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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急了:「可是他們也在找人打招呼啊!」
梅子說:「你有證據嗎?」
琴琴說不上來了:「我聽說的。」
梅子說:「謠言不足信。我也不信我們法院的法官會糊塗到做這種傻事。這種事一旦被揭發後果不堪設想,輕則開除黨籍開除公職重則判刑入獄,你覺得我們的法官會傻到這麼做嗎?嫂子,一定請你相信,我們法院,我們法官,一定會按照法律法規做出公平公正的判決,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梅子是鐵了心不願幫他們的忙,這些親戚看再耗下去也沒用,就拎著他們的東西垂頭喪氣地走了。琴琴走之前還丟了句狠話:「做法官了,了不起死了!」
梅子聽到了她的話,心裡來氣,但想想看不必和這種人計較,就故意把門摔得砰然作響。
梅母很抱歉地看著一臉怒容的女兒:「梅梅啊,都是媽媽不好,媽媽就不該讓他們進這個屋。」
「媽,這不能怪你。」梅子氣呼呼地往沙發上一坐,手不小心插*進了沙發縫裡。
她從沙發縫裡摸出來一個紅包,很厚,打開一看,厚厚的一疊大紅色毛爺爺,嚇得她心裡一顫。
一定是剛才的親戚留下的。「媽,我去把紅包還給他們!」梅子說著拿了這個紅包奪門而出,追剛才那些親戚去了。
她在小區保安室那發現了琴琴的車,琴琴的車本來停在那,看到她追出來了竟一腳油門,扭頭就走。
琴琴開得飛快,梅子追不上,很快倆人的車子駛出市區,往郊外去了。
梅子一邊追,一邊犯起了嘀咕。這路是越走越偏了,這個琴琴到底想把她帶去哪呢?
前方不遠的地方綠樹紅花,一個青瓦白牆的四合院就深藏在這一大片的繁花綠樹中。
琴琴的車開進了四合院,梅子把車停在了路邊,帶上那個紅包,有些戰戰兢兢地走向四合院的大門。
……
這天梅子離開後,滕燁本來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了,可何書記一個緊急電話又把他叫去了報國村。
他一進何書記的辦公室,就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在默默地哭泣,腳邊放著兩個包裹。老人的女兒陪著她,一言不發,蓬頭垢面,精神狀態不大好。
「滕庭長你來了!」何書記熱情地把滕燁引進辦公室,把事情的原委跟滕燁說了說。
「滕庭長,是這樣的。這位老人叫張阿三,今年已經八十五歲了。這位是她的小女兒,馮丹。她還有個兒子,叫馮生海,是咱們村的『紅人』。五年前我們村響應政府號召全村搬遷,本來建鐵路也是為了我們老百姓好,可馮生海當年死活不肯搬,愣是釘了三年多才答應搬遷。在那三年裡天天上*訪鬧事,鬧得那個驚天動地,雞飛狗跳。」
馮丹說:「我哥就是借了五年前搬遷的事,把我媽趕了出來,到現在都不讓她回去住。」
滕燁有點聽明白了:「所以你們今天是想找馮生海,讓老太太住回到馮生海的房子裡,對嗎?」
「對。」馮丹說,「這五年我媽都是和我們一起住的,今年過年的時候她聽我們親戚說我哥的房子造好了,五層樓房,造得還挺漂亮的,媽就說要搬回去住。其實我也勸過我媽,叫她和我們一起住我們來贍養她得了,我們又不是沒錢沒房,可是鄉下老太太的思想封建吶。她覺得就應該和兒子住在一起,不然會被人說閒話的。」
張阿三說:「生兒子幹嘛的,就是老來靠兒子的嘛!我要搬回去和生海一起住。」
「媽,他那樣對你你還回去啊?」馮丹急了,和滕燁說起剛才發生的事。
原來剛剛馮丹和張阿三去找過馮生海,老人向兒子表達了要搬回來住的意願,連東西都打包好了。可馮生海二話不說把自己親媽的包裹扔了出去,馮丹氣不過,和他吵了起來,吵聲吸引了村里人,有人就去村里報告何書記了。何書記當場批評了馮生海,馮生海也當場認錯,但他就是不讓老太太進門,後來他的寶貝老婆回來了,老婆火力全開,戰鬥力爆棚。沒辦法,何書記只好先把馮丹以及老太太帶回到辦公室里慢慢想辦法。
滕燁聽完後心裡大概有個譜了,這就是一個贍養關係糾紛,法律關係並不複雜,但處理起來卻不是那麼簡單的。
「法官,我哥現在這副態度,我們要怎麼辦呀?能不能起訴他不管我媽?」馮丹問。
滕燁說:「老人家可以通過法律途徑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那還是打官司吧。」馮丹對張阿三說,「媽,打不打官司你決定吧,反正我全力配合就是了。」
張阿三有些猶豫,和自己兒子打官司?她還不想把這個事情搞得這麼僵。
「還是先不要吧。我們過兩天再去找找他看,別把事情搞大了。」
馮丹說:「好吧,我聽你的。可是媽,這五年來他可一分錢都沒拿出來養你,連看都不來看你。爸死的時候明明是我們兩家一起拿出錢來辦的酒席,可爸的喪葬費什麼的全給他拿了。還有爸留下來的古玩什麼的,都被他拿走了。雖然我也不在乎這幾個錢,我和建棟也有能力養你,但他也太不像話了。」
張阿三目光呆滯地望著地板和自己的腳趾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住在女兒那算個什麼事,老了總要兒子送終的。丹丹,我們再去找找生海,趁國芬不在的時候去,可能他就讓我進屋了呢。」