己的日子慢慢好過起來。
直到一個月前,娜麗誤闖城外某個小屋,被捉走後杳無音訊。
恰在此時,她得到了奕連州將要來這裡訪問的消息。
她準備了整整一個月,賄賂了當值的侍女,給自己一次站在大殿上的機會。練習了無數次,表情動作語氣走姿。
好在奕連州和司念都是好人,而這次行動也幸運地沒有被人發現。
但真正的挑戰來自偷取國王的信物。國王的信物掛在他脖子上,薄如蟬翼又堅硬至極,她籌謀許久,也不敢找機會下手。
當她苦惱地在宮殿外徘徊,不願意回到那個華麗卻可怖的地方時,她看到了那個身帶赤蛇、發如火焰的女人。
女人見了她,第一句話是:“美麗的姑娘,你的眼眸就像是費娜科海里最珍貴的綠寶石。告訴我,你知道人魚禁地的故事嗎?”
她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第一眼,她就被如此出格而叛逆的人所吸引。
發。情期其實是有一定意識的,殘留著,像薄霧一樣飄在半空看著身邊發生的一切。風鳶衝進屋裡,朝她撲來時,沒有被信息素的味道沖昏頭腦,卻是先檢查了許久她的身體,確認她沒有受傷或是中毒,才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小心謹慎地試探著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