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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張生從旁路過,看到奕連州笑得腰都彎下去了,一臉驚恐地心想:平時一直維持儀表的將軍大人都變成這樣了,戀愛真害人啊!
還不知道自己在下屬心中形象已經崩塌了的將軍大人,照常回到隔壁艙室里。
司念在自己艙室里不停地逗弄著小百靈,搞得百靈不停地用翅膀捂住腦袋,不堪其擾地鑽進窩裡,把自己團起來睡成一塊灰石頭,不管司念用手指戳還是用嘴巴吹氣,都絕不動彈一下。
司念終於接受了“我的精神體喜歡別人勝過喜歡我”這一事實,失落地坐到床上,打開了跟趙雲瑞的視頻通訊。
在她去費娜科帝國這段時間,趙雲瑞一共給她打了快一百個電話,還有好幾十條視頻錄像和文字消息過來,司念懶得一一去看大片大片的文字,直接給她打回去電話。
趙雲瑞很快就接了,本來表情緊張又神秘,待見到對面的司念,忽然大大地鬆口氣,邊深呼吸邊說:“哈啊……司念念,真是恭喜你沒有折在人魚帝國,你不知道,這幾天我真是擔心死了。”
趙雲瑞的巨大白色布偶貓坐在她腿上,也透過屏幕看著司念。
司念問:“怎麼啦?我去人魚帝國又不是沒告訴你。哦對了,你看啊,我的精神體終於破殼了,是一隻小鳥,不過我認不出來,你不是修了什麼什麼古生物學嗎,幫我看一下是啥。”
沒等趙雲瑞答應,司念已經自作主張地把百靈的窩端起來放在光腦屏幕下方,讓她好好觀賞裡面灰突突的一坨羽毛。
趙雲瑞看了半晌,又跑出鏡頭外去翻了翻光腦里的教程,比對來比對去,終於露出眼前一亮的表情。
司念看她表情變化知道有門兒,“啪”地一拍床單:“快,快告訴我是啥!”
趙雲瑞話到嘴邊卻忽地欲言又止:“那什麼……我感覺……其實……那個啥……有點像……古地球的一種已滅亡的動物,錦雞……當然我沒有看全身而且我的知識也學的不準確算不了數的你還是找專家看看說不定是鳳凰呢對吧哈哈哈……”
一口氣說到最後實在找不到什麼話說,趙雲瑞只好打著哈哈,端起水杯喝水。
司念神色古怪,看著百靈,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麼說,自己的精神體是一隻雞?
果然,從今往後不能吃雞蛋了。不過鹹鴨蛋和鵪鶉蛋得以保留在食譜中還是很不錯的嘛……
趙雲瑞喝完水抬頭一看,心裡“咯噔”一聲。完了,司念這種如痴如醉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不會聽說期待已久的蛋破殼居然是只雞,就受不了打擊瘋了吧?
再想想她原本打算告訴司念的噩耗,更是個巨大的打擊,她趕忙補充:“我只是猜測啊,你這隻還有可能是禿鷲或者鷹啊,你想這兩個多威風的,肯定很能打……”
司念深思半晌,對趙雲瑞微笑道:“是雞,很好啊!有什麼不好,雞特別好養啊,說不定它還能再給我下幾個精神體蛋呢!”
趙雲瑞說:“把它拎起來給我看一下?”
司念依言把百靈小心翼翼地托到手心裡,睡眼朦朧的百靈抬頭,用喙啄了啄司念的手心,癢得司念“咯咯”笑起來。
趙雲瑞又看了半天才道:“它應該沒法下蛋……其實吧……它好像是一隻公雞……”
司念瞪大眼睛:“啥玩意兒?”
趙雲瑞笑得很尷尬:“你別著急,以前也有哨向人群精神體性別與主體性別不一致的情況,這不代表你就是性別倒錯,反而可能是精神體的進化特徵,與主人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能力分化,這種性別不同的精神體在戰鬥中表現特別好,你別嫌棄它啊……”
司念:“公雞啊,那不更好嗎,果然我是要征服全宇宙美女的人啊,哈哈哈哈哈!我的雞也一定能征服所有的母精神體啊,哈哈哈哈哈!”
趙雲瑞住了嘴,看著在屏幕對面笑個不停、對百靈的禿腦袋親個不停的司念,突然有點懷疑人生。
這個人怕不是在人魚帝國被門夾了腦袋?征服所有美女,她不是個嚮導嗎,怎麼征服?
不過,她之前打電話給司念的目的不是來逗趣的,一下被司念帶跑了話題。
於是她耐心等著司念笑完,才正色道:“司念,我要告訴你一件大事,你現在先找地方坐好。”
司念把百靈放在窩裡,盤著腿坐到床上:“趙老師,我坐好了,你要講課了嗎?”
趙雲瑞“嗯嗯”地清了兩下嗓子,才道:“根據你的情況,我跟我老師討論過,他介紹了一位聯邦學者,專門研究這個領域的一個超級大牛,跟我了解過情況之後,那位大牛認為:
你有著別的嚮導不可能實現的、可以跨等級升級的嚮導意識海,還有以蛋為外形隨能力進化的精神體,其他指標特徵也非常符合他的研究,因而,他推測,你可能就是一位光明嚮導。”
司念有點糊塗:“光明嚮導不是傳說嗎?不是說已經滅亡了?”
趙雲瑞點點頭:“原本是滅亡了,但是根據大牛說,光明嚮導依然有血脈流傳。司念,你知道你父母是誰嗎?也許他們身上就攜帶光明嚮導的基因。不過我擔心的是,光明嚮導不是一件好事。”
司念更糊塗了:“為什麼不是好事?”
趙雲瑞緩緩開口,眼裡湧出哀痛:“因為,歷史上所有的光明嚮導,都沒有辦法活過六十歲。所有光明嚮導都活到三十歲左右就衰竭而死了,那位活到六十歲的女嚮導梅蘭妮·加朵,在三十歲後每年服用巨量的嚮導抑制劑,才得以存活,但身體機能變得非常差。”
司念眼睛緩緩地睜大了,緊緊抿住了嘴。
趙雲瑞繼續補充:“如果你也是光明嚮導的話,你可能活不過三十歲啊,司念。”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時代人的平均壽命是一百四十歲,還有人記得這個嗎?
☆、派對
奕連州手裡拿著一顆色澤光潤的海珠,敲了敲司念的艙門。
來開門的司念低著頭,髮絲垂下蓋住了臉頰,低聲問:“到時間了嗎?”
奕連州微笑著搖搖頭,不見外地想走進去,又想起司念之前說不許她進屋跟百靈套近乎,便站在門外,把海珠遞過去:“這個可以戴在脖子上,我已經配好了絲線。晚上你打算扮什麼?”
司念看著那顆海珠,神色恍惚,慢慢抬手去接了,才意識到她在問話,皺著鼻子仰起臉:“啊?”
她的臉頰有一絲紅暈,吹彈可破的蓮花一般,可愛又可憐。
但奕連州卻注意到了,她眼睛有點紅,好像剛剛哭過。
奕連州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柔聲問:“怎麼了,你?”
幾個字輕輕巧巧地落在司念心頭上,她沉下心來,努力掩飾住自己的神情,擠出微笑:“沒什麼,晚上見,我先去找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