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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她說話的神態來看，這不像在騙人。

　　  司念綜合了一下，想來想去，確實是一個機會，她決定在見總統的時候好好表現，爭取寬大處理……啊呸，爭取取消這個荒唐的婚事。

　　  奕連州滿意：小丫頭隨便哄一哄就上道的很。

　　  下午要去見總統，司念穿了她嚮導學校的校服。鏡子裡的自己，面容青澀，長得不如她前世好看，但好歹皮膚還是不錯的，滑嫩白皙，還帶一點點嬰兒肥。

　　  她對著鏡子做出一個賣萌的表情，眼神天真無辜。可以，這樣子應該能矇騙中年哨兵了。

　　  她已經自動把總統帶入到前世那些大腹便便中年男人的形象上了，那些男人都是一見到她賣萌就受不了，買煙買酒什麼都答應她。

　　  下樓，奕連州禮節性地誇她：“小司念，真是適合年輕的校服。”

　　  司念沒吭聲，跟著她走出門，坐上四面環繞的大型飛艇。尹副官在前面駕駛位，她跟奕連州坐在后座。

　　  后座是兩兩對坐的格局，對面兩個位置上坐了奕連州的黑豹和尹副官的貓頭鷹，兩個動物四隻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司念。  

　　  司念有點手癢，看看正打電話的奕連州，又看看尹副官的後腦勺，伸手去摸貓頭鷹的小腦袋。

　　  手快要夠到的時候，貓頭鷹頭一偏站開了些，一旁的黑豹把頭伸過來，正正好好在她手底下。

　　  滑溜溜、毛茸茸……司念一個激靈，趕緊把手縮回去了，她還是挺害怕這隻黑豹。

　　  黑豹寶石一般的藍眼睛看著她，那眼神甚至有些受傷，看得司念內心是崩潰的。

　　  你一隻動物，要不要這麼智力爆表啊？

　　  飛艇很快到達總統府，在莊嚴華麗的總統府邸大樓前停下。這棟大樓是全透明的外殼，上面滾動播放著總統本人的照片和最新講話，來往路人都在抬頭看。

　　  三個人在樓頂的巨大停車場降落，從樓頂進入透明電梯間，一路往下。

　　  電梯就像商場觀光梯一樣，看得到周圍來來去去、步履匆匆的工作人員，還有一些荷槍實彈的軍警穿梭其中。各種各樣的顯示屏，大的小的，牆上的、地上的、工作人員手裡的，科幻氣息濃厚。幾乎每個人身邊都跟著各種各樣的動物，說明這裡幾乎都是哨兵和嚮導。

　　  哦，不對，在這裡不叫科幻，叫現實。  

　　  司念看得目不暇接，電梯很快到了目的地，是三樓。

　　  她小小聲問奕連州：“總統為什麼在這麼底下啊？”

　　  奕連州笑著也用同樣的音量回答：“因為她一個人占了一層樓，太上面的話會讓員工很有壓力。”

　　  司念繼續小小聲：“她長得也不胖，為什麼要占一層樓？”

　　  奕連州大笑：“你見了她就知道了。”

　　  總統本人正在房間裡。奕連州刷了瞳孔，牽著司念的胳膊把她帶進去，尹副官在外面等著。

　　  司念第一眼看到總統，剛才的疑問就有了答案：這位總統大人確實是需要這麼一層樓的。

　　  總統本人跟照片上看到的一樣溫和可親毫無攻擊性，髮型時刻梳的精緻，衣服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但這些都不是司念關注的重點。

　　  總統的精神體，是一隻巨大的鯨魚。

　　  鯨魚在天上飄著，沒有海水，只有龐大的銀白色肚皮和看不到頂的藍色脊背，大概有十個人連起來平躺那麼長。  

　　  司念此時後悔自己生物沒學好，完全認不出來這是哪一種鯨，只知道它看起來龐大、威嚴而又令人窒息。

　　  有它在天上緩緩地搖動背鰭，這個一層樓那麼大的房間也完全顯得侷促起來。

　　  奕連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真實：“總統您好，這位就是司念。”

　　  總統朝司念走過來，那頭鯨也慢吞吞地轉過頭來看著她，一雙跟她腦袋一樣大的眼睛，裡面映出她的全身。

　　  總統說：“司念小姐，你好，我是趙雲鯨。”

　　  司念有點僵硬，看著總統，眼角餘光一直看鯨魚：“總統您好，我是司念。”

　　  總統笑起來，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對奕連州說：“到底還是年輕一些，看見我的雲鯨就挪不開眼啦。不難看出你為什麼選她，確實很可愛。”

　　  奕連州笑了笑，拉著司念坐下，拍了下她的肩膀，讓她回神。

　　  司念這才從震撼中自拔，看向總統：“不好意思呀，我剛才實在是被您的精神體震撼到了，讓您見笑了。”

　　  總統笑眯眯地擺手：“沒事，很多第一次見我的人都比你誇張呢。聽說，你前兩天逃出去，還破獲了一個違法窩點，沒受傷吧？連州去的還及時嗎？”

　　  不愧是總統大人，此時說話平易近人，話題也起得仿佛老友聊天一般，真誠而不誇張地表達著關心。

　　  司念也準備好天真無辜的表情：“我沒受傷，奕將軍也去得很快，謝謝總統關心。”

　　  總統滿意地點點頭：“嗯，那就好。那麼，你們兩個的婚事定在什麼時候？我好準備一份大禮。”

　　  司念心裡咯噔一聲，就說這個總統不會來拉家常，這個重點事件自己也應對不了。

　　  奕連州果然接過話茬：“這件事，我們還在商議。實際上，總統女士，我今天來是想告訴您，司念她不願意跟我結婚。”

　　  司念內心是崩潰的：為什麼這個皮球要踢給我！你們兩個才是大人物吧！

　　  迫不得已擠出一絲微笑：“是……是這樣的，總統阿姨……我那個，我還年輕嘛，您看，我還沒……成熟……”  

　　  總統安靜地聽著她說話，沒有急著反駁。

　　  司念緊急地找著各種藉口：“還有……您看我跟奕將軍也才認識沒多久……包辦婚姻總是不對的是吧……嗯……反正可以讓我們先互相了解了再說嘛，奕將軍可是最強哨兵，萬一別的哨兵都不喜歡我呢對吧……”

　　  說到口乾舌燥。

　　  總統一絲不苟地聽完，摸摸她的腦袋，像一個慈祥的長輩。

　　  她聲音低沉醇厚，娓娓道來地說：“其實，我也不想勉強你。但是，連州的婚事是最近穩定局勢所必須的一件事。你也許不知道，我們聯邦下轄四大帝國、四十幾個星系、近百不同種族的生命、好幾百顆行星，局勢一直非常複雜。最近，四大帝國有聯合起來共同對抗聯邦的趨勢，而我們聯邦除去一直領先銀河系的科技之外，打仗的王牌是奕連州，也只有奕連州。”

　　  她伸手不容拒絕地摸到了司念的手，把司念柔軟的手放在自己雙手之間，語重心長地輕拍，眼神悠遠。

　　  “奕連州作為黑暗哨兵，二十八歲還沒有結婚，已經是哨兵中的大齡青年了。她的身體情況，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我知道，她已經不如從前的巔峰時代了。能力越強的哨兵，需要承受的精神崩潰風險就越高，奕連州到現在還沒有崩潰過一次，已經是很強的自制力，但我們不能將聯邦的未來寄托在她的自制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