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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意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耳邊嗡嗡作響,腦子裡一下子湧現出了一個念頭——揮起拳頭揍過去。
可他握緊了拳頭,卻始終不敢揮出去。最後的最後,他心灰意冷地調頭就跑。
背後響起那男人的嘲笑聲,一聲聲的,猶如刀子般割在他的心上。
跑出酒店後,他就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暴走」。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後潘蓉就追了出來,可是沒有追上他,倆人剛好走了相反的方向。而那個男人,潘蓉的頂頭上司賀軍,竟然給人打了個電話。
「事情辦得八九不離十,那小子看到我和他女朋友偷*情了。不過可惜的是,他竟然沒有動手打我,我也就沒辦法送他去坐牢了。可惜了可惜了。」
……
「滕庭,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應該一拳打過去的,而我卻選擇了逃跑。」宋天意懊惱極了,後悔極了。
滕燁仔細想了想,說:「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呢?」
宋天意:「什麼蹊蹺?事情就是我女朋友,我談了這麼多年的女朋友背叛了我。」
「我現在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蹊蹺,這個先不說。」滕燁說,「宋天意,你做的是對的,在那種情況下,正常人都會失常,從而做出足以讓自己日後後悔莫及的事。可你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你要知道那一拳的代價有多大,如果對方不依不撓一定要追究下去,那你的這輩子就搭進去了。你想想,一拳換來幾年牢獄,值不值得?」
宋天意聽了滕燁的話,一下子想通了:「沒錯,我如果真的打了他,把他打成了殘廢什麼的,那我就要去坐牢了!」
「是的,幸好你忍住了,沒有動手。一人坐牢要禍及三代的,太不值得了。」
宋天意憋屈地說:「可是難道就這樣算了?」
滕燁說:「那你還想怎樣?就算你們已經結婚了發生了這種事也只能趕緊離婚減少損失,但凡發生肢體衝突就有可能進去吃國家飯,別說你們這還沒結婚的了。」
宋天意痛苦得臉都扭曲了:「那我只能生生地咽下這口氣了?可是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太亂了……」
他捂上自己的臉,然後埋進自己的膝蓋間,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無助而可憐。
褲兜里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他卻無動於衷。
滕燁從他兜里取出手機,幫他接了這個電話。
「天意你怎麼不回媽媽電話!」
「沈庭。」
沈庭一愣:「滕……滕庭?怎麼是你接的電話?」
滕燁走到門外,說:「沈庭是這樣的,我和天意在琴行練琴,他剛剛去上廁所手機落在我這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接了這個電話。」
「噢。這孩子我打了他好幾個電話都不接,擔心死我了。現在好了,他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那好,你們忙吧。」
掛了沈庭的電話回到教室,把手機還給宋天意。
宋天意看著他,說:「謝謝。我沒辦法面對我媽所以一直沒接她電話,特別擔心她知道了這事會受不了。滕庭,謝謝你幫我隱瞞。」
滕燁說:「瞞是瞞不住的,沈庭遲早會知道。你應該及早處理好這件事才對。」
宋天意點點頭。
滕燁看他無精打采的,又說:「會彈鋼琴嗎?」
宋天意搖頭,他一撇頭,看見了掛在牆上的吉他,就把那把吉他取了下來,說:「我很早就想學吉他了。」
滕燁:「不錯。我帶你去找老闆,讓他給你介紹個好老師。」
「好。」
……
梅子今晚使出了渾身解數,見家長堪比過關斬將,激烈程度不亞於沙場作戰。
鄒母對她的印象不大好,說好了五點見梅子卻到了六點半才來。家裡的飯菜都涼透了,不得已只好讓保姆再暖一暖。
她原先是公辦學校的音樂老師,後來因為身體原因就辭職了,和人合夥開了一家琴行,教什麼樂器的都有,從幼兒園到老年。從前在學校教音樂課的時候她就很嚴格,出了名的時間觀念極強,但凡有學生上課遲到都會被她罰唱歌。從學校出來後這個習慣一直沒變,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她都嚴格要求自己,同時也以這條標準來衡量身邊的人。
今天要見的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要求自然要更高一點,可是這個未來兒媳婦居然叫她硬生生地等了一個半小時。
她不停地叫兒子催催,丈夫一臉淡定地在說:「再等等吧,可能工作上有事。」
她翻白眼:「能有什麼事?即便有事也應該早早安排好時間。這麼沒有時間觀念的人我這輩子也沒見過幾個。」
鄒暢知道母親生氣了,就出去給梅子打電話,剛好這時梅子到了。他一看梅子的這身打扮,心裡直打鼓,這副樣子要是給母親看到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了。於是領著梅子進自己的房間好好梳洗了一番才去見父母。
「叔叔阿姨好。」梅子很乖巧地叫人,並把鄒暢給她準備好的禮物獻上。
鄒父熱情地過來招呼她,鄒母卻坐在那一動不動,就跟尊雕塑似的。
「小梅是吧,來吃便飯而已,幹嘛買這麼多東西?太破費了。」鄒父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打量梅子,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孩正經踏實,是個好女孩。
「淑儀,小梅給你買了很多禮物呢。」他回頭對一聲不吭的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